琅琊颜氏家族系孔子门下得意弟子、「复圣」颜回的后人,自南北朝时期的颜之推开始,颜氏一族人才辈出,颜真卿、颜师古、颜元等先贤大家均为颜氏血脉。
颜之推为后世子孙所作的《颜氏家训》,则被奉为「古今家训之祖」,备受后人推崇。清代学者王钺更是此书的铁杆粉丝,将其视为居家必备读物,号召家家户户必备一册。
「北齐黄门颜之推家训二十篇,篇篇药石,言言龟鉴,凡为人子弟者,当家置一册,奉为明训,不独颜氏。」——王钺《读书蕞残》
《颜氏家训》不仅将修身为学、齐家治事的经验汇总整理,传给后世子孙。其中,「养生篇」还针对养生的内容作了专门讨论。
一、爱养神明,不为夭折
颜之推所处的时代,正是求仙问道、炼丹成风之时。魏晋南北朝时期,最出名的丹药要属「五石散」了。服药之后人体浑身燥热,精神处于一种癫狂亢奋状态,飘飘欲仙,因此被视为可以助人超凡脱俗的灵药。
服用“五石散”后需要通过吃寒食、喝凉酒,甚至裸露身体以及走路运动来散热,否则会血管爆裂而亡。所以描绘魏晋南北朝人物的画作中,常常看到男子宽袍大袖、裸露上身的情景。
颜之推虽然没有正面否定炼丹修仙,但是对这种极端作法加以讽刺,他告诫子孙:
遁迹山林的修仙之人多如牛毛,最终能得道的人不过凤毛麟角。华山之下,修行者的白骨如野草一样多,里面有几人是羽化登仙的?
颜之推希望子孙,能够爱惜精神,调理养护气息,做到起居规律,穿衣冷暖适当,饮食有所禁忌,根据自己的身体特性服用补药,自己不折腾不作死即可。
「若其爱养神明,调护气息,慎节起卧,均适寒暄,禁忌食饮,将饵药物,遂其所禀,不为夭折者,吾无间然。」——《颜氏家训》
颜之推不提倡炼丹修仙,不过对于道教健身祛病的方子却乐于尝试。他曾经患有牙齿敏感、松动的病症,在《抱朴子》看到「牢齿之法」,立马实践,每天坚持叩齿三百下,牙病逐渐好转。
今人如金庸先生,在身体保养上也借助过道教健身法。不仅通过散步下棋等方式益身健脑,还曾使用丘处机所创的「鸣天鼓法」补益肾气,促进睡眠。
二、内外兼修,全身保性
说到养生,现代人更多强调身体的健康。其实,在古人眼里,躲避祸事也在养生范畴之内。
因为要想保养好身体,首先必须「虑祸」。遭逢祸患丧失生命,还谈何养生呢?
《颜氏家训》中的养生之道内外兼修,包括保养身体、躲避祸事两方面。我们常常重视身体的养护,对躲避祸事关注甚少。
而对于身逢乱世,一生经历三次朝代更迭的颜之推来说,躲避祸事尤为重要。
如今我们从中能学到什么呢?其实,只要明白灾难祸事大多由于傲慢、贪溺、好色、奢侈等过度的欲念导致,就不难理解其中道理。
嵇康写下《养生论》,却因为持才傲物被人构陷处死;西晋时期的大富豪石崇,希望通过服用补药延年益寿,却因为贪财好色招致杀身之祸。这些都是不懂得调摄欲念招致灾祸的前人故事。
「傲不可长,欲不可从,志不可满,乐不可极。」——《礼记·曲礼上》
要想祸事不上身,合理调摄欲念是关键。做人知止知足,为自己的行为划定边界,才能全身保性,长安久泰。
图文:江逸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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