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纪五十二,辛未(191年)—癸酉(193年),共3年
孝献皇帝乙
初平二年(辛未,191年)
1.春天,正月辛丑日,赦免天下全部囚犯。
2.关东讨董联盟中的各位将领商议:
天子刘协年纪太小,受到董卓的胁迫,被迫迁都至长安,现在刘协与外界隔着函谷关、桃林塞,大家都不知道他目前是死是活,为了保险起见,应该另立新君抗衡董卓,而幽州牧刘虞既是皇室宗亲又是一位出了名的贤人,于是大家都打算一致推举刘虞为新一任天子。
曹操说:“我们这次起兵之所以会受到各地的支持,就是因为打出的名头是为国除奸,就是因为我军做的是众人心中认为正确的事情。
如今天子年幼,被心怀不轨的奸臣操控胁迫,他并不像当初昌邑王(刘贺)那样荒唐昏聩、不得不进行废黜。
要是就这么突然拥立另外一个人为天子,那么人民群众怎么搞得清楚到底应该听谁的?这不是又把局面搅乱了吗!
你们去幽州找刘虞吧,我自己去长安就好!”
韩馥和袁绍给袁术写信,说:“当今皇帝并不是孝灵皇帝(刘宏)的亲儿子,我们打算效仿当年‘周勃、灌婴废黜高后安排的少帝,拥立代王(刘恒)为天子’一样,立大司马刘虞为皇帝。”
而袁术其实有自己称帝的打算,要是让刘虞这么个年纪较大的人来当天子,这样不便于操控糊弄、抢班夺权,所以找了一堆冠冕堂皇的理由,说什么刘协没有德行上的错漏、又深得群臣百官的爱戴之类无关痛痒的话,拒绝了韩馥和袁绍的提议。
袁绍再次给袁术写了一封信:“如今长安名义上有一个天子坐镇,但是他年纪幼小,而且又不是汉室的正统血脉,当朝的公卿大臣都只是为了活命而被迫讨好董卓,所以才拥戴他所立下的皇帝罢了,这些人说出来的话难道还能信吗?
只要我们的人马把通往关中的关隘要道全部霸占,在长安的那伙人自然而然就穷困局促了;然后我们再将刘虞接到洛阳即位。
大家都知道他是一位宽厚贤明的长者,让这样的圣主继任为帝,这天下说不定就会重新安定下来,不知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再说了,我们的叔父和兄长(袁隗、袁基)都已经惨死在董卓和皇帝的手上,就算我们不能像伍子胥那样为父亲报仇,难道还要老老实实做他们的臣子吗?”
袁术回复:“当今皇帝天资聪颖,可以与周成王相比肩,董卓只不过是趁着时局动荡钻了空子,凭借着自己的兵威,强行让群臣百官屈服顺从。依我看,这只不过是老天对于汉室小小的考验和历练罢了,你说什么‘天子不是汉室的正统血脉’,这不是纯扯淡吗!
还说‘叔父和兄长惨死在他们的手上,怎么能继续给他们当臣子’,杀了我们叔父和兄长的,明明就是董卓,又不是皇帝干的,你怎么分不清楚对象呢!
我一直保有初心,那就是必须要除掉董卓,至于什么其他的东西,我一概不管!”
韩馥、袁绍见袁术死活不同意,只好把前任乐浪太守张岐等人叫来商议此事,然后让张岐带着众人商量的会议结果去找刘虞谈论即位称帝一事。
刘虞见到了张岐之后,得知他们的计划,立刻声色俱厉地呵斥道:“现在都已经乱成什么样子了,就连天子都被奸臣胁迫着流离在外,我深受汉室厚恩,还没有为国家铲除奸臣、洗雪耻辱,你们竟然让我做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你们还是回去吧,我们一起为陛下效力、为大汉效力难道不好吗?为什么要冒出这种谋反的心思?为什么要玷污我为国效忠的清白志向!”
说完,坚决不接受称帝的请求。
韩馥等人只好选择了一个折中的办法,提出让刘虞领尚书事(总领尚书事务),直接假托皇命给刘虞下达了任命文书,但是还是遭到了刘虞的拒绝。
在韩馥等人的坚持下,刘虞被逼无奈,表示“如果再这样下去就去投奔匈奴,再也不与汉人有任何往来”,至此,袁绍等人只好打消了让刘虞称帝或者让他领尚书事这一念头。
3.二月丁丑日,朝廷任命董卓为太师,地位处于诸侯王之上。
4.孙坚打算把屯兵点改到河南郡的梁县东部。
转移的途中,孙坚在董卓的将领徐荣手上吃了败仗,他只好把被打散的兵众重新聚集起来,然后在阳人聚屯扎。
董卓派遣东郡太守胡轸率领五千名步兵骑兵前去攻打孙坚,此次出兵由吕布担任骑督(负责监督管理骑兵队伍),然而由于胡轸和吕布之间的关系很僵,二人作战时配合起来相当别扭,因此在与孙坚对战的过程中,胡轸、吕布被打得抱头鼠窜、七零八落。
此战,孙坚将董卓的部将华雄斩首,并将他的头挂起来示众。
有人对袁术说:“如果让孙坚控制了洛阳,那么他可就再也不受您的控制了,就算您靠着他除掉了董卓,接下来他就会成为您的头号麻烦,这就叫做‘消灭了狼之后还要对付老虎’。”
袁术逐渐对孙坚起了疑心,担心他将来会对自己造成威胁,于是为了牵制孙坚,袁术故意不给他提供军粮。
孙坚眼见粮食供应不上,将士们全都在忍饥挨饿,便连夜快马加鞭从阳人聚跑去鲁阳县找袁术要说法。
孙坚进入袁术军帐内,用手激动地比划着,说:“我在外浴血奋战,连性命都顾不上,往大了说,是为了报效国家、为国讨贼,往小了说,其实也是为了给将军报杀族人之仇。
我和董卓非亲非故,本无仇怨,他也并没杀害过我的家人、族人,然而将军您只是因为听信了小人编排是非的诋毁之辞,就开始怀疑我,断我的供粮来牵制我的军队,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袁术被孙坚这一番话说的哑口无言、局促不安,只好马上当着孙坚的面下令调发军粮。
孙坚返回阳人聚,那时董卓也派出将军李傕来跟孙坚讲和,并提出了想与孙坚联姻的请求,还许诺让孙坚的远房亲戚子弟担任州刺史、郡太守。
然而孙坚破口大骂:“董卓作恶多端、悖逆凶暴,做出了这么多违反人伦、纲常之事,我要是不把他三族全部夷灭,不给天下四海的人一个交代,那么就算我死了也不甘心!我怎么可能会与这等恶贼和亲呢!”
随后,孙坚立刻发兵向大谷口进兵,在离洛阳只有九十里的地方驻扎。
董卓亲自出战,与孙坚在山陵之间展开了大大小小好几场对阵,最后董卓战败逃走,率领兵众后撤,在渑池屯兵。
随后,董卓转移到陕县休整士卒、招兵买马。
孙坚进兵直达洛阳,与吕布交战并将他打得仓皇出逃;因此,孙坚得以成功进入洛阳。
然而此时的洛阳早就已经一座废墟,孙坚让人把先帝的宗庙全部清理打扫干净,用太牢礼进行了一番祭祀祝祷,以告慰汉室祖先的神灵,然后无意中从洛阳城南甄官署(即 甄官令,属少府,管理处理制作玉石、陶器之事)的一口井中打捞出了传国玉玺。
随后,孙坚将军队分成两路,一路从新安出发,一路从渑池出发,其目的是为了拦截董卓的部众。
董卓对长史刘艾说:“关东地区的那些反动势力早就已经在我手上吃了好几场败仗了,我的实力有多强他们都心里有数,我早已将这帮人打怕了,他们闹不出什么大动静。
只有孙坚不是个省油的灯,他还挺有头脑、挺会用兵的,你去跟各部将军打个招呼,让他们好生提防孙坚。
我之前与周慎一起在金城讨伐过羌贼韩遂和边章时,张温是我的上司,我想让他带着人马当作周慎的后续部队,但是他不听我的。
后来张温又让我去讨伐先零叛羌,我心里清楚这仗根本就没法打,但是又没法说动张温,于是只好勉强进兵;在进兵的同时,我安排了手下的别部司马刘靖带着四千名步兵骑兵在安定郡屯兵,以此来给羌人造成人数上的压迫和威胁。
当时羌人打算毁了我回兵的道路,但是我只是与他们小小交战了一下子,就轻轻松松把他们给打跑了,这就说明安定郡刘靖的屯兵起到了给羌人造成心理负担和让他们感到畏惧的作用——羌人还以为我在安定郡有好几万人的部众呢,殊不知其实只有刘靖而已。
孙坚跟着周慎打仗的时候,他提出让周慎分他一万兵马先去金城截断贼兵的粮道,然后由周慎带着两万人当作后续部队。
这么分配是有道理的,因为韩遂和边章不敢与周慎的朝廷大军交锋,看到孙坚的部队肯定会犹豫畏惧而不敢轻易与之交战,而以孙坚的实力想要截断韩遂、边章的运粮通道是很容易的——如果当时周慎能听取孙坚的计策,凉州的动乱八成早就平息了。
张温不听我的,周慎不听孙坚的,最后落得个狼狈战败的下场。
孙坚当时只是个佐军司马,他能想出与我差不多的计策,说明这人还算是个人才;但是他现在居然跑去投靠袁氏这些个小年轻,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董卓做出如下部署:
东中郎将董越在渑池屯兵;
中郎将段煨在华阴屯兵;
中郎将牛辅(董卓的女婿)在安邑屯兵;
其他的将领分别屯扎在其余各县,以防备山东诸侯的进攻。
董卓率兵向长安进发。
孙坚把洛阳中的先帝陵寝都大致修缮了一番之后,便带兵返回了鲁阳县。
5.夏天,四月,董卓到达长安,三公九卿、群臣百官都跪倒在董卓的车驾旁行礼。
董卓拉着御史中丞皇甫嵩的手,对他说:“义真(皇甫嵩 字 义真)啊,现在到底怕不怕我啊?”
皇甫嵩说:“明公英明神武、贤德果决,如果您能用一颗仁善宽和的心来辅佐陛下执政,那么这是大汉的福气啊,哪有什么害怕不害怕的呢!如果您只想靠刑罚、暴力来让人屈服,那么天下人都会畏惧您的,何止我一个?”
董卓想把自己的与周朝的姜太公(即 姜尚、吕望)相题并论,打算让刘协尊称自己为“尚父”,先去问了问蔡邕的意见。
蔡邕回答:“明公威名远播、德义无双,谁听了您的大名不颤两颤?但是您想把自己比作姜太公,现在还为时尚早,应该等关东地区的反动势力被消灭、等陛下返回洛阳之后,再商议此事吧!”
于是董卓暂时打消了这一想法。
董卓派司隶校尉刘嚣去探访民情、揪出社会上的败类,例如:不孝顺的孩子、不友爱的弟兄、贪官污吏、奸臣贼党,并将这些人全部诛杀并没收其家产。此做法一出,有不少人都在搞栽赃诬陷、公报私仇的那一套,因此,有好几千人惨遭陷害、含冤而死。
老百姓的日子一天比一天艰难,为了不给人抓住把柄,行人走在路上连一句话都不敢说,就算碰到了熟人,也只敢使眼色打招呼。
6.六月丙戌日,发生了地震。
7.秋天,七月,朝廷罢免了种拂的司空一职,任命光禄大夫济南人淳于嘉为司空;罢免了赵谦的太尉一职,任命太常马日磾为太尉。
8.云中郡人张杨早年间被何进派到并州地区招募兵众,后来何进被十常侍诛杀,何氏失势,于是张杨就带着手下的几千人留在了上党郡。
再后来,讨董联盟成立,袁绍在河内郡屯兵,张杨便跑去投靠袁绍,被安排与南·持至尸逐侯单于(于扶罗)一同在漳水附近驻扎。
由于袁绍的麾下聚集了大量有名望、有本事、有势力的英雄豪杰,遭到了冀州牧韩馥的嫉妒和猜忌,想通过克扣袁绍的军粮来引起袁绍部队的内乱。
没多久,韩馥手下的将领鞠义叛变,韩馥率兵讨伐鞠义但是并没有打赢,于是袁绍就趁机把鞠义也拉拢到了自己这边。
袁绍的门客逄纪对袁绍说:“将军您是干大事的人,但是现在粮食居然还要靠他人资助,那么别人想要制裁、节制您简直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您现在只是个渤海太守,如果不掌控住一整个冀州,那么物质资源就跟不上,怕是将来难以自保啊!”
