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她,
已经爱上超过 2 个⼩时。
深夜的灯红酒绿迷乱了⼥孩的双眼,此刻舞池是⼥孩的主场,随着
欲望笼罩,奢靡的呻吟,⼥孩疯狂地甩着身⼦,眉眼间,看到了他。
她爱上了他,已经⼀秒钟。
男孩注意到了⼥孩的唇⻮邀约,他⼼中欲望之湖如⽻⽑轻触激起阵
阵涟漪。
“下周末来我家共进晚餐,好吗?”⼥孩妖媚地抚摸男孩的脸庞。
她爱上了他,已经⼀⼩时。
她势在必得,男孩收下了⼥孩递来的住址,⼆⼈分道扬镳,⼥孩没
有回头看,男孩没有转身⾛。深夜在⼆⼈中间慢慢晕染,吞没⼆⼈欲
望的私语和身形。
⼥孩回去的路上,考虑着下周末宴请男孩的菜肴,⼥孩多想男孩就
此爱上她的厨艺,爱上她的⼀切,她摸着⼝袋⾥的粉末,⼿指捻着它,
如细沙,在⼝袋⾥流逝,正如她的⽣命在毒品的研磨⾥,化为粉末。
是的,⼥孩今天来只为取⾛未来⼏天的快活粉。
她爱上男孩已经两⼩时。
接连⼏天,⼥孩没有出现在酒吧街区,她在家⾥研读⻝谱,翻找着
礼服,像⼀个初恋少⼥。少⼥的期盼总是匆匆⽽过,周末到了,黎明
如期⽽⾄,⼥孩套上鲜红的礼服,围上围裙,⾛进厨房,⼀早她就要
准备好每道菜肴,阳光撒在砧板上,红萝⼘上的⽔珠晶莹剔透,⼥孩
娴熟得切丝剁块,⼀切和着温暖的光辉,井然有序地进⾏。
女孩犹豫了,⾯对⼀盆⾯粉,她停下了⼿⾥的活,她不是在想今晚
需要怎么样⼀个蛋糕,她⼿指捻着⾯粉,从她的指缝滑下,她依旧踌
躇。
她爱上他三天了。
⼥孩从⽪夹⾥拿出⼀个透明⼩包,⽩⾊的粉末就像北极冰⼭研磨⽽
来,⼿指轻轻开⼝,骷髅之花冉冉升起,配着⼥孩暗红的指甲,像地
狱的烈⽕,涌⼊⼥孩⼼⾥,她将来⾃冥府的粉末混⼊⾯粉,轻柔地和
着今夜最佳的⾯团,⼥孩眼⾥鲜红的颜⾊,随着午后的寂静归于寂灭。
烤箱的温度越来越⾼,⼥孩的⼼跳越来越快,天边的云朵越来越红艳,
⻩昏和烤箱“叮”声⼀同受邀,来到⼥孩身边,此后沉寂,⼥孩站在厨
房⻔⼝,张望⻔⼝,渐渐凝固。
时候到了,刺⽿的⻔铃打破⼀切不安和惶恐,⼥孩打开⻔,男孩如
约⽽⾄。看着⼀桌的菜肴,男孩被那最洁净的蛋糕吸引,没有任何装
饰物,没有奶油,但它的的确确吸引着男孩。两⼈相对⽽坐,⼥孩的
礼服映在酒杯,酒⾹平静地挥发,衬着烛光。⼥孩的眼眸和蜡烛的⽕
焰在男孩⼼⾥招摇。
“你........今天媚若玫瑰,艳若蔷薇”男孩开⼝了。⼥孩莞尔⼀笑,将
蛋糕切好推了过去。⾯对蛋糕,男孩再次开⼝。两⼈的欲望溶解在酒
精⾥,弥漫在昏暗的房间⾥。
“rose is a rose,rose is a rose”妖媚的曲调配极了今夜的欲望。⼥孩裙
摆⼀过,烛光散尽。男孩弯下身⼦,隐于夜⾊,深吻了⼥孩。曲调⼀
直到午夜,酒杯的酒⻅底三次,男孩告别。
女孩爱上男孩四天了。
在睡眠中,⼥孩⽣命⻜快地流逝,唯有清晨的阳光打断着⽆⽌境的
剥夺,对⼥孩⽽⾔,是⼀个美好的⽩⽇。对如今的男孩⽽⾔,死神邀
请函已经寄出,男孩满脑⼦都是昨天⼥孩做的佳肴,每吃⼀⼝饭,脑
海⾥只有那个蛋糕,⼥孩深深的抓住了他的胃,男孩饥渴到⽆法控制
唾液分泌,身上如⼥孩⼿指扫了⽆数个来回,男孩还是打通了⼥孩电
话。
“晚上,我想吃昨天的蛋糕”。
“亲爱的,不⾏,没有原料了,如果爱我那么后天再来吧”。⼥孩对
于感情果然收放⾃如。
⼥孩爱上男孩第六天的晚上,男孩激烈地敲打着⼥孩家⻔,⼥孩欢
喜地打开⻔,抚摸着男孩的脸庞,她看得清楚男孩浓᯿的⿊眼圈,他
很久没睡了,看得到男孩冲动的喉结,他饥渴。迎上男孩的嘴唇,此
刻深情便是永恒。
男孩近乎疯狂地吮吸,他明⽩,⼀切都是那个蛋糕,他明⽩,他插
翅难逃。男孩似饿狼,吞进⼥孩准备的蛋糕。他的脑海仿佛礼花绽放,
彩虹倾泻,世间万物美好侵占男孩。
⼥孩挽起男孩,“来跳⼀⽀舞”。两个⼈的身形,围绕着彼此,慢慢
纠缠,他们的身影在墙⾯融为⼀体。
欲望始终获胜,⼥追男,隔层纱,男孩撕破这层纱,撕破⼥孩鲜红
的裙摆,他们的⾁体被欲望吞噬,男孩占有了⼥孩,⼥孩嘶哑的声⾳ 就消失在空⽓中,此刻,两个⼈就是整体,仿佛再⽆分离之⽇。
⽿畔熟悉的曲调悠悠⻓⻓“rose is a rose,rose is a rose”。
⼥孩爱上男孩的第七天。
偶尔有⼀天,⼥孩突然出现在灯红酒绿的街区,酒吧⾥,⼥孩⽼练
地把⼿⽀在⻆落。
“还有货吗?”
