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而人之所罕至焉。故非有志者,不能至也。——王安石《游褒禅山记》
我以为,这句话不仅是旅行家的箴言,更应是治学者的箴言。学问的英华,必然是险崖绝壁上的一朵珍异之花,绝不会轻易地显露于平庸的世人,更不用说采到它了。而要想取得独步古今的学问,除了勤奋和刻苦,还一定要勇敢,且不说古往今来的圣贤都经历过各种生死考验,就是探究普通的学问,我们也常要冒着变穷的风险、做实验的危险、受到迫害的风险、受人算计的危险,生死都是旦夕不测的,劳苦困顿又何值一提?
我虽然天资不敏,但一直对研究各种学问抱着极多的热情,这种热情甚于我对名声与钱财的热情,能与之抗衡的唯有女色,但女色毕竟是不可久留的,只可做少时的消遣、不能视为恒常的经营,不然整个生活循环必然陷入失衡的混乱,所以学问更加可贵。我愿护持着这种热情,勉励出真实的胆量,常涉险远之处,留意少见的景,甘于劳苦的路,收藏一枝又一枝斩获的荆棘,直至看到未曾见过的珍异之花,我也就稍遂吾志、增长了信心、经验和趣味,稍作逗留,再继续雄心勃勃地跋涉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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