袁绍说:“冀州地区的军事实力太强了,我手下的这些部众精神状态各方面都很疲弱,靠着这帮人我要是打不下冀州,那我就没地方可去了。”
逄纪说:“韩馥只不过是个绣花枕头而已,不值一提。
明公只要与公孙瓒取得联系,跟他暗中相约攻打冀州,韩馥得知这个消息必然会吓得大乱阵脚,然后您再派一个说客去给韩馥做思想工作,告诉他把冀州交给您的必要性。
在如此仓促紧迫的情况下,韩馥只顾得上保命,根本就想不了别的,他肯定会同意把冀州让出来的。”
袁绍觉得逄纪的计策很有道理,当即写下一封信让人带给公孙瓒。
公孙瓒收到袁绍请他出兵攻打冀州的文书,便很快整顿军队来到了冀州,对外放出的消息是“此次前来是为了攻打董卓”,但是实际上是为了进攻韩馥。
韩馥出兵与公孙瓒交战,但是根本就不是公孙瓒的对手。
当时,董卓已经带兵进入关中了,袁绍便率兵回到酸枣县北部的延津驻扎,派出自己的外甥陈留人高干以及韩馥的一众亲信——辛评、荀谌、郭图——前去给韩馥分析利弊:“公孙瓒率领着燕地、代地的兵众士气高昂地向我们这里打过来,冀州各郡畏惧他的实力与手段,都纷纷倒向他了,公孙瓒这一路可谓是高歌猛进、势不可挡。
袁车骑(袁绍当时为车骑将军)带兵从河内东向到延津驻扎,也是对冀州虎视眈眈,这野心勃勃的样子,还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呢!将军您怕是危在旦夕呀!”
韩馥一下子就吓傻了,问道:“那我该怎么办呢?”
荀谌说:“在得人心这件事上,您觉得您与袁绍比起来怎么样?”
韩馥说:“我不如他。”
荀谌接着问:“在智谋、勇力、作战决策这件事上,您觉得您与袁绍比起来怎么样?”
韩馥回答:“我不如他。”
“那么在世家名望、人才培养这件事上,您与袁绍比起来又如何呢?”荀谌又问。
韩馥答道:“我还是比不上他。”
荀谌说:“袁氏一族世代公卿,可谓是英才辈出,代代皆是当世雄杰,以上我问您的那三点,您也很清楚不如袁绍,然而您的官职却一直处于袁绍之上,那么久而久之他必然会忍受不了的。
冀州物资丰饶、兵马强盛,一旦袁绍对您有了不服的情绪,那么只要他与公孙瓒一起向您发起进攻,您将马上陷入危局难以自救。
袁绍再怎么说与将军您之间也有些旧情,之前不是还同心协力讨伐董卓吗!我想,您如果把冀州牧的位置让给袁绍,那么他与您之间的感情就会更加深厚稳固了;而且以公孙瓒的实力,没法与袁绍硬碰硬,他是不敢乱来的,袁绍必然会保住您的生命安全。
只要您能让出冀州牧之位,不仅在外能有一个谦虚退让、看重人才的好名声,而且您的性命得保、又卖给袁绍一个恩情、又保住了冀州百姓的安全,何乐而不为呢?”
韩馥听了这话连连点头,而韩馥的长史耿武、别驾闵纯、治中李历劝道:“冀州有上百万的披甲将士,存粮也足够全州人吃十年的,为什么就这样放弃?
袁绍只不过是个依附于您的外来势力,他的粮草供应完全由您说了算。
这就好比一个婴儿,只要给他断奶,马上就会饿死——袁绍的生死都掌握在您的手里,为什么要把冀州牧白白送给他!”
韩馥说:“我之前在袁氏的手底下工作过,属于是袁家的老员工了,况且我自知才华、能力比不上本初(袁绍 字 本初),把位置让给更合适的人,这不是古人所推崇的事情吗?各位又何必质疑我呢!”
之前,韩馥派从事赵浮、程涣带着一万名强弩士兵携弓带箭在孟津屯兵,得知韩馥打算让位,于是赶紧率兵返回。
当时,袁绍在朝歌县的清水附近屯扎,赵浮的部队从袁绍军营的后方驶来,好几百艘战船、一万多人众整军列队、鸣锣击鼓的就这么明目张胆在晚上直接穿过了袁绍的军营,连一声招呼都不打,袁绍看到这场面心里十分不痛快。
赵浮等人见到韩馥,对他说:“袁绍的部队已经缺粮很久了,他内部的那些将领、谋士早就生出了离开他的心思,即使张杨、于扶罗前去投靠他,这俩人一时半会儿还不完全受袁绍的控制,由此可见袁绍现在根本就不是您的对手。
我们愿意带着您手上现有的兵力去讨伐袁绍,要不了十天半个月,袁绍的部众马上就会溃散解体。
将军您就在帐内吃好喝好休息好,等着我们战胜归来的好消息就行了,还有什么好操心的呢!”
韩馥仍旧把赵浮的话当成了耳旁风,坚持退位让贤,还把自己的住处搬到了原中常侍赵忠之前住过的屋子,然后让自己的儿子把冀州牧的官印给袁绍送了过去。
袁绍即将到来,韩馥身边的那十名从事都扔下韩馥跑了,耿武、闵纯抽出刀剑阻拦,但是根本一个人都拦不住,只好悻悻地收剑回鞘,默默守在韩馥身边。袁绍到任后把韩馥之前的从属官全都杀了。
在当上冀州牧后,袁绍以朝廷的名义下令任命韩馥为奋威将军,但是并不给他分配任何从属官和部下。
袁绍十分欣赏、重用广平县人沮授,任用他为奋武将军,负责监督管理军中各部将领。
魏郡人审配、钜鹿人田丰为人过于刚正耿直,一直得不到韩馥的重视,无法施展自己的才华,袁绍任用田丰为冀州别驾,任用审配为治中从事(主要负责案卷文书工作)。南阳人许攸、逄纪以及颍川人荀谌都是袁绍的谋士。
袁绍任用河内人朱汉为都官从事(负责监察检举)。
朱汉之前在韩馥手下干活的时候,得不到韩馥的赏识,而且韩馥对待他根本就没有什么态度和礼节可言,在袁绍当上冀州牧之后,朱汉为了讨袁绍的欢心、同时也是为了一报心中的仇怨,擅自发兵把韩馥的府邸给包围了起来。
朱汉抽出佩刀,三步并作两步闯入室内,韩馥看到朱汉突然出现在自己家中,吓得什么都顾不上了,连滚带爬地跑上楼逃命。
随后,朱汉抓到了韩馥的大儿子,当场就把他的双腿给锤断了,以此来发泄憋闷许久的怨气。
袁绍得知朱汉未经自己同意私自处置韩馥,立刻下令捉拿朱汉并将其诛杀。
虽然朱汉已死,但是韩馥还是惊魂未定,为了远离这块是非之地,韩馥向袁绍提出申请打算离开,然后便跑去投靠张邈了。
后来的某一天,袁绍派使者去与张邈谈事情,在席间,使者附在张邈的耳边说了些悄悄话,当时韩馥就在现场,他看到此情此景,不得不怀疑使者在与张邈密谋杀了自己;在反复的怀疑与惊慌之中,韩馥借口起身上厕所,随后便在惊疑不定中挥刀自尽了。
鲍信对曹操说:“袁绍自从当上盟主以来,仗着自己在军中绝对的话语权,从中为他自己谋取了不少利益,依我看,迟早要因为利益分配不均这事儿出乱子,就算他率众讨灭了董卓,那他也就只会是下一个董卓罢了。
如果我们现在出手跟他唱反调、想抑制他的实权,以我们现在的实力根本办不到,只会自找麻烦。
我想,还是先转移到黄河以南,在那边扎下阵脚来,然后在默默等着袁绍军中内乱吧。”
此提议得到了曹操的赞同。
当时,黑山贼的于毒、白绕、眭固这些头目带领着十多万贼众在东郡大举烧杀抢掠,东郡太守王肱对此束手无策。
曹操率部来到东郡,在濮阳与贼人白绕交战,成功将白绕打得仓皇逃窜。
由于曹操讨贼有功,袁绍上表任命曹操为东郡太守,将其办公地点安排在武阳县。
9.南·持至尸逐侯单于(于扶罗)背叛了袁绍,把张杨给挟持了,然后带着部众在黎阳驻扎。
董卓任命张杨为建义将军、河内太守。
10.太史通过观望云气预测到,朝中有大臣要遭受杀戮之灾,为了找个人来给这一灾祸顶锅,董卓便把主意打到了卫尉张温身上。
董卓让人诬陷张温,说他“与袁术之间有秘密往来”,于是在冬天,十月壬戌日,董卓下令将张温在闹市之中笞打而死。
11.青州地区的三十万名黄巾贼入侵渤海郡,打算与黑山贼展开合作。
公孙瓒率领两万名步兵骑兵在渤海郡的东光县南部拦截黄巾队伍,将黄巾贼打了个七零八落,斩杀了三万多名贼人的首级。
黄巾贼战败后抱头鼠窜,连财货物资都顾不上收拾了,直接狼狈地渡过黄河以求保命。
公孙瓒趁着黄巾贼众渡河渡到一半的时候,下令发兵进攻,又一次将其杀了个片甲不留,有好几万人死在了黄河之中,霎时间,整条河水变成了一条惨不忍睹、尸体远漂的血河。
公孙瓒俘获了七万多名贼人,收获的兵器、铠甲、物资简直数不胜数。
此战,公孙瓒彻底让他的威武形象声名远播。
12.刘协日日夜夜都想重新回到洛阳去,正好当时刘虞的儿子刘和身为侍中,于是刘协让刘和乔装打扮逃离了董卓的监控范围,偷偷溜出武关跑去见刘虞,并请求刘虞发兵来长安营救自己。
刘和到达南阳郡的时候,落入了袁术的手中。
袁术想控制住刘和,以逼迫刘虞与自己合作,就这样直接把刘和扣留了下来,没有让他继续出前进。
袁术告诉刘和,只要刘虞愿意支援南阳一支部队,那么到时候就让刘和带着这只部队一起去长安接出刘协,还要刘和按要求给刘虞写去这么一封信。
刘虞拿到书信之后,为了解救儿子,真的打算派出几千名士兵发往南阳。
公孙瓒很清楚,袁术想要提升军事武装实力为将来称帝做准备,为了阻挠袁术的阴谋,公孙瓒劝刘虞不要发兵,但是刘虞仍然坚持这么做。
见劝阻刘虞无果,公孙瓒便开始担心起来,要是自己反对刘虞支援袁术的想法被人透露给袁术,那么肯定就会把袁术给得罪了,万一将来袁术找自己算账,这怎么算都是一笔划不来的事情;于是公孙瓒让自己的族弟公孙越带着一千名骑兵去面见袁术,暗中给袁术出主意,让他继续挟持刘和,还建议他把刘虞发来的部队占为己有,不要让这支部队跟着刘和去长安。
自此,公孙瓒与刘虞之间就算是彻底闹翻了。
刘和想方设法从袁术那里逃了出去,在继续向北进发的途中,又被袁绍给截获了。
那段时期,关东地区各州郡中的势力都忙着吞并弱小的势力,以求强化自身的武装力量,就连袁绍、袁术这样的同宗兄弟之间都因为竞争角逐而逐渐离心离德。
袁术当初派孙坚出兵讨伐董卓,而孙坚此时还并没有回到袁术身边,因此袁绍就任命会稽人周昂为豫州刺史,让他把原本孙坚所屯扎的颍川郡阳城县给打了下来。
孙坚看到兄弟俩相互算计、尔虞我诈的样子,感慨地叹息道:“明明是共同讨伐董卓的联盟,明明是匡扶社稷、铲除奸贼的正义之师,眼看董卓就要被灭了,然而各路诸侯一个个心怀鬼胎,早就不再是一条心,我到底还能跟谁一起拼尽全力效忠国家呢!”