“我以为你戒了。”
“你放屁,这种东⻄,染上了就是死。”
“别⽓,别⽓,有话好说,现在管得严,只有少ᰁ存货,价格嘛,你
明⽩的。”
⼥孩等不及的,男孩还等着每天的蛋糕,⼥孩沉醉在拴住男孩的⽣
活⾥,“货准备好,⼀会⻅”,⼥孩扬⻓⽽去,她卖光了⾃⼰的⾸饰,
⼀⼩包爱情的稻草到⼿。
瘾,隐于深刻,藏于深沉,刻在你的⻣髓⾥;隐于⽩⽇,藏于海底,
印在你的⼼房中,似⻔,似匣,⼀但打开,再也⽆法关上,⽆法偿还,
唯⼀的拯救就是疯狂,唯⼀的解脱就是毁灭。
男孩的瘾已经被打开,遏制不住的饥饿,男孩要求⼥孩做越来越多
的蛋糕,越来越强硬地和⼥孩在⼀起,⼥孩沉迷此刻爱情的欢愉。
“还有货吗”?⼥孩身形频繁出没酒吧街区,街区的混混都听说有个
⼥孩⾼价寻求快活粉,纷纷过度抬⾼价钱,⼥孩花光所有积蓄,抵押
房产,只为维系着畸形的爱情。
⼥孩已经爱上男孩⼆⼗七天。
女孩的爱情,掏空了她的⼀切,她没有⼀丝⼀毫再得到爱情的神药。
此时她的厨艺遇到最艰难的时候,不再诱⼈,不再能抓住男孩的⼼,
她⽆法给男孩解释这⼀切,解释她的蛋糕吃起来像泥巴⼀样索然⽆
味。
男孩暴怒,打碎了酒杯,掀翻了桌⼦,死死抓住桌⻆,眼⾥的⾎丝,
⿊⾊的眼圈,此刻他像恶魔,此刻他的瘾化成利剑刺进⼼脏。
“蛋糕呢?”
⼥孩缄默。
“蛋糕呢,给我,给我”男孩死命抓住桌⻆,痛苦折磨,他喘不上⽓。
“救救我,给我蛋糕”,男孩疯狂的发问。
⼥孩⼀句话也说不出来,男孩⼸着腰,他的头⽪看的清清楚楚,他
的⼿腕蜿蜒⿊斑,男孩就好像来⾃地狱,⾦⻩的⽛⻮,苍⽼的容颜,
正在⽣⻓的脓包。
“给我,蛋糕!⼥⼈!!!”
男孩扑倒了⼥孩,紧紧抓住⼥孩的⼿腕,同样的⿊斑,同样的苍⽼,
⼥孩才明⽩,他们的⽣命早就被死神锁定。
男孩视ᰀ渐渐模糊,眼前身穿素⽩裙⼦的⼥孩似乎摇摇晃晃,好像
那夜的.....男孩⼀⼝咬了下去。
疯狂的吮吸像爱情初⻅的时刻,咀嚼撕咬不放过此刻的欢愉,男孩
蚕⻝眼前的欲望。
瘾,⼀旦打开就只能毁灭。
男孩冲进厨房,捧起⾯粉塞进嘴⾥,在他看来这个就是他的神药, 男孩⼤⼝⼤⼝吞⻝⾯粉。
当死神的镰⼑架在男孩脖颈的时候,地狱的寒冷和炙热,在他的身
上流窜,死亡已经开始他的选择,他插翅难逃。
镰⼑划过⿊暗,送欲望归天。
黎明还是依旧的寂静,空⽓还是依旧清新,⽣命⻓河依旧流淌。
三天后,我来收押⼥孩的房产,推开厚᯿的⻔,⿊暗就此蒸发,⼥
孩的⾎染红了她的裙⼦勾起我回想那夜欲望的故事,她的脖颈⼀⼤块
⾁不翼⽽⻜,暗红的⾎液还在汩汩地流淌,偶尔冒⼏个泡泡,或是是
垂死挣扎,或是⼥巫的魔药。
揉了揉⿐⼦,我⾛进厨房,跪地男⼈⽣⽣被⾯粉呛死,嘴⾥的⽣⾁
和⾯粉混在⼀起,脸上⾎液和⾯粉化成般若索命之⾯具,他不像是⼀
个⼈,就是地狱的厉⻤,我知道只有欲望烈⽕才能中烧他,他扭曲的
⾁体,我厌恶地逃离。
他,她
染上已经三⼗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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