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阁后院,片片桃花随风摇落,轻纱提着篮子微蹲,拾起落英,笑容晏晏。
林子衿把近几日的桃花酒一一封盖,一小瓶一小瓶的酒堆在桃花里,君尚蹲在旁边,正挖好了一个深坑,把桃花酒一瓶一瓶放进去,等来年春天掀盖,必是酒香四溢。
“姐姐,我可以尝一下吗?”君尚回头期待地看着林子衿。
“好。”看着他纯净的眸子,林子衿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发。
“轻纱,你去把去年埋好的桃花酒取出来。”
“是,小姐。”
轻纱在另一棵桃树下俯身,挖了几下,去年的酒坛被拿了出来,可是重量却远不及当初,甚至只有瓶子本身的重量,心下一惊。
“小姐,酒没了!”轻纱急急忙忙跑过来。
“拿过来,我看看。”
林子衿拿起酒坛仔细地看了看,并未发现有破损之处。
“姐姐,会不会有人偷酒。”君尚眼底滑过一丝暗光,因为他看见林子衿的眉头又皱在了一起。
“轻纱,去看看其他的酒。”轻纱在四棵桃树底下分别挖出酒坛,使劲摇了摇。
“小姐,还有三坛是满的。”
“嗯,看来是最近偷的。”林子衿打开被偷酒坛的盖,酒坛底部还是微湿的。
“那姐姐打算怎么做?”君尚拎着三坛未开封的酒,急忙追上林子衿的脚步。
“请君入瓮,瓮中捉鳖。”林子衿笑着对君尚说。
“我明白了。”君尚点了点头。
夜半时分,轻纱和君尚躲在后院边上,轻纱已经摇摇欲坠了,君尚的眼睛却始终明亮,就好像一头正在捕食的饿狼,散发着绿光。
此时的兰阁除了偶尔的虫鸣,没有一丝其他的声音。
恰恰是现在,高耸的墙上有一道人影闪过。
君尚原地不动,屏住呼吸,眼看就要过来了,轻纱却因为突然出现的黑影被吓到尖叫起来。
那道黑影怔了怔,却并没有逃走。
君尚阴暗地看了一眼轻纱,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林子衿听到尖叫声连忙从房间里赶过来。
“如何?逮到了?”林子衿赶过来的时候,看见轻纱正蹲在地上哭,抬起头来时,眼泪涟涟。
轻纱看了一眼君尚,正好看到他威胁的眼光,连忙对林子衿说:“没事,就是被吓到了。”
“姐姐,你看,那贼就在树底下。”君尚指着黑衣人说。
黑衣人拿起酒坛,略闻了一下,笑着说:“没想到,小姐竟是酿酒高手,此桃花酒让在下回味无穷啊!”
“阁下此举,是不是有些不妥?”林子衿很疑惑,感觉这个人的声音有点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
“想来小姐不缺金银,此举是在下的不对,那便以此物相抵吧。”
黑衣人朝林子衿扔了一个东西,正打算飞身离开,却不想,君尚此刻出手了,拳脚相向的过程中,黑衣人被君尚打了一拳,原以为是个少年,应该不会受什么伤,却不想,竟一口鲜血直逼喉咙。
君尚虽有一身深厚的内力,却也只会用最简单的拳脚,渐渐落于下风。
这边林子衿拿着那一物仔细一看,惊了一下,连忙叫君尚住手。
“他不知阁下的身份,如果冒犯了阁下,还请阁下恕罪。”林子衿服了服身。
“无事。只是没想到林小姐的阁楼里竟有如此高手,在下冒犯了,就此告别。如果以后遇到难事,可用你手中之物来找我,我必会倾力相助。”说完就离开了兰阁。
林子衿拿着黑衣人给的玉佩回到了房间,心里十分疑惑。
没想到太子竟会潜入丞相府,难道就为了一坛酒?不可能。是李健的死让他怀疑到丞相府还是因为其他什么事?
君尚自从回到自己的房间就不对劲,虽然那个人处处相让,没有受伤,却让他看清了自己的本事,遇到真正的高手时,依旧无还手之力。又何谈保护她?
想起与那个人交手之时所说的话,他就浑身难受。“你来历不明,又被人四处追杀,待在她的身边,岂不是给她招来杀身之祸?”
难道自己真的是个不祥之人?只要对他好的人,最后都难逃一死?
君尚瘫软在窗边,头埋在手臂里,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入不了他的眼,周围都是黑暗,他隐藏在黑暗里,悄无声息,他世界里最后一丝光芒都即将熄灭。
太子出了丞相府后,喉咙里涌出一口鲜血,嘴唇泛白。
暗卫见状不好,连忙把太子背回东宫。
“殿下,你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李芷兰连忙从暗卫手上接过太子,扶到床上。
“快去请太医,秘密带到东宫。”李芷兰又吩咐婢女端来热水,拿着毛巾轻轻擦拭太子身体。
“芷兰,我无碍,就是受了点内伤。”景浩看着着急的李芷兰笑了笑,又恍惚间想起见到她的那一天,也是红衣香袖,却清冷得多。
“殿下知道妾身有多担心?您每次外出都会带伤回来,这次是妾身不好,哥哥的死有官府查,我还...”李芷兰说着说着眼泪就落了下来。
“你伺候我多年,却还是侧妃之位,原本就是我亏欠你,你哥哥的死,我会追查到底的。”
景浩看见她眼泪涟涟的样子,心中不忍,手指轻轻抚摸着她的脸。
待太医出来之后,李芷兰连忙问道:“殿下身体如何?”
“回娘娘,太子是被人用拳头重击所伤,调养半月尚可。”
太医弯了弯腰,慢慢地退了出去。
“拳头重击?”李芷兰这才想起,哥哥也是被人用拳头重击所亡,难道殿下已经与凶手交过手了?
李芷兰叫来太子暗卫,问道:“可知太子刚去了何处?”
“回娘娘,是丞相府。”说完又隐身暗处。
丞相府?丞相一般跟尚书府没多大联系,不会牵扯进来。姑妈?不不不,姑妈不会害死尚书府唯一的嫡子,对她没好处。
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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