随后孙坚就率兵向袁绍安排的豫州刺史周昂发起进攻。、
周昂敌不过孙坚,匆匆逃走了。
袁术派出公孙越前去帮助孙坚攻打周昂,在作战的过程中,公孙越不小心身中飞箭,死在了战场上。
公孙瓒得知自己的族弟公孙越的死讯,气得大骂:“我弟弟相当于是被袁绍杀死的!”
于是公孙瓒率兵在磐河附近屯兵,写了一封文书把袁绍的罪恶与过失一桩桩一件件全部写了个一清二楚,然后出兵讨伐袁绍。
冀州地区有不少城邑背叛袁绍转而站在了公孙瓒这一边,袁绍看到手下掌控的那些城池县邑纷纷倒戈,一阵阵畏惧和危机感涌上心头,于是把渤海太守的官印让给了公孙瓒的族弟公孙范,派他前去渤海郡赴任。
公孙范被任命为渤海太守之后,立刻选择站在了袁绍的对立面,带着渤海郡的兵马前去支援公孙瓒。
公孙瓒自行任命手下一位叫严纲的将领为冀州刺史,任命田楷为青州刺史,任命单经为兖州刺史,其余的那些郡太守、县令也都被公孙瓒来了一波大换血。
涿郡有一个人,名叫刘备,他是中山靖王刘胜的后人,从小就没了父亲且家境贫寒,靠着与母亲卖鞋子为生。
刘备身高七尺五寸(约180厘米),手臂很长,据说他站直的时候双手自然下垂可以摸到膝盖,他的耳朵也有些大,仅靠着眼睛向两边瞟就能看到自己的耳朵。
此人目标远大、志向宏伟,平常少言寡语,心中的喜怒哀乐从不轻易表现出来。
曾经,刘备与公孙瓒一同在卢植的门下求学,两人是关系很好的同窗友人,于是这次在公孙瓒准备整兵讨伐袁绍的期间,刘备也加入到了公孙瓒的阵营。
刘备被公孙瓒派去与田楷一起收服青州的时候,立下了一些战功,公孙瓒因此任命刘备为平原国国相。
在刘备的手下,有一人是来自河东郡的关羽,还有一人是来自涿郡的张飞,刘备与此二人相当亲密无间,在当上平原国国相后,刘备就让关羽和张飞来当自己的别部司马,每人都分别统领着一支军队。
刘备、关羽、张飞三人的关系好到了什么地步呢?
睡觉时,必须得睡同一张床;
三人之间称兄道弟宛如亲生手足;
但凡刘备与众人会面、饮宴的时候,关羽和张飞永远都伫立在刘备身后保卫他的安全;
刘备出兵打仗时,关羽张飞二人也跟着刘备一起跋山涉水、斡旋于敌阵之间——
虽然历经千辛万苦、千难万险,三人之间的关系反而因为这些经历变得更加稳固、亲密了。
常山人赵云率领着本郡的将士和官吏前去投奔公孙瓒。
公孙瓒问道:“你们冀州人大部分都愿意追随袁氏,而先生您怎么独具慧眼,偏偏看上我了呢?”
赵云说:“当今天下大乱、民不聊生,我不知道谁才是最后的胜利者,也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明主;我只知道老百姓穷困潦倒、走投无路,大家只想找一个能关爱民众、庇护百姓的仁慈宽厚之人当做依靠,并不是看不上袁氏一族的威名,也不是独独偏心于将军您啊!”
刘备在第一眼见到赵云的时候,就认定了他绝对是个难得的人才,便主动与赵云结交,很快的,二人就成为了感情十分深厚的朋友;此后,赵云跟随着刘备来到平原国,在刘备的帐下任职,负责管理骑兵部队。
13.袁术刚刚到南阳郡的时候,当地的人口有好几百万,然而经过袁术长时间的放纵享乐、骄奢逞欲,再加上横征暴敛、剥削压榨,把老百姓搞得苦不堪言,于是有一部分人为了避免继续被压迫,离开南阳跑到别的地方求生去了。
后来袁术与袁绍之间关系也出现了裂痕,二人变成了敌对的竞争关系,双方各自有各自的党羽和势力,并且总想着兼并对方、一家独大。
在相互竞争角逐的过程中,袁术拉拢了公孙瓒,而袁绍则拉拢了刘表,然而总的来说,相比之下还是袁绍更受名士、豪杰的支持和欢迎,依附于袁绍的英雄人物也日益增多。
袁术看到自己的人气比不过袁绍,气得牙齿磨得咯咯作响:“这些蠢货怎么不来投靠我,反而去投靠那个奴才!?”袁绍是袁逢的庶子,后来被过继给了叔父袁成,而袁术是袁逢的二嫡子,所以袁术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不仅如此,袁术给公孙瓒的书信中还提到:“袁绍根本就不是袁氏的后代。”
这些话传到了袁绍的耳朵里,简直被气个半死。
由于荆州刺史刘表目前属于袁绍阵营,袁术便派遣孙坚去讨伐他,刘表让手下的将领黄祖前去抵御孙坚的袭击。
黄祖与孙坚在樊城、邓县之间的地带展开交战,然而黄祖成了孙坚的手下败将。打了胜仗的孙坚顺势进兵包围了荆州的治所,即刘表所在地——襄阳。
天黑了之后,刘表让黄祖偷偷发兵营救襄阳,然而正当黄祖带兵往襄阳赶去的时候,孙坚再次出兵把他打了个落花流水。
黄祖只好仓皇逃窜到了离襄阳十里之外的岘山之中。
孙坚连战连胜,正是斗志高昂的时候,于是他率兵连夜追击黄祖,一路追赶到了岘山附近。
然而令人没想到的是,黄祖的士兵们早就在岘山的林木之中布下了埋伏,孙坚丝毫没有防备,就这么在黑暗中死在了乱箭之下。
孙坚手下有一位部将名叫桓阶,是长沙郡人,他曾经被孙坚推举为孝廉,为了感念孙坚的赏识之情,桓阶前去面见刘表,要求带走孙坚的尸身,刘表念在桓阶的一片真心和赤忱,答应了他的请求。
孙坚兄长的儿子孙贲率领着孙坚的部众仍旧选择去依附袁术,袁术上表任命孙贲为豫州刺史。
原本孙坚就是袁术阵营中最拿得出手的将领,现在却死在了刘表的部将黄祖手上,这也表明袁术的军事实力已经落在了刘表的下风。
14.在董卓刚进入关中的时候,把朱儁留在洛阳进行防守工作,而朱儁之前暗中与山东地区的讨董联盟有着频繁密切的往来,一直对此惴惴不安,害怕自己背着董卓做的这些事哪天会被泄露出去,使得董卓找自己麻烦,因此并没有赴任,而是吓得跑到荆州去了。
董卓任命弘农人杨懿为河南尹。
朱儁再次率兵返回洛阳把杨懿赶走。
当时整个河南郡早就已经被董卓毁了个稀巴烂,没有一块地方适合安营扎寨,也没有足够的物资来维持将士们的吃穿用度,于是朱儁向东进发在中牟县屯兵。
军队安顿下来之后,朱儁写下一纸檄文让人带去在各州郡之中散播,号召各地起兵讨伐董卓。
徐州刺史陶谦上表请求让朱儁代理行使车骑将军职权,并且主动派出了三千名精锐将卒前去助朱儁一臂之力,徐州地区的下属郡县也是能出人就出人,能出钱就出钱。
陶谦本是丹阳人,当初黄巾起义时期,黄巾贼在徐州地区大肆作乱,所以汉灵帝刘宏下诏任命陶谦为徐州刺史;陶谦上任之后,率兵将黄巾贼迅速剿灭干净,徐州的动乱得以成功平息,人民群众获得了久违的安宁。
15.刘焉当上了益州牧之后,也有自立称帝的想法。
在蜀地有一个名叫张鲁的人,原是沛国人,从他的祖父张陵开始就一直信奉五斗米道,世代生活在蜀地。
张鲁的母亲擅长鬼道中的术法,凭借着这个技能时常来往于刘焉的家中,刘焉念在与张鲁的母亲关系好的份儿上,任用张鲁当自己的督义司马,负责管理信奉宗教的百姓,张修也被他任用为别部司马(可以指挥、调度军队)。
刘焉为了对益州有更大的掌控权,做出了如下举动:
让张鲁和张修共同带兵突袭汉中太守苏固,并了结了他的性命;
把斜谷的栈道给全部摧毁,阻断了通往中原的通路;
杀光当时留在蜀地的朝廷使者;
写下一封奏疏,内容为“米贼把栈道全部都毁了,无法与朝廷传递信息”;
找理由把益州地区中的势力较大的豪强,如:王咸、李权,等十多个人全部处死,以此在当地人民群众的心中树立威信和名望。
犍为太守任岐和校尉贾龙看不惯刘焉的所作所为,马上起兵讨伐刘焉,然而他们与刘焉的实力实在不是一个量级的,刘焉轻轻松松就结果了任岐和贾龙的小命。
渐渐的,刘焉真觉得自己与皇帝不相上下,发动人手打造了一千多辆规格与天子相比拟的车驾。
刘表上书说:“刘焉如今有僭越之举,貌似与当初‘子夏在西河附近让人误以为他是圣人’这事儿如出一辙。”
刘焉有四个儿子,当时大儿子刘範正在担任左中郎将,二儿子刘诞担任治书御史,三儿子刘璋担任奉车都尉,这三人都在长安侍奉刘协;只有小儿子刘瑁跟在刘焉的身边,担任别部司马。
刘协收到刘表的奏疏后,便派刘璋出使益州,劝他父亲收敛一点,不要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然而刘璋来到益州之后,就如同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刘焉把刘璋留在了益州,没有再让他返回长安。
16.公孙度在辽东地区做了不少大事,不仅把当地治理得还算是太平安稳,还脚踢乌桓、拳打高句丽,他强悍的威名早就已经在各地都传遍了,有不少中原地区来的、为了躲避战乱的人前去投靠公孙度,其中就有北海人管宁、邴原、王烈。
管宁在少年时与华歆是好友。
有一次,两人正在地里种菜,锄着锄着,突然从地里挖出了一块金子,管宁就像只是看见了一块砖石一样不以为意,继续挥舞着锄头干活,而华歆把金子捡起来看了看,然后把它扔了出去——人们看到这一幕,心中也就知道管宁和华歆二人的心境与品性的高低了。
邴原远离家乡到外地求学,八、九年过去了,邴原也准备动身返回老家,他的老师和朋友前来为他送行。
大家都以为邴原是个不喝酒的人,于是只给他带来了米粮和肉食。
邴原说:“我本来是可以喝酒的,只不过一喝酒就总是耽误事,学业也受到了不小的影响,所以我往后就再也不喝了。
现在我即将与各位告别,临别之时,大家喝点酒、叙叙旧也没什么。”
于是邴原便摆开宴席与前来送行的人开怀畅饮,喝了一整天也没有一点醉的迹象。
公孙度早就听说了管宁和邴原的风雅与清高,在馆舍中特意为他们二人一直留着屋子,等待他们的入驻。
管宁见过公孙度之后,便选择在山谷之中定居。
当时有很多前来辽东避难的人都居住在辽东郡南部,以便战乱平息后方便回到故地;只有管宁一人偏偏居住在北部,以此表明自己绝对不会再回到自己的老家,后来慕名追随管宁的人越来越多,短短半个月的时间,管宁所居住的地方就已经具备了城邑的规模。
每次公孙度会见管宁的时候,管宁从来不会提及任何当世格局、政事之类的话题,只谈论那些经书典籍上的观点和理论;会面结束后,管宁返回自己在山谷中的住所,为门生们传授讲解《诗经》、《尚书》,教他们饮宴、祭祀的礼仪;如果不是管宁的学生,根本没有机会一睹他讲课的风采。
管宁的贤德淡泊深得公孙度的欣赏,他的慈爱宽厚也深受人民群众的爱戴。
邴原个性刚直、为人清正,发表了言论和文章来教育开导大众,逐步让人们明事理、辨是非,而这样的做法却招来了公孙度的忌惮。
管宁对邴原说:“龙深藏谷底、收敛锋芒,这就叫做‘潜龙’,也正是由于潜龙低调行事,最终才能在他人不知不觉中达到自己的目的,成就一番事业。
您现在发表的这些言论,虽然有道理、有价值,但是说的时机不对,说给了不对的人听,那么就不合适了。继续这么下去的话,怕是迟早要吃大亏的呀!”
