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期渐渐临近,那种临考的氛围产生无形的压力,我也不得不临阵磨枪,收敛散漫与顽劣,开始认真对待学习。
每周一次的座位调换,使我每个月有一周的时间坐在一起听课。同学们熟悉之后,大家为了方便,都喊她延陵。
我和延陵其实说话不多,只是坐到一起的那一周,我会向她借理科课的作业抄作业。延陵的学习成绩在班上中等偏上,但她一手字写得很娟秀,看着特别的舒服。以前我都是借同桌的作业,现在基本上都是向延陵借。
这次班上男同学打架之后,我们之间的话相对以前多了起来,延陵也很反感余磊和白一君。通过谈话,我才知道她也是借读生,她爸是从宁波借调到武汉工作的,一旦她爸要回宁波,她也得回老家。
班上只有延陵,余磊和我是转学来的,我一口不正宗的武汉话,口音里有改不掉的乡音,余磊倒是一口标准的普通话,但我喜欢听延陵带有江南韵味的普通话,更喜欢看她的眼睛,主要是那眼神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非常的真切,但就是想不起来。
不否认,我对她有一种自然的好感,这种好感不同于在我们年青的躯体内所萌发的那种儿女情愫,而是一种纤尘不染的纯洁。
那个代的我们,尤其是男孩子,很少有和女孩子过多往来的现象,男生的主要精力还分散在打闹和打架上,更多的还是天性顽劣的延续,无知而单纯。
升学考试终于开始了。同学们都觉得和平常考试没什么两样,而我却越考心绪越低落,对我而言是面临留级和如何在家里过关实际问题。
数理化的卷子摆在我的面前,上面的每一道题都是它认得我,我不认得它们。面临过度的紧张和巨大的心理压力,物理考试的时候,我在考场遗精,结果我成了全年级第一个交卷的,我狼狈的窜回家换洗衣服。
我不知道全年级谁有我的思想压力大,但我肯定是全年级思想压力最大的之一。
考完试之后便是各个毕业班合影留念,我料定自己考的不好,于是在大家忙着搬桌椅的时候,我偷偷的躲开了,知道照完合影,我才混进人群溜回班上。
齐老师招呼大家坐好安静下来,顺便通告一下暑假假期的注意事项,同时也向大家宣布,这个假期期间,她就要离开学校,离开大家,结束她的代课生涯。她被分配到长航系统工作了,在此也算是和同学们道别。
班上几个女生马上哭出了声,我心里也有些不舍,虽说齐老师并不怎么待见我,但我心里还是很感激她,也会永远记得她。
我从心里佩服齐老师,知识面广,教学有自己的特点,生动有趣,我语文基础的启蒙得益于齐老师在任的这段时间,并得到巩固。
还有一点,就是上次家访之后,齐老师针对我采取了一些保护性的方式,家访之后即便我犯了错也没再让我请家长到校,即便是开家长会,她都会问我:“你妈妈有没有时间来开家长会?能来就来,不能来就算了。”如此慈悲,让我少挨了好多打。
延陵侧身和我说,这个假期她要回宁波老家看望爷爷奶奶,祝我假期愉快,开学再见。我在祝福她的同时,心里苦兮兮的,我还不知道接下来怎么过关呢。
突然有一种离别的伤感涌上心头,我内心很清楚,这可能就是我们这群同学各自人生不同起点的开始了。
我们就像一坡土地里的种子,此刻已经各自长成各自的模样,是草,是花,是稗子还是其它什么,此时都已定型,不可更改,不可重来。
而我知道,我大抵上已经是一颗废材。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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