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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几日,百无聊赖,只能读诗打发日子。已到深秋,天气渐渐变凉,身上有些酸胀,似乎有点小甘冒,午后顿觉困意来临,我冲了一包冲1剂喝下,头有些发晕。我斜躺在沙发上,看着手机里的《杜少陵诗集》,眼睛发胀开始迷糊起来。
我伸手一按手机准备休息,突然听到电话里面传出声音:“啊咪陀佛!” “嗯?电话里面怎么会有声音?”我揉了揉模糊的眼睛“你是谁?”
“贫p僧是谁不重要,施主要找谁?”一个慈祥的声音传过来。
“我找谁?”我看了一眼手机,这电话是我打出去的吗?施主找谁?这哥们儿开玩笑吧。既然开玩笑,那咱就开个大的。想想刚才读的《杜少陵诗集》,我狡黠一笑:“那我找杜子美!”
“杜子美?施主稍候!”一段短暂的沉默。
“施主请讲,杜子美已来!”“高僧唤我,谁找我?宫里张监事?”“非也,非也!”电话里传来两个对话的声音。
真的假的?难道高僧旁边真的是杜甫?我很惊诧。
“施主?施主?”电话里高僧声音提高。
我怎么说呢?我灵机一动:“大师您好!鄙人是一行!”“一行大师?”“非也,非也!”
“别啰哩巴嗦了,你找我何事?我杜子美!”
“天啦!真是杜子美!”我失声叫了起来。
“一行是吧?有何事?我赶时间,他们正催我赋诗呢!”对面杜子美好像很着急,是我不该直呼其名?还是真着急?我没法去猜测,通话的是杜子美!我兴奋起来,诗圣也!
我兴奋地站起来,正想说什么,突然一想这是不是话术?我略一沉吟,问:“子美现在何处?”
“慈恩寺塔!长安城东南”,慈恩寺塔就是现在西安的大雁塔,“在烧烤?”“烧烤为何物?在郊游,吟诗作赋!”“与何人一起?”“与四友同在!”“哪四友?”“当世名人高适、岑参、储光羲、薛据是也!”
“遥怜小儿女,未解忆长安,可是你所作?”那边出现短暂停顿,“未曾写过!”。耶,真是杜子美诗圣!他当时确实没写出这句。
“诗圣杜子美大人,我对你的景仰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我忍不住发出由衷赞叹。
“你言语气势宏伟,可不及吾友李白随口一句,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李白与你同在?他可好?”
“他远游而去,吾时常梦见他,三夜频梦君,情亲见君意!”
“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您是我的偶像,吾辈当学您读书破万卷,才能下笔如有神!”我严肃起来。
“吾为下笔如有神,才不惜读书破万卷啊!”对面一阵沉默,是有嘁嘁之声。已到不惑之年,还在苦苦寻找功名,壮志未酬心不甘乎?然而,随后一声豪壮的声音传来:“白鸥没浩荡,万里谁能驯。”
听到这句我心里一怔,杜子美郁闷心结斗转即逝,豪情壮志依旧,就像白鸥那样出没在浩荡大海,翱翔万里,有谁能把我约束制驯!
我一下陷入沉默,对面却出声了,“一行老弟,吾不知你在哪,为何能与你对话,天上似有白鹭飞过,秋高气爽,吾送你一句,一行白鹭上青天!”
“无以为报……”我惊诧莫名,不知说什么。
“高适、薛据已作好诗,写得不错,他们在催我了,与你有缘,时间仓促,无暇作新诗送你,吾先念这首与你听:
高标跨苍天,烈风无时休。自非旷士怀,登兹翻百忧。方知象教力,足可追冥搜。仰穿龙蛇窟,始出枝撑幽。七星在北户,河汉声西流。羲和鞭白日,少昊行清秋。秦山忽破碎,泾渭不可求。俯视但一气,焉能辨皇州。回首叫虞舜,苍梧云正愁。惜哉瑶池饮,日晏昆仑丘。黄鹄去不息,哀鸣何所投。君看随阳雁,各有稻粱谋。”
这就是《同诸公登慈恩寺塔》,我静静地听着千年前美妙绝伦的诗篇。伟大的诗圣在大声的吟诵自己的诗篇。一篇超越自由和时间的伟大诗篇。
当年杜子美还在为生计奔忙,在塔观景苍茫一片,内心忧愁无尽绵绵,山河无恙乎?早已尘昏满目。我想来唏嘘不已,又赞叹不已。先前我的戏谑不敬之态,我又懊恼不已。
“啪~”的一声响,我惊醒了,我看着掉到地上的手机,我后悔不已,惊叫起来“天啦!我聆听了诗圣杜子美亲自吟诵的诗,可惜,我挂断了他的电话!我挂断了跨越千年的电话,我挂断了跨越时间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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