于是管宁暗中劝邴原赶紧逃回老家保命。
公孙度得知邴原离开的消息后,也没有派兵捉拿,就这么算了。
王烈胸怀大志、性格刚烈果决,做事风格大开大合,是一个才华横溢、卓尔不群的贤人,非常善于引导他人改正错误的观念和行为,他少年时期在外的风评和名气也比管宁和邴原高出很多。
曾经,王烈所在的乡里有一个人偷了别人家的牛,牛的主人把这个小偷给抓住了,小偷苦苦哀求不要送官,宁愿接受牛主人的任何处置:“您怎么打我骂我都行,就是别让王彦方(王烈 字 彦方)知道!”
王烈听说了此事后,便让人给这个小偷送去了一端(有一端为六丈、八丈、二丈的不同说法)布。
有人看到这里不禁好奇问王烈为什么要这么做,王烈回答:“这小偷不愿意让我知道他做的这些偷盗之事,说明他还是有羞耻心的,如果一个人知道何为羞耻,那么他就知道什么是正确的事情。
我相信他很快就会改过自新、积极向善的,我把这端布送给他,就是在鼓励他做一个天天向上的好人啊!”
又有一次,路上掉了一把剑,不知是哪位父老乡亲遗落了的,有一位行人路过时看到了这把丢失的剑,便一直守在它的旁边等待着失主的来临。
就这么一直等到天都快黑了,剑的主人才一路寻回了这里,剑在那人的守护下完好无损的躺在原地,剑主人对这人的行为感到不理解,就跑去把这件奇事告诉了王烈。
王烈赶忙让人去查查这位做好人好事又不留名的人到底是谁,最后发现,看守遗剑的竟然就是之前那个偷牛的人。
乡人们偶尔也会发生口角和矛盾,有人吵着吵着就互相拉着要去找王烈评理,然而这些人一想到王烈的悉心教导、化人向善的精神风貌,原本闹不愉快的双方也都会自发主动承认自己的错误、理解对方的立场,所以基本上这些人要么走半路上就决定返回,要么远远望到王烈的住宅就掉头离开,没有人真的愿意把事情闹到王烈面前。
公孙度听闻王烈的名声,打算征聘他为长史,遭到了王烈的拒绝,为了防止被强迫,王烈还故意跑去经商,用商人这一身份来玷污自己的名节,所以公孙度便就此作罢。
三年(壬申,192年)
1.春天,正月丁丑日,赦免天下全部囚犯。
2.董卓派遣牛辅在陕县屯兵。
牛辅让校尉北地人李傕、张掖人郭汜、武威人张济带领几万名步兵骑兵去攻打朱儁,在中牟县将朱儁击败,然后这些人便顺势在陈留郡、颍川郡的各个郡县中掠夺破坏、打砸抢烧,所到之处城郭残破、尸横遍野。
荀淑有一个孙子,名叫荀彧,学识渊博、才情出众,少年时就已经在社会上小有名气,何颙在见到他的第一面时就被其异于常人的优秀气质所吸引,夸赞道:“这可是一位辅佐帝王的人才啊!”
后来盗贼四起、战乱不止,天下动荡不安,荀彧对父老乡亲们说:“颍川地处平原,从四面八方赶来的军队能够在这里畅通无阻的行进,简直就是个天然的战场。我们应该赶紧离开这里,找个更安全的地方避难。”
而那些老乡们大多数都留恋故土,不愿意离开,没有什么人能看到荀彧所想的这一层,于是荀彧只好带着自己的族人跑去投靠冀州牧韩馥。
当时袁绍已经把韩馥的冀州牧给骗到了手,荀彧来到冀州自然见到的也是袁绍,袁绍对荀彧礼遇有加,用上宾之礼的待遇将他留在身边当谋士。
在与袁绍相处了一段时间之后,荀彧发现袁绍这人水平不高、上限太低,难成大事,又听人说曹操这人有气魄、有谋略、有眼界,便找机会离开袁绍,投靠曹操去了。
曹操见到荀彧后与他交谈了一阵,越谈越兴奋,对荀彧的观点想法、逻辑思维表现出了极大的赞赏,说:“先生啊,您就是我的子房(张良 字 子房,刘邦的谋士)呀!”
于是曹操当即任命荀彧为奋武司马。
之前那些不听荀彧的建议、坚持留在颍川的父老乡亲,全都死在了李傕、郭汜、张济等人的屠刀之下。
3.袁绍亲自出兵抵御公孙瓒,二人在离界桥南部二十里的位置展开了激烈的对战。
公孙瓒手上有三万精兵中的精兵,斗志昂扬、士气高涨,战斗力爆表。
袁绍派出鞠义领着八百名精锐士兵当作攻城冲阵的先头部队,在队伍两旁还安排了一千名弓弩手辅助射击。
公孙瓒看到鞠义的兵力就这么点人,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小儿科,完全不用放在心上,直接发动骑兵向其冲杀而去。
而让公孙瓒没想到的是,鞠义的大军就埋伏在重重盾牌的后方,等公孙瓒的骑兵近前只有十几步的距离时,鞠义一声令下,伏兵全部一涌而出,呼声震天动地,战士们一个个杀气腾腾、无不以一当百,把公孙瓒的骑兵打了个落花流水。
严纲是公孙瓒安排的冀州刺史,鞠义一把砍下了他的头颅,斩获了一千多名公孙瓒将士们的首级。
公孙瓒被追赶到了界桥后又回过头与鞠义交战,再次成了他的手下败将。
于是,鞠义来到公孙瓒的军营,把他主帅军帐前的旌旗(也成 牙门)一把给拔下来掀翻在地,营中剩下的那些公孙瓒的士卒们看到这一幕,也都纷纷作鸟兽散。
当初,兖州刺史刘岱与袁绍、公孙瓒是盟友,袁绍把自己的妻子儿女安顿在了刘岱那里,公孙瓒也派出了手下的从事范方带着骑兵支援刘岱。
后来公孙瓒与袁绍闹翻,把袁绍的大军给击溃了之后,便要求刘岱交出袁绍的妻儿,另外给范方也下了一道命令:“如果刘岱不把袁绍的妻儿交出来,那么就把骑兵部队全部撤去!等我把袁绍给收拾完了之后,马上就来找刘岱算帐!”
刘岱受到公孙瓒的威胁,着急忙慌的把从属官叫来商议,但是一连过去了好几天,都没有商量出个所以然来。
东郡人程昱谋略过人、聪慧敏锐,刘岱听说过他的名声,便让人把程昱请来问话。
程昱说:“袁绍与您之间关系近、地理位置近,而公孙瓒离您那么远,如果您不支持离您更近的袁绍反而去与那么老远的公孙瓒搞好关系,那么请您想想看,到底是袁绍的报复来得更快,还是公孙瓒的救援来的更快?
您以为公孙瓒实力强大,可以帮您抵御袁绍,可是他离您太远了,是无法及时赶过来的。
这就相当于,只是因为觉得越人会游泳,就跑到千里之外找越地之人来救溺水的孩子一样,怕是人都淹死了,越人还没到呢!
再说了,公孙瓒说到底根本就不是袁绍的对手,别看这次袁绍在他手上吃了败仗,您就看着吧,他迟早要栽在袁绍手里的!”
刘岱采纳了程昱的建议,没有交出袁绍的妻儿,范方便按照公孙瓒的指示撤去了原本支援刘岱的骑兵;过了没多久,就传来了公孙瓒大败于袁绍的消息。
4.曹操在东郡的顿丘县屯兵。
贼人头目于毒发兵进攻东武阳,于是曹操打算带兵向西进入山中,直捣于毒屯兵于魏郡西山的大本营。
将领们都劝曹操赶紧去营救东武阳,曹操说:“只要贼人知道我往西边去打他们的老巢,马上就会急着往回赶的,到时候东武阳的危机自然而然就解除了。
就算他们不返回,那么以我军的实力,把他们的老巢一锅端属于小菜一碟,而他们想把东武阳拿下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说完,曹操便下令将士们全速前进。
于毒得知曹操向他在西山的大本营进军后,马上下令离开东武阳,撤退返回了。
随后,曹操在魏郡的内黄县与贼人眭固和南匈奴于扶罗(持至尸逐侯单于)交战。
5.董卓任命他的弟弟董旻为左将军,任命董卓兄长的儿子董璜为中军校尉,这二人负责管理部队、掌管军事事务不说,董卓的其他宗族之人也全都被他安排在了朝廷命官的岗位上。
就连董卓侍妾怀中的小婴儿,也都被封为了侯爵,享有金印紫绶的尊贵待遇和地位。
董卓的服饰规格、车驾规模几乎与天子别无二致,完全可以随意指挥尚书台、御史台、符节台(一说 谒者台)中的官员,从尚书及以下的官员想要汇报事情、工作述职,全都要亲自去董卓的府上报道。
权势滔天外加纸醉金迷的生活让董卓已经彻底飘上了天,他下令在郿县修建了一个大型的坞堡,城墙足足有七丈高、七丈厚,在里面堆满了足够吃三十年的粮食,还志得意满地说:“我要是能顺利建功立业,那么整个天下就都是我的;要是我没法完成心中的壮志,那么至少也可以退居郿坞安享晚年嘛!”
董卓为人残忍嗜杀,但凡有将领在他面前稍微举止有些地方让他感到不爽,马上就当场将其毙命,任何人在他面前都不知道自己的项上人头能保存到什么时候。
在董卓长期的暴虐无道、惨绝人寰、灭绝人性的压迫之下,司徒王允、司隶校尉黄琬、仆射士孙瑞、尚书杨瓒聚在一起秘密酝酿着诛杀董卓的计划。
中郎将吕布骑马射箭样样精通,身手矫健、勇力过人,董卓深知自己的残暴必然会招来不少人的怨恨,为了防止被人刺杀、袭击,无论走到哪里总是要带着吕布防身。
董卓与吕布之间的关系非常亲密,二人甚至感情好到以父子相称。
不过,即使他们再要好再亲密,董卓也难以收敛自己凶狠暴虐的本性。
有一次吕布不知做了什么事情惹得董卓不高兴,董卓顺手拿起身边的手戟就朝吕布扔去,好在吕布身手矫捷躲开了。
一想到要不是自己动作快怕是就要一命呜呼,吕布就不禁后怕,脸上原本想要发怒的神情顿时烟消云散,转而变成讨好与愧疚的可怜巴巴的表情,一个劲儿地给董卓道歉。
董卓看到吕布惨兮兮的模样,便也不再跟他怄气了。
但是自从这件事情发生之后,就像一根刺一样,深深的扎在吕布的心里,怎么想怎么别扭,越想越埋怨董卓。
后来的某一天,董卓让吕布看守自家内院,内院中的女眷较多,吕布与其中的一个侍婢产生了感情,发生了不正当男女关系,因此,吕布在面对董卓的时候就更加心虚了。
王允与吕布的关系处得不错,于是吕布便去找王允一吐心中的不快,把那天董卓拿手戟扔自己、差点当场毙命的惊险一幕痛痛快快地吐槽了个遍。
听到这里,王允也看出了吕布心底对董卓的仇怨,便放心地把计划告诉了他,让吕布当作内应,齐心协力诛杀董卓。
吕布此时还有些犹豫,他说:“我跟他之间可是情同父子啊!”
