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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我快七岁了,到了该上小学的年纪。
长宁县四面环山,桃村其实就位于长宁县城周边的山上,隶属于城郊的远宁镇。
而相比于杨家湾,矿家坪因为在山脚,它离县城就更近一些。
所以妈妈她带我去了镇上的远宁小学报名。
负责报名的老师让我念一下24个字母,我虽然读得磕磕绊绊,但还是全部地念完了。
老师又问了一些我的基本情况,对于我只上过一个多月的幼儿园这事很是惊讶,还夸我聪明,没怎么读过幼儿园都能认识24个字母。
成功报上名,妈妈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地,她一直担心我没怎么上过幼儿园,人家会不要我。
从家到远宁小学,来回要走一个多小时的山路。
妈妈大部分时候都会送我上学,有时她也会让我和其他孩子一起。
常正美她们没上远宁小学,杨家湾的孩子大多上的还是山里的那个小学。
而矿家坪因为离县城更近,孩子都是去镇上上小学。
我不用再担心她们故意把我落在后面了。
大多数时间,我都是和常正书一起,她是我的堂姐,她的爸爸我要叫三堂伯,跟大堂伯是亲兄弟。
她比我大三岁,三堂伯让她晚上了学,她也才上二年级。
我很喜欢和她一起上学,她看着很成熟,也很照顾我,就像是亲姐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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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天语和我同上一年级,一个班,她是大堂伯和疯子大伯娘的孙女,我叫她爸二哥,我们虽然同岁,她还比我大一点,但她其实是我的侄女,要叫我嬢嬢(niang)。
她见到我都是叫我名字,但二嫂(她妈妈)每次都要纠正她,让她不要没大没小。
我其实无所谓,毕竟我也没有当人家嬢嬢的自觉。
我从内心里一直觉得我们是同龄人,也该是一个辈分,我怎么就莫名长了一个辈分呢?
二嫂说的次数说了,常天语也学乖了。
有长辈在的时候,她就叫我嬢嬢,但私底下,她还是叫我名字。
我们的班主任就是当时负责报名的那个老师,她姓荣,教语文。
在我的认知里,荣老师她很漂亮,温柔,对学生也非常有耐心。
我的基础不好,她会抽自己的时间出来帮我巩固。
刚教我们写钢笔字时候,她在黑板上写下的第一个粉笔字是“我”,还会一一纠正每个人的握笔姿势。
学校里的教学条件、资源不好,她会把自己女儿用过的一些资料、书、还有一些卷子都带到学校来,让班干部把一些题抄在黑板上,或者复印几份让大家传阅着看。
所有学生都很喜欢荣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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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暑假时,正是桃子成熟的季节。
桃村几乎家家户户都种有桃树。
修房子的时候,我家换了一片桃林出去,还剩下一片桃林。
这个时候,爸妈他们就特别地忙。
每天早上要挑两箩筐的桃子去县城里卖,卖完之后,又要忙着回来摘,然后第二天早上又挑去卖。
村里有好多人家都有了摩托车,可以直接用车拉着就去县城。
修房子时,因为要买瓦片、椽皮什么的,爸爸就把家里的牛全给卖了,可那时候的牛根本不值什么钱,妈妈还为此回娘家朝外公他们借了三千块钱,用来修房子和付工钱。
而我又开始上学了,故我们家是一穷二白,我爸他不会骑车,也根本没有钱买车。
爸妈他们每天都挑着桃子,走山路拿去县城里卖。
我负责给他们做饭,找猪草,喂猪。
我家的灶台对于当时的我来说,真的很高,我每次都要拿一板凳垫着,踩在上面才能够得着大铁锅,才能炒菜。
我最怕炒菜放油的时候,锅特辣,油一倒进去就溅得到处都是,溅到脸上、手上,火辣辣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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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粗心,经常一不小心切菜切到手指,砍猪草砍到手指。
就连用刀削桃子皮,有一次也没拿稳,在手腕下方留下一条约2厘米长的刀疤。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我的手很粗糙,又短又粗,一点儿也不好看。
小学的课程很简单,我们只有语文、数学两门主课。
而剩下的音乐课、体育课,一般都是我们的班主任兼语文老师,荣老师她给我们上。
还有一节微机课就是数学老师周老师来上。
周老师她有些严厉,留着一头短发,中性穿搭,看着很是利落。
她对我们有些严格,有时放学她会把我们留下来补课。
不过她不怎么留我,她知道我家比较远,一般都会让我提前完成玩成她布置的任务,或者让我提前走。
我原本有些怕她,或是因为她跟我妈都姓周,反而渐渐地不怕了,还觉得有些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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