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阵震嘈杂声传入耳际时,我才觉着后背被人踢了几下:
“起来,起来!”
睁开眼,我才发现一个警察站在面前。太阳很亮,刺得眼发晃。我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空瓶子,我摇一摇,酒没了,大概被我喝完了。
我爬起来。我头疼欲裂,有点儿晕。脚一软,一个踉跄,差点儿再次跌倒。
“你是倪也吗?把你的身份证拿过来。”
“要身份证干嘛?”我有点儿迷糊,但还是把身份证摸出来,递给他。
警察接过去,看了一下:“有个事要核实一下,跟我来吧。”
进了派出所大院,警察先是让我在一堵墙边蹲下。我脑子里有点儿懵,很听话的蹲下。警察就一个人上二楼了。
不一会出来,警察下楼,让我站起来,跟他走走到一楼的楼梯间,然后,一把锁把我铐在扶手上,这才恶狠狠说一声:“老实点!”
老实什么。我望警察。警察却一转身,再次上二楼了。
我被晾起来了。我倚着楼梯扶手,坐着,脑袋还是犯迷糊,不知道是怎么了。楼梯不时有警察在上下,看我象空气一样,没人和我说话。
直到下午三点,那个带我的警察来了,把我的铐子打开,领着我进了“审讯室”。一张桌前坐着两警察。我则坐在警察对面的一张椅子上。我身后站着一个警察。
“知道你犯了什么事吗?”
“不知道。”我一脸迷糊:“要不,是因为我喝了酒?”
“不许给我装迷糊!”坐着问话的警察一拍桌子,站着的大个警察立马把我提起来,“噼啪”两个大嘴巴,打得我直发愣怔。
我有点儿慌,心想,莫不是喝醉了酒,杀了那女人吧?想到小莲,我的心一抽,疼了。我个子矮,长相丑,人都说我是武大郎娶了个潘金莲,癞蛤蟆吃上天鹅肉了。就这,小莲还是不离不弃,对我百依百顺,我说啥是啥,从没和我红过脸。
“我真……把她给杀了?”
看我一脸疑问,坐在桌前问话的警察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你应该知道,”看我还是一脸疑问,他问:
“你家有几口人?”
“三口。一个女儿,红睿,七岁,一个妻子,小莲,三十二岁。”
“这你记得倒挺清楚,”坐在桌前的警察笑了一下,“说吧,你是怎样闯入人家里,杀死人老婆,那可是一尸二命!”
“一尸二命,什么呀,还一尸二命,小莲什么时候怀孕的,这狗日的!我早已做了结扎手术的!这狗日的,通奸也不顾个大面,还,还有了身孕了,呜呜……”我一时情绪失控,语无伦次。
身后的警察过来,“噼啪”又给我两大嘴巴子,这下有点重了,打得我眼冒金花。
“少给我胡扯,张冠李戴!”坐着的警察拍案而起:“说!为啥要杀她!”
一刹那,我情绪彻底失控。我竹筒倒豆子,一下全说了出来,并掏出身上的照片。三个警察看了,一怔,但随即各就各位。之后,他们问的什么,我说的什么,全都记不清了,只想尽快结束,尽快睡上一觉,我乏了,累了,困了。就想一了百了,死了倒好。
有我的笔录,杀人现场有我一只鞋。很快结案:杀人犯。只待法院判决。枪毙。不,听说现在不用枪了,安乐死,这样倒好,省得受罪了。
我被送进了看守所。我早就听说,监狱里有狱霸,无所谓,我什么都不怕,我是杀人犯,死就死了,我还怕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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