王允摇了摇头,轻声道:“君侯您姓吕,董卓姓董,从任何角度来说,你们之间都没有一点儿骨肉亲情啊!况且您之前差点儿连小命都要丢了,还考虑什么父子情分!董卓朝您扔手戟的时候,他想过您是他的义子吗!”
吕布顿时恍然大悟,当即加入了王允的诛董计划。
夏天,四月丁巳日,刘协刚刚大病初愈,为了庆贺身体康复,在未央宫殿内举办了一场盛大的酒宴。
董卓身为太师,穿着朝服,乘坐者华丽的车驾,风风光光的前往赴宴。
排列在道路两侧迎接董卓的迎宾部队一直延伸到皇宫之中,左侧是步兵队伍、右侧是骑兵队伍,护卫队里外里排列了好几圈,场面好不盛大威风。
吕布等人一路上跟前跟后,是董卓近身的安保人员。
王允让士孙瑞以刘协的名义写下了一封诏书,交给了吕布,吕布安排同郡人(五原郡)骑都尉李肃带着秦谊、陈卫等十多名勇士穿着卫士的服装,假扮护卫在北掖门旁看守,静静等待董卓的到来。
董卓刚刚进入北掖门,李肃立刻冲上前,手握戈戟,朝着董卓的胸口就是一阵猛刺,但是董卓时时刻刻防范着被他人暗害,因此朝服之中穿着铠甲,李肃根本就没有得手,只是把董卓的胳膊给划伤了,使得董卓摔下车来。
突然遇刺又坠车,把董卓吓得不轻,回过头惊慌失措地喊道:“吕布在哪里!”
吕布此时打开诏书,大声道:“奉诏讨伐奸贼!”
董卓躺在地上叫骂不绝:“狗奴才!你怎么敢——!”
话音未落,吕布手起戟落,刺入了董卓的身躯,一面号令旁边的士卒一起攻杀董卓,士兵们蜂拥而上,每个人都挥刀挥剑向他砍去。
主簿田仪和董卓手下的两名苍头奴(头上带青巾的仆从)跑上前,想把董卓的尸身从乱兵之中抢走,吕布二话不说就把他们三人一戟封喉。
吕布从怀中拿出皇帝刘协的亲笔诏书,对众人说道:“皇帝说了,只诛杀董卓一人即可,其余的人均不问罪。”
将士们也不再闹哄哄的乱作一团,都老老实实站在原地不动,口中高呼“万岁”以表示庆贺。
太师董卓这一死,可把老百姓们给高兴坏了,一个个载歌载舞、欢声笑语,大街小巷都充满着的欢天喜地的快乐氛围,长安城中的男男女女纷纷变卖家中的珍宝珠玉来换取肉食和酒水,大家喝酒吃肉、欢庆着董卓的覆灭。
董卓的弟弟董旻、侄子董璜以及其他住在郿坞的董氏宗族,全都在董卓殒命的那一刻,死在了从属官、军官、士兵们的刀剑、弓弩之下。
当时气温已经有些回暖了,董卓的尸体被随意的扔在闹市之中,曝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而他原本就是个肥头大耳的胖子,再加上温度一高,脂肪混合着腐烂的液体从董卓的身体里流出,场面又恶心又恐怖。
负责看守董卓尸身的官兵突发奇想,搞来了一根巨大的蜡烛,把这根蜡烛放在董卓的肚脐那里烧,一瞬间精光耀日,把四周照得宛如白昼,就这么过了几天几夜都没有全部烧完。
由于袁隗和袁基当初惨遭董卓的毒手,袁氏的门生故吏们为了给恩师恩公报仇,等董卓的尸身化为灰烬之后,全都一股脑儿的冲上来,抓起他的骨灰一把给扬了。
郿坞之中储存了二、三万斤的黄金,八、九万斤的银子,绫罗绸缎、绮罗玉器、宝物珍玩简直堆如山积、不可胜数。
刘协安排王允录尚书事(负责总领尚书事务),任命吕布为奋威将军、授予符节(拥有自由指挥调度军队的权力)、赋予仪同三司(地位、待遇与三公一致)的身份,封为“温侯”,与王允一起管理国政事务。
左中郎将·高阳侯蔡邕在参加会议时得知董卓被杀的消息,不禁悲伤的叹了口气。
当时王允就在现场,看到蔡邕在为董卓伤心,一下子勃然大怒,斥责道:“董卓是个彻头彻尾祸国殃民的奸贼,您受到他的赏识和提拔,对他怀有私情,竟然为这种人的死感到难过,这不就是跟他一伙儿的吗!”
说罢,王允马上下令让人把蔡邕押送到廷尉监狱。
蔡邕认罪道:“我就算再怎么不忠不义,至少我一直以来研究的古籍、诵读的经书,都无时无刻影响着我的一言一行,我怎么可能昏了头站在朝廷的对立面,跑去支持董卓呢?
哪怕是在我脸上刺字、砍去我的双足,我都愿意,请不要处死我,就开开恩让我把汉室的史书给写完吧!”
在场的群臣百官、公卿大夫都苦苦哀求,替蔡邕求情,但是王允始终固执己见、绝不改口。
太尉马日磾对王允说:“伯喈(蔡邕 字 伯喈)可是这世上难得一见的奇才,而且熟读经书历史,对汉室的很多规矩、礼法、典故都烂熟于胸,应当让他继续把汉史给修完,这部史书一定会成为后世千古流传的经典著作。
而且仅仅是因为他为董卓之死叹了口气,就把他交给廷尉处死,这会让天下所有人都对您感到失望的!”
王允说:“当初孝武皇帝(刘彻)留了司马迁一命,结果让那么多非议武帝、诽谤朝政的言论流传到了后世。
如今汉室正处于困苦艰难的时期,各地的武装力量正在崛起,皇帝年纪还小,怎么能让心怀不轨的奸臣在他身边记录着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呢?这种所谓的史书写出来,不仅不会对陛下有任何正向的宣传作用,还会让我们这些忠心耿耿的大臣也一并被世人误解!”
马日磾下朝后与他人谈论到此事,说:“王司徒估计是要绝后了!
人才、贤士,是一国制度规范、文化教育的标杆;编写史书、修订礼法,是最能体现一个国家风貌的典范。
他现在要处死贤才、阻断史书的编纂,这不就是既折断了标杆又抹杀了典范吗?他离垮台不远了啊!”
最终,蔡邕在监狱中去世。
早些时候,黄门侍郎荀攸与尚书郑泰、侍中种辑等人商议说:“董卓残忍暴虐、骄横放纵,他所倚仗的只不过就是他手中的精兵猛将而已,并没有什么实打实的谋略,也没有关怀百姓的仁爱之心,说白了,只不过是一个庸人罢了。
像这种人,只需要用点小伎俩,就能将其刺杀。”
随后他们几人便开始着手准备刺杀董卓之事,但是在快要得手的时候,却一不小心被董卓发现了,于是荀攸被打入监狱,郑泰飞也似地逃去投奔了袁术。
荀攸在监狱中言行举止、饮食起居跟平常没有任何差别,心态十分平稳淡定;后来董卓被杀,荀攸也被无罪释放了。
6.青州地区的黄巾贼在兖州地区作乱。
兖州刺史刘岱打算率兵讨伐黄巾贼,而济北国国相鲍信劝他说:“如今贼人有一百多万人马,老百姓都被他们抢怕了,况且敌我双方实力差距太过悬殊,我方的士卒们只有畏惧保命的心思,根本就没有与贼人拼死一战的斗志。
由此可见,现在并不是讨伐黄巾贼的好时机。
据我观察,黄巾贼人数虽多,但是他们并没有什么粮食物资储备,只能靠四处抢夺劫掠老百姓的物资来维持生计。
所以我认为,应该让人民群众把粮食、牲畜以及其他值钱的东西全部都藏起来,然后在堡垒或城池之中严防死守,如此一来,黄巾贼想抢又抢不到东西,想交战又没有人搭理他,想攻城攻堡又没有那么精良的器具装备——
等他们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您再组织一支精良的军队,守住各个关塞要道,让贼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们内部必然会人心涣散、士气沮丧,到那时再发动我方士气昂扬的将士们向贼人进兵,想要将其击败并非难事。”
然而刘岱并没有采纳鲍信的意见,非要与黄巾贼拼个你死我活,果不其然刘岱死在了黄巾贼的刀下。
曹操的部将东郡人陈宫对曹操说:“刘岱已死,兖州地区的一把手之位空了出来,而现在道路要么断绝损毁、要么艰险难行,天子的诏命很难传到这里,这个位置继续空下去还不知道会被谁抢先一步夺得,不如就由您来掌管兖州。
我去给兖州别驾、治中从事们打个招呼,给他们做做思想工作,让您来当这个兖州牧,只要兖州在您的掌控之中,您就可以凭借着兖州的物质资源、人力资源、经济资源来当做您争夺天下的资本——这就是您称王称霸的根基所在啊!”
然后陈宫就前去面见兖州别驾、治中从事,对他们说:“当今群雄并起,各地都由不同的势力所掌控,而兖州现在却没有一个人来主持工作,要如何应对外来的袭击和侵夺呢?
东郡太守曹操这人心怀雄才大略,是被上天选中的人啊!如果你们能让他来当兖州牧,这一州的老百姓就有救了!”
济北国国相鲍信等人也觉得曹操是个才能出众、谋略过人的人才,十分赞同陈宫的看法,于是鲍信和兖州的一位名叫万潜的官吏来到了东郡,把曹操接到兖州担任兖州刺史。
曹操火速率兵在寿张县东部与黄巾贼展开了对战,但是没有取得什么可观的成果。
当时,黄巾贼人多势众、兵精马壮,而曹操手下的兵人数又少又尽是些老弱病残,然而面对实力如此悬殊的局面,曹操并没有畏惧、气馁,反而更加给将士们加油鼓劲并提供各种安抚和激励措施。
曹操在军中定下了清晰明了的赏罚制度,及时给每个立功的人予以奖赏,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违规违纪的人,将士们也都渐渐的被激发出了斗志和信心。
在与黄巾贼对战的过程中,曹操通过观察地形、安排间谍、收集情报,采取了各种各样的招数打贼人一个措手不及。
就在这样从早到晚不停打斗拼杀的过程中,黄巾贼越打人越少、输的次数越来越多,于是只好狼狈地逃离了战场。
鲍信在作战的过程中壮烈牺牲,曹操派出了许多人去寻找鲍信的尸身,但是始终都没有找到,曹操便让人拿木头雕刻成鲍信的样子,亲自为他举办了一场葬礼,在祭拜的时候,曹操痛哭流涕、哭号不止。
刘协下诏任命京兆人金尚为兖州刺史。
金尚正在赴任的路上,曹操直接带着人马杀了过去,看到曹操如此气势汹汹的赶来,吓得金尚也不敢继续向兖州进发了,只好跑去投奔袁术。
7.五月,刘协任命征西将军皇甫嵩为车骑将军。
8.董卓死后,吕布建议王允把董卓统领的将士们全部处死,王允拒绝:“这些人又没犯什么罪过,杀不得。”
吕布又提出,应该把董卓的财产全部赏赐给公卿大臣、将军校尉,然而再次遭到了王允的拒绝。
在王允的眼里,吕布只不过是个舞刀弄枪的武夫而已,而吕布却认为自己亲手诛杀董卓,功劳盖世,逢人便炫耀一番,期待着自己能因此平步青云,获得尊贵的地位和爵位;但是他在王允那儿获得的待遇完全与自己想象中的不同,因此心中积攒了很多的失望与不满,慢慢的,与王允之间的关系就越来越疏远了。
王允为人刚直、嫉恶如仇,并不是一个圆滑的人,但是迫于董卓的压力,王允一直委屈着自己、压抑着对董卓的憎恨之情对他笑脸相迎、卑躬屈膝。
董卓死了之后,王允心中的大石头也落了地,在他眼里,再也没有比董卓更大的祸患危害国家了,再加上他是诛杀董卓的主谋,因此时不时总会露出一些骄傲自满的姿态和想法,处理起事情来也略显独断专行、刚愎自用。
臣子们逐渐发现王允也不是个靠得住的人,渐渐的就不是那么支持拥戴他了。
刚开始,王允还和士孙瑞等人商议说把董卓的兵都赦免放归回故地,然而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劲,说:“有什么样的主帅就有什么样的士兵,董卓夺权祸国,他手下的将士自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些人跟着董卓作恶谋逆,如果我不但不定他们的罪,反而大度的将他们赦免,这事情实在是太反常了,这帮恶贼肯定会觉得我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反倒会激发起他们的疑心病来,恐怕赦免不是安抚大众的好方法。”
于是王允决定不下达赦令。
后来,王允又打算把董卓的军队全部遣散,有人劝谏道:“这些士兵都是跟着董卓从凉州来的。
袁氏一族的声望在凉州地区深入人心,而现在关东联盟军声势浩大,袁绍又是讨董联盟的盟主,一旦我们把通往关东的关口打开,把这些凉州兵放回去,谁都知道袁氏是不会放过他们的;他们心中很清楚回去就是个死,已经没有人愿意再回到凉州了。
我认为您可以任命皇甫义真(皇甫嵩 字 义真)为将军,让他来接管董卓的部队,然后带着这些人马在陕县屯兵,这样既能够把通往关东的关塞给把守住,也能安抚这些将士们慌乱无依的心啊!”
王允反对,说:“此计不可,关东的讨董联盟跟我们是站在一边儿的,让这帮跟着董卓谋逆的凉州贼兵守住陕县,他们倒是舒服了,岂不是会寒了关东将士们的心吗!你这说的这个方法行不通。”
于是王允坚持遣散部队。
当时民间到处都在传,说朝廷准备把凉州来的兵将全部处死,董卓手下的将领、校尉们也都被这则传言弄得惶惶不可终日,每个部的将领都整顿好军队囤聚在一起,做好了防御姿态,没有任何解散离去的意思。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商议:“蔡大人(蔡邕)只不过因为受到了董卓的赏识和提拔而已,就被王司徒处死了,而我们之前可是董卓的部将,王司徒能放过我们吗?
如今朝廷并没有赦免我们,而是下了一道解散的命令,八成是等着我们一解散,马上就要发动大军把我们全部一锅端,这不就成了案板上的鱼肉,任由他人宰割了吗!”
吕布让李肃前往陕县,假托皇命要求诛杀董卓女婿牛辅。
牛辅发兵反抗,与李肃进行了一顿激烈的较量。
李肃并没有战胜牛辅,在他手上败了之后便逃命去了弘农郡。
由于李肃没有完成任务并战败逃跑,吕布就把他给处死了。
牛辅心中也一直惴惴不安,就这么恍恍惚惚的每天不知道要干嘛,正好那时他的军营之中不明不白的乱了那么几次,吓得牛辅准备收拾东西跑路,然而在逃跑前就被手下人给杀了。
李傕等人从陈留、颍川回到军营后,发现牛辅已死,一下子就失去了主心骨,只好派使者到长安去请求朝廷的赦免。
王允说:“一年中不可能大赦两次!”直接回绝了李傕的请求。
于是李傕等人是越来越不知如何是好了,每天活在性命不保的担忧恐惧之中,甚至决定说散了算了,打算找条小路逃回老家。
在大家都没了主意的时候,讨虏校尉武威人贾诩发话了:“将军们要是遣散部队,没了大军,从小路逃走,那么只需要一个小小的亭长就能把你们捉拿归案。
还不如把这些军士们都聚集起来,打着为董太师报仇的名义,向西进发攻打长安。
如果你们成功拿下了长安、逼得王允退位,那么正好可以控制住皇帝向天下所有人发号施令,整个国家就在你们的操控之中了。
退一万步讲,就算失败了,那么到时候再逃走也不迟啊!为什么不先拼一把呢?”
李傕等人听了贾诩的提议犹如醍醐灌顶,几个将军当场就立下了盟约,然后带着几千人的大军,连夜朝着长安奔袭而去。
王允得知董卓的凉州旧部正在发兵逼近长安,打算派人去进行一番劝说和游说。
由于胡文才、杨整修二人在凉州地区的声望极高,王允便让他们俩去东边劝李傕等人解散军队,不要继续向长安进发;然而王允在与胡文才、杨整修说话的过程中,态度极为傲慢、语气相当强硬,说道:“这帮关东地区的鼠辈,到底想干嘛?你们快去给我把他们打发走!”
胡文才、杨整修表面上答应得好好的,而心中早就对王允的傲慢生硬的态度感到不爽,于是来到了李傕那边,让他继续西进。
李傕一路上都在不断的招兵买马,等到了长安的时候,手下已经聚集了十多万兵力了。李傕与董卓的旧将樊稠、李蒙等人把长安城围了个铁桶一般,由于长安城的城墙实在是太高,不适合进攻,于是就这么围了八天八夜。
此时,吕布军中的情况也乱糟糟的,他部队里蜀地来的士兵叛变投靠了李傕等人,使得长安城的防守形同虚设。
在六月戊午日的时候,叛变的蜀兵把李傕的部众接引入了城中,李傕便放任自己的士兵在长安城内大肆烧杀抢掠。
吕布出兵与李傕交战,但是完全没办法将其镇压下去,只好把董卓的脑袋拴在马鞍上,带着几百名骑兵逃走。
在吕布打算离开的时候,他来到青琐门外,想让王允跟自己一起离开,王允说:“如果老天有眼、先帝们的神灵保佑,能让我保卫国家、为朝廷解难,也算是了却了我毕生的心愿。
就算我没办法让国家重回太平、让陛下重获安宁,那我也应该为国家、为陛下去死!
陛下现在还很年幼,我就是他唯一的依靠了,要是遇到了灾难我只顾着自己逃命苟活,扔下陛下不管,那我还算是个人吗!
关东的讨董联盟为国忠心耿耿、勇气可嘉,替我向他们表达我的感恩和敬佩之情,让他们不要放松为国效力的忠心!”
太常种拂说:“身为朝廷命官,做不到铲除凶暴、抵御逆贼,反而让贼人拿着刀剑气势汹汹的向皇帝杀来,我怎么能逃走呢!就算逃走了,这天底下还有我的容身之地吗!”
说完,种拂拿起武器冲出去与在长安城中作乱的李傕军拼命,最终壮烈牺牲。
李傕、郭汜在南宫的掖门屯兵,太仆鲁馗、大鸿胪周奂、城门校尉崔烈、越骑校尉王颀全都遇害而死,有一万多名官吏、百姓惨死在乱军之中,长安城中堆满了尸体、一片狼藉。
王允带着刘协来到宣平门(长安城东侧靠北的门)的城楼之上躲避贼兵,李傕等人在城门之下磕头拜谒。
刘协问道:“你们在长安城中放肆作乱,到底要干什么!”
李傕说:“董卓对陛下忠心不二,但是却被吕布就这样不明不白给杀了,我们此次前来就是为了给董太师报仇雪恨的,并不是想要造反谋逆。
等我们大仇得报以后,自会去廷尉监狱自首请罪!”
李傕的大军持续包围着宣平门,并上表强烈要求让司徒王允出城讲话。
李傕在城下逼问道:“董太师到底有什么罪!”
王允见自己不出来李傕是绝不会善罢甘休,只好走下城楼去见他。
六月己未日,赦免天下全部囚犯。
刘协任命李傕为扬武将军,任命郭汜为扬烈将军,樊稠等人被任命为中郎将。
李傕逮捕了司隶校尉黄琬并将他打入监狱处死。
王允当初任命同郡(太原)人宋翼为左冯翊,任命王宏为右扶风,现在李傕打算杀了王允,但是担心宋翼和王宏会替王允出头,于是先下令把宋翼、王宏征召入长安。
王宏敏锐的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对劲,派人去找宋翼说:“就是因为还有我们两人镇守在长安城外,所以李傕现在还不敢对王司徒下手,如果我们现在响应号召去到长安,马上就要人头落地、身死族灭啊!到底该怎么做呢?”
宋翼说:“是死是活这很难预料,但是毕竟我们现在接到的是天子的诏命,怎么可以抗旨不尊?就算死也必须去!”
王宏还想做最后的抗争,说:“关东那些势力搞的沸沸扬扬的,不就是为了讨伐董卓而出现的吗?现在董卓已经死了,他手下的那些部众群龙无首,好对付的很。
只要我们能够动用手中的军队,再联合关东的那些军队前去抗击李傕,这不就能活命了吗?何必傻乎乎的前去送死呢?”
宋翼并没有听王宏的,坚持前去长安,而王宏觉得自己没有宋翼的帮助,略显势单力薄,就算起兵也成不了大气候,只好跟着宋翼一起来到了长安。
六月甲子日,李傕将宋翼与王宏收监并处以死刑。
王允的妻子和儿女也都被李傕杀害。
在临刑时,王宏痛骂宋翼道:“宋翼你这个懦夫!胆小鬼!你说你能干成什么事!没用的家伙!”
王允被处死后,李傕把他的尸身曝露在闹市之中,没有一个人敢前去为他收尸,只有他的老部下平陵县县令京兆人赵戟,主动辞去平陵县县令一职,前来给王允入殓下葬。
在王允做局把董卓杀掉之后,便对自己为国除奸的功劳自满自足、飘飘然起来,士孙瑞虽为同谋,但他很识时务的把功劳全部让给了王允,王允也完全忘记给士孙瑞封侯奖赏。因此,李傕等人根本就不知道士孙瑞也是诛杀董卓的参与者之一,就这样,士孙瑞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司马光点评:
【《易经》中说了:“勤勤恳恳、谦虚退让且始终如一的贤明君子,最后一定会有好下场。”
士孙瑞诛杀董卓有功,但是从来不向外人夸耀此事,甚至当时有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他立下了如此显赫的功劳。
也正是因为他的低调谦逊与不争不抢,才能让他躲过了李傕等人的报复,保住了自己的身家性命,这难道不是一位真正的智者吗!】
9.李傕任命贾诩为左冯翊,还想给他封侯,贾诩坚决不肯接受,说:“我为你们出主意,只是为了活下去而已,这算什么功劳呢!”
后来李傕又打算任命贾诩为尚书仆射(辅佐尚书令),贾诩说:“尚书仆射,那可都是德高望重的人当的,这些人学识渊博、品行高洁,是群臣百官学习和效仿的榜样。
我只不过是个籍籍无名的小人物,您把我放在这个位置上,怕是会惹人不服气啊!”
于是李傕任命贾诩为尚书。
10.吕布率兵匆匆逃离武关,来到了南阳郡投奔袁术,深得袁术的重用和礼遇。
而吕布也因为自己诛杀董卓一事感到骄傲自豪,再加上董卓杀了袁隗和袁基,对袁术来说是妥妥的仇人,那么吕布这么做相当于是为袁术报了仇,所以更是不可一世、目中无人了,竟然放任自己的士卒们在袁术的地盘上恣意作乱。
袁术看到吕布这个样子,感到又是失望又是烦躁,还有点后悔收留了一个让人头疼的家伙,吕布也感受到了袁术的厌恶和嫌弃,为了自保,便跑去河内郡依附于张杨。
李傕各处张贴布告、发动官兵捉拿吕布,吕布在张杨那里待着也没有什么安全感,于是再次出逃,投靠了袁绍。
11.六月丙子日,朝廷任命前将军赵谦为司徒。
12.秋天,七月庚子日,朝廷任命太尉马日磾为太傅、录尚书事。
八月,任命车骑将军皇甫嵩为太尉。
13.朝廷下诏要求太傅马日磾、太仆赵岐带着节杖去管理、守卫、安抚关东地区。
14.九月,朝廷任命李傕为车骑将军、兼职担任司隶校尉,并授予符节(授权自由指挥调度军队);任命郭汜为后将军,任命樊稠为右将军,任命张济为骠骑将军。
以上四人均被封为了侯爵。
李傕、郭汜、樊稠三人留在长安中央把持朝政,张济率兵前往弘农郡屯兵驻扎。
15.朝廷罢免了赵谦的司徒一职。
16.九月甲申日,朝廷任命司空淳于嘉为司徒,任命光禄大夫杨彪为司空、录尚书事(总领尚书事务)。
17.董卓刚进入关中那会儿,派人去拉拢马腾和韩遂,打算联合攻打山东地区的联盟军,于是马腾和韩遂就带着部众来到了长安。
后来,董卓被杀,李傕便任命韩遂为镇西将军,让他带兵回到金城郡驻守;任命马腾为征西将军,让他带兵在郿县驻扎。
18.冬天,十月,荆州刺史刘表派人向朝廷进献宝物。
朝廷任命刘表为镇南将军、荆州牧,封为“成武侯”。
19.十二月,朝廷罢免了皇甫嵩的太尉一职,任命光禄大夫周忠为太尉,与杨彪一起录尚书事。
20.曹操追杀黄巾贼一路追到了济北国,黄巾贼走投无路,选择了投降。
此战,曹操俘获了三十多名万士卒、一百多万口男女,然后从这些人马中挑选出精良、出众、勇力过人的优秀士兵,组织成了一种队伍,称之为“青州兵”。
曹操任用陈留人毛玠为治中从事。
毛玠对曹操说:“如今天下大乱、时局动荡,各地已经分化出了好几股不同的势力,皇帝也被迫流落在外、难返洛阳,老百姓要么无家可归、要么荒废营生,放眼望去全都是饿死、冻死的惨惨白骨;官府连够一年用的粮食都储存不上,人民群众朝不保夕,根本不知道依靠谁才能继续活命——这样长期下去不是个办法。
身处正义的一方,才能打胜仗;只有经济水平上去了,人民群众能够吃饱穿暖了,才能把一个国家经营好。
所以说,想要成就一番事业,成为雄踞天下、傲视群英的霸主,那么就一定要掌握天子身边绝对话语权的位置,倚靠着天子这一招牌来号令群臣,不愁没人听使唤;然后再把纺织业和农业生产搞上去,用丰富的物资储备来供应军队的消耗——这就是成就霸业的基础。”
曹操十分认可毛玠的说法,派使者去面见河内太守张杨,打算找他借路,想要通过他所管辖的境内前往长安,但是张杨并不想同意。
定陶人董昭劝张杨道:“袁绍和曹操虽然是盟友,但是从曹操的志向和能力来看,迟早是要独立出去的,两人早晚要散伙。
别看现在曹操相对来说实力较弱,但是他确实是一个难得的大才,观其智慧和胆识,绝非等闲之辈,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一位英雄,必有一番作为,出于长远考虑,您应该与他搞好关系。
现在机会落到了您的头上,一定要好好把握住,他要找您借道去长安,您不仅不应该拒绝,还要再递上一封表章举荐他。
如果将来曹操真的成功了,这个恩情他要记一辈子的。”
于是张杨就允许曹操的使者从河内郡前往长安,向刘协汇报工作,与此同时,张杨也也写了一封举荐曹操的奏疏一并送了过去。
董昭以曹操的名义给李傕、郭汜等人写了一封文书,根据这些人的官职大小、权力轻重,给每个人的文书中都致以不同程度的殷切慰问,以帮助曹操维护政治核心圈子中的人际关系。
李傕、郭汜见到曹操的使者之后,不仅没领情,还以为“关东地区的那些军阀势力打算另外拥立一个新天子,曹操这次派人来是来打探长安的消息”,所以在他们眼里,曹操此举绝非好意,并不是诚心来示好归顺的;于是他们几人打算把曹操的使者给扣留下来。
黄门侍郎钟繇(钟皓之孙)对李傕、郭汜说:“现如今军阀势力那么多,哪一方没有称王称霸的心思?而且他们早就已经这么做了,打着朝廷、天子名义下达诏书、颁布号令,这种僭越之事一件都没少干。
只有曹兖州(曹操当时是兖州刺史)一心一意忠于朝廷,不仅不擅自作伪诏,还向朝廷表达了自己的诚意和忠心,如果您拒绝了他的好意,那么将来想要效忠朝廷的人岂不是要望而生畏了吗?”
这番话说服了李傕、郭汜,他们二人马上一改态度,厚待曹操的使者,并且给曹操回复了一封充满友善与答谢的文书。
21.徐州刺史陶谦把下属郡国的太守和国相都召集起来,计划拥立朱儁为太师,然后再给各地发送宣传檄文,号召各势力响应跟随,打算出兵讨伐李傕、郭汜等人,齐心协力把刘协从长安中接走。
当时,李傕正好采纳了太尉周忠和尚书贾诩的计策,下诏征召朱儁入中央任职,于是朱儁选择了李傕这一头,推辞了陶谦立他为太师的请求。
朝廷任命朱儁为太仆。
22.公孙瓒再一次出兵攻打袁绍,行军到平原国的龙凑之地时,遇上了袁绍的大军,经过一阵激烈的交战,公孙瓒再次败下阵来。
打了败仗之后,公孙瓒才真正感受到两人袁绍实力的强大,于是回到了幽州,短期内不敢再提对付袁绍这事儿了。
23.扬州刺史汝南人陈温去世,袁绍就让袁遗担任扬州刺史,然而袁遗被袁术带兵一顿暴打,落荒而逃。
在袁遗逃到沛县的时候遇上了一支军队,袁遗死在了乱兵之中。
袁术任命下邳人陈瑀为扬州刺史。
四年(癸酉,193年)
1.春天,正月初一(甲寅),发生了日食。
2.正月丁卯日,赦免天下全部囚犯。
3.曹操率兵在济阴郡的鄄城县驻扎。
袁术被刘表打得实在是没办法,只好带着部队在陈留郡的封丘县一带屯兵,因此,黑山贼分据在此地的一众人马以及匈奴于扶罗(持至尸逐侯单于)投靠到了袁术的阵营中。
曹操发兵攻破了袁术的军队,把封丘团团围困住,袁术被逼无奈逃往陈留郡的襄邑县,在襄邑县待了一阵之后待不下去,于是又跑到了梁国的宁陵县;而曹操一直在后穷追不舍,把袁术打得节节败退。
袁术困顿交加,往九江郡(属扬州)落荒而逃,然而在扬州刺史陈瑀的手上结结实实吃了个闭门羹。
情急之下,袁术只好带兵退入九江郡的阴陵县防守,在淮河以北地区招募军士,具备了一定规模之后,便向九江郡的寿春县行进而去。
扬州刺史陈瑀看到袁术重整旗鼓全卷土重来,担心自己力不能敌,在一片惊慌失措之中逃往了下邳。
陈瑀这一走,袁术便顺势霸占了扬州刺史之位,同时还兼任着徐州伯之位。
李傕看到袁术势力逐步扩张,想与他展开合作以助长自身的实力,便任命袁术为左将军,封他为“阳翟侯”,并且授予他节杖,赋予了他自由指挥调度军队的权力。
4.袁绍为了与公孙瓒对抗,连续好几年与公孙瓒安排的青州刺史田楷交战。
袁绍军中将士疲敝困顿、精神萎靡,与此同时,粮食也逐渐见了底,为了填饱肚子,这些士兵丧心病狂般的抢掠着老百姓的物资,郊外就连野草都见不到几根。
袁绍任命儿子袁谭为青州刺史,袁谭出兵与田楷交战,田楷并没有取得任何优势。
恰好那段时间赵岐前来劝说关东势力讲和,于是公孙瓒也就借坡下驴冰释前嫌,与袁绍结为了姻亲,双方休战、各自带兵撤离了战场。
5.三月,袁绍在薄落津(漳水经过钜鹿县旧城西侧的渡口)驻扎。
当时魏郡的官兵造反,他们与黑山贼于毒相联合,聚集了几万人,共同发兵攻陷了邺城,杀害了魏郡太守。
袁绍为了避开叛军和贼兵的锋芒,将部队转移到钜鹿郡的斥丘县屯兵。
6.夏天,曹操从鄄城回到定陶县驻扎。
7.徐州治中从事东海人王朗与徐州别驾琅邪人赵昱对徐州刺史陶谦说:“当个诸侯称霸一方,还不如守护天子更有性价比。如今皇帝被带到了长安,您应该派使者前去给陛下贡献物资宝物啊!”
于是陶谦就让赵昱带着奏章来到了长安。
刘协任命陶谦为徐州牧、安东将军,封为“溧阳侯”;任命赵昱为广陵太守,任命王朗为会稽太守。
当时,徐州地区的人民生活富足,粮食储备也相当充沛,可谓是乱世之中少有的安乐丰饶的好地方,有不少因战乱而流离失所的老百姓前去徐州归附陶谦。
陶谦耳根子软,听风就是雨,对于心思奸险的谗言、诽谤分辨不清,常常被小人、奸人用花言巧语迷惑,渐渐的与忠心诚恳、刚直清正的从属官员关系疏远了。
因此,在陶谦的治理下,出现了有功不赏、有罪不罚、号令混乱、制度形同虚设之类的情况。
执法管理工作越混乱,就越得不到老百姓的支持,越是失去了人心,那么一切制度号令就越无法贯彻落实——在如此的恶性循环之下,徐州就这么走上了下坡路。
许劭在广陵郡避难,陶谦十分看重许劭的名气,对他予以了非常隆重的礼遇,而许劭却对他的学生们说:“陶恭祖(陶谦 字 公祖)贪慕虚名,太注重这些外在的、形式主义上的东西,心里其实根本就分不清是非曲直、善恶邪正,别看他现在对我这么好,我要是继续在他这里待下去,迟早要被他欺侮。”
说完,许劭就收拾东西走人了。
后来陶谦果然如许劭所料,下令抓捕那些在徐州地区避难的士人、儒生,大家这才明白当初许劭是多么有远见,纷纷对他的神预言啧啧称奇。
8.六月,扶风郡出现了强降雨天气、冰雹天气。
9.华山因地震而发生山体滑坡,山体开裂。
10.朝廷罢免了周忠的太尉一职,任命太仆朱儁为太尉、录尚书事(总领尚书事务)。
11.下邳人阙宣逐步培养自己的势力,手下聚集了几千人,自称为“天子”,陶谦发兵讨伐,成功将阙宣击杀。
12.出现了大雨天气,从早下到晚几乎中间没有停顿的时候,一连下了二十多天,以至于出现了洪灾,导致部分老百姓的住宅被大水冲走。
13.袁绍发兵攻入河内郡朝歌县的鹿肠山,前去讨伐黑山贼于毒。
于毒的营寨被袁绍团团围住,在袁绍不断的进攻之下终究还是抵挡不住,五天之后,于毒的防守被击溃,人头也被袁绍砍了下来。
此战,袁绍斩获了一万多名黑山贼的首级。
随后,袁绍便沿着鹿肠山继续向北行进,前去讨伐贼人左髭丈八等人的贼兵军团。
经过一场场拼杀、交战,袁绍成功将这些贼人首领全部斩杀。
贼人刘石、青牛角、黄龙左校、郭大贤、李大目、于氐根等人也都在袁绍的讨伐冲杀之中被剿灭,袁绍斩获了几万名贼人的首级,并且在这些贼人的营屯中展开了大规模的杀戮。
黑山贼张燕聚集了一伙贼众,又联合了四个营的匈奴屠各种人,以及收编了一群来自雁门郡的乌桓人,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势力;袁绍在陆续处理完上述那些零零星星的贼众之后,又马不停蹄的跑到常山与这帮黑山贼、羌胡人的联兵展开较量。
黑山贼张燕手上有好几万名精锐将士、几千匹战马,实力相当强劲,不是好对付的角色;于是袁绍派人去与吕布展开合作,一同进兵攻打张燕。
袁绍、吕布与黑山贼张燕进行了连续十多天的对战,互相都没有取得什么实质性的优势,虽然张燕损失了大量兵力,但是袁绍、吕布手下的将士也没有力气再继续作战了,最后以双方各自罢兵收场。
吕布所带领的那些军士们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守规矩、横行霸道,奈何战斗力爆表,袁绍心中对吕布虽感厌恶,但是也不好明面儿上对他做什么,因此十分头疼心烦。吕布感受到了袁绍对自己的不满与怨恨,便主动要求回到洛阳屯兵。
袁绍假托皇命任命吕布为司隶校尉,并派了一队精壮士兵送吕布上路,名义上是保护吕布的安全,实际上早就已经暗中给这些壮士下达了指示,要求他们在半路上找机会把吕布给除掉。
而吕布在这时也聪明了一把,为了防止被害,他打算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
于是吕布用了个障眼法,让人半夜在自己居住的军帐之中不停地鼓筝,做出一副彻夜欢庆享乐的样子,然后趁着看守他的人不注意时,一溜烟跑了个无影无踪。
等音乐停止后,那些被袁绍派来暗杀吕布的人判断此时吕布应该已经睡熟,便冲进帐内对着吕布的床铺被褥就是一顿乱砍,殊不知,这时吕布早就已经溜得远远的了。
到了第二天一早,袁绍得知吕布还活着,他就知道自己派人杀吕布的这个阴谋肯定被吕布猜到了,生怕吕布休整好了之后发兵前来报复,于是紧紧关闭城门,整顿军队严加防守。
吕布成功逃走后,带着部众前去投奔了张杨。
14.前任太尉曹嵩当时在琅邪郡避难,他的儿子曹操派泰山太守应劭前去接他入兖州。
在行进的路上,光是运输曹嵩物资财产的车辆就有一百多辆,队伍路过东海郡阴平县的时候,这些金银珠宝、奇珍异货被看守阴平县的将领给盯上了,为了抢夺财宝,守将等曹嵩来到泰山郡华县、费县之间的地带时,向曹嵩的队伍发起突袭,曹嵩和他的小儿子曹德全部遇害。
杀害曹嵩父子的那个守将,正好是徐州牧陶谦的部将。
得知父亲和弟弟陶谦手下的人杀害,曹操气得火冒三丈;秋天,曹操发兵攻打陶谦,一口气就拿下了徐州的十多座城池,一路高歌猛进打到彭城,与陶谦的部队展开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对战。
此战,以陶谦战败告终。
打了败仗之后,陶谦元气大伤,只好撤退暂时避入徐州刺史的办公地点——东海郡的郯(音“谈”)县之中防守。
当初,董卓在洛阳烧杀抢掠、驱赶百姓士卒转移长安的这段混乱不堪的期间,有不少住在这些地区附近的人民群众离开故土,向东逃命,大部分流亡在外的老百姓逃往徐州暂避灾祸。
这次曹操来到了徐州,把当地几十万口人全都推入泗水中活活淹死。
水中充满着人们的惊叫声、哀嚎声,渐渐的,声音消失了,转而变成了水中一具具横七竖八的尸体,这些无辜惨死的男女老少的尸身填满了泗水的河道,一时间,河水根本就无法继续流淌下去。
曹操继续发兵追击陶谦,对着郯县的守城展开了一顿猛烈的攻势,但是费了老大劲仍然没法成功将其攻陷,为了减少损失,曹操只好匆匆带兵离开,转头又去攻打下邳国的虑县、睢陵县、夏丘县,曹操在这三个县中也都展开了大规模的屠杀。
此次曹操进攻徐州,但凡被他的军队践踏蹂躏过后的城郭、县邑,全都寸草不生、鸡犬绝迹,一个活人的身影都见不到。
15.冬天,十月辛丑日,京师发生了地震。
16.有彗星出现在天市星附近。
17.朝廷罢免了杨彪的司空一职。
十月丙午日,朝廷任命太常赵温为司空、录尚书事。
18.幽州牧刘虞和公孙瓒之间越闹越僵,而且公孙瓒在与袁绍的多次对战之中,屡屡受到刘虞的节制和阻挠,粮食物资的供给常常遭到刘虞的克扣。
公孙瓒心中积攒了许久的怒火,于是他公然违抗刘虞的指令、不听刘虞的调度,不仅如此,还放任自己的士卒大肆侵扰抢夺老百姓的物资。
如此种种放肆嚣张的行径,刘虞根本就没有办法制止,只好派使者弹劾公孙瓒暴虐无度、侵害百姓之罪,而公孙瓒也不甘示弱,上书弹劾刘虞克扣军粮、阻挠军事行动。
二人互相弹劾举报的奏疏接二连三的往上报,全都是指责对方过错、揭露对方恶行的内容,刘协也只好两头安抚、谁也不得罪。
公孙瓒在广阳国(幽州牧的办公地点)蓟城东南修了一座小城,当做自己的居所,刘虞多次要求公孙瓒来参加会议,但是总是被公孙瓒以生病为由拒绝参会。
刘虞担心再这么下去,公孙瓒迟早要闹得天下大乱,于是带着自己统领的十万人马发兵讨伐公孙瓒。
当时,公孙瓒的军队并不在他的小城内,面对刘虞的突然来袭,公孙瓒慌得差点挖地道逃跑。
然而刘虞几乎没有带兵打过仗,他的部曲中的那些人根本就不是训练有素的士兵,也没有上过战场、没听过指挥,再加上刘虞不想因为战争损害老百姓的利益,于是刘虞下令禁止将士放火烧城,还告诫部众道:“只杀伯珪(公孙瓒 字 伯珪)一个人就好,千万不可伤害其他人!”
可想而知,刘虞这样根本无法将东城攻下。
公孙瓒从部伍之中挑选了几百名矫健、轻锐的士兵,让他们顺着风向点火,然后直接朝着刘虞的部队发起冲锋,霎时刘虞的人马被冲得七零八落,一整个全线崩溃。
刘虞惨败之后,带着从属官朝北方逃去,来到了上谷郡的居庸县。
公孙瓒在后面一路穷追猛赶,仅用了三天时间,就把刘虞所退守的城池给攻陷了,然后把刘虞的妻子、儿女全都抓回了蓟城,不过并没有诛杀刘虞,仍旧让他负责处理幽州的文书案头工作。
当时,朝廷正好派出使者段训前来幽州宣读给刘虞增加供奉食邑的旨意,并且让他管理六个州的事务;诏书上任命公孙瓒为前将军,封为“易侯”。
公孙瓒借着朝廷使者到来的机会,诬陷刘虞“之前和袁绍等人密谋过称帝事宜”,逼着段训在蓟城的闹市之中处死了刘虞和他的妻儿。
前任常山国国相孙瑾以及掾属张逸、张瓒等人得知刘虞性命难保,全都跑到蓟城来找他,看到公孙瓒要在闹市中处死刘虞,孙瑾、张逸、张瓒当场就对着公孙瓒极尽所能的侮辱谩骂,然后与刘虞一同奔赴刑场受死。
公孙瓒砍下刘虞的头颅,派人送到京师。
刘虞有一名老部下,名叫尾敦,埋伏在路边趁使者不备把刘虞的头给抢了过来,然后送回刘虞的老家东海郡下葬。
刘虞生前是一个温和宽厚的长者,关爱百姓、体恤民生,深受人民群众的爱戴和尊敬,此次惨死于公孙瓒之手,幽州地区的老百姓无不对此痛心疾首、哀叹惋惜。
早年间,刘虞打算派使者去长安递交奏疏,但是不知道选谁比较合适,大家都推荐:“右北平郡人田畴今年二十二岁,虽然年纪轻,但是他的才华、能力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于是刘虞便为田畴准备了丰厚的礼物,用真诚尊敬而又谦卑的态度请田畴出山,让他当自己的掾属。
在即将出发长安时,田畴说道:“如今通往长安的路险绝难行,不少道路早已被毁的不成样子,再加上现在盗贼肆虐,那些奉命出使长安的人就是这些盗贼眼中的香饽饽,没有一个是不被群起而夺之的。
希望这次就不要以公事的名义出行了,不要派车驾、从属官相随,就当做这是我的私人行程,那么出行时就不太容易被贼人盯上。
现在最根本的目的是成功把奏疏送到陛下手中,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刘虞听从了田畴的建议。
田畴带着自己的二十名门客,骑着马朝着居庸关出发了,离开关塞后,沿着阴山一路向前行进,来到了朔方郡,然后从小道行驶,终于到达了长安,成功完成了刘虞的使命。
朝廷任命田畴为骑都尉,田畴考虑到目前刘协还在被李傕等人挟持,并没有回到安宁平稳的环境之中,在这个时候不应该接受朝廷的任命以谋求自身的显贵,因此田畴坚决拒绝了任命。
刘协批复完刘虞的奏疏后,田畴便带着玺书快马加鞭赶回幽州,然而还是晚了一步,等他到幽州的时候,刘虞已经被公孙瓒处死了。
田畴来到刘虞的墓前吊唁了一番,把刘协下达的批复玺书逐字逐句为刘虞念了一遍,希望他在天有灵也能感到一丝欣慰,随后流着眼泪痛哭而去。
公孙瓒得知田畴这么做,气不打一处来,下令重金悬赏田畴。
田畴被人捉了来,公孙瓒问他:“天子的玺书你不为什么不拿来给我看?”
田畴回答:“大汉国祚倾危,随时都有覆灭的危险,在这期间,但凡有点儿势力的人都有篡位谋逆的心思,唯独只有刘大人对朝廷始终如一、忠心耿耿,这封玺书是陛下专门回复给刘大人的,与将军您又有什么关系呢?
况且,玺书中所提及关于将军您的内容,基本都不是什么好话,怕是您听了也心烦,所以我认为没有必要给您看了。
将军您杀害了为国效忠且一身清白的忠良,现在又对我这个恪守道义、忠心事主的臣子充满敌意,恐怕燕地、赵地的那些贤才智士宁愿溺死在东海之中,也不愿为您做事吧!”
公孙瓒听完羞愧不已,只好下令放了田畴。
田畴向北行进,回到了老家右北平郡的无终县,把自己的宗族之人以及自愿依附而来的人,一共有几百人,聚集起来盟誓道:“我要是不给刘大人报仇,绝不苟活在这个世上!”
说完,就进入两人右北平郡徐无县的徐无山中。
田畴在徐无山中找了个四面环险但中间平坦的地方安顿了下来,每天勤勤恳恳地种地囤粮,无微不至的照顾父母。
周围的人看到田畴把生活经营得如此有条理,都跑去投奔他,想让他带领着自己过上好日子,久而久之,投奔他的人越来越多,几年之间就有五千多家前来投靠田畴。
田畴对当地的父老乡亲们说:“现在在这里聚集的人是越来越多了,已经初步具备了城邑的规模,但是目前并没有统筹的管理,也没有统一的规章制度来约束大家的行为,这么下去非乱了不可。
我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希望与大家共同商议并实施,你们觉得怎么样?”
大家都说:“好,就听先生的!”
于是田畴就定下了规章制度:
杀人、伤人、偷盗、抢劫、争斗之事一旦发生,按照严重程度进行相应的处罚来抵罪,情节过于恶劣的可以处以死刑,以此为原则;制定了十一条法令。
随后,田畴又制定了婚丧嫁娶之类的礼仪规范,建立学堂为人们传授各种各样的知识。
法令要求、制度规范就这么实行了一段时间过后,山中人民的生活也渐渐步入了正轨,老百姓都对田畴的管理、安排十分满意,没有人产生过一句怨言,渐渐的,当地的民风变得极为淳朴踏实,甚至路上遗落的东西都没有人随意捡起来据为己有。
田畴的威望和名声传遍了幽州北部地区,就连乌桓人、鲜卑人也都派使者来给田畴送来物资以求结交、通好,为了防止外来民族入侵边塞,田畴也顺水推舟接受了他们的好意,与少数民族保持良好的外交关系,尽可能的安抚、拉拢他们。
19.十二月辛丑日,发生了地震。
20.朝廷罢免了赵温的司空一职。
十二月乙巳日,朝廷任命卫尉张喜为司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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