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有多长 爱有多深

“你还爱我吗？”远在千里之外的她在电话里问道。

他陷入了沉思，没有立刻回答。抬头望了望了窗外，是黑夜，没有星星，没有月亮，夜深了。

那年，他十七岁，高二，正值青春期。荷尔蒙旺盛的他与情窦初开的她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偷偷谈起了恋爱。他们曾是邻居，每天见面，她比他小两岁。关于这段恋爱有个插曲。在与她恋爱之前，他迷恋的是她的一个同学。他对那位同学频频献殷勤：送花、送小礼物、压马路……，但这些都被她看在眼里，因为她与那位同学是极其要好的朋友。或出于嫉妒与羡慕，她开始反追他。眼看无法追上那位同学，他只好作罢，便与她开始了恋爱。

那时他们约会多半选在晚上，那些没有星星和月亮的黑夜，因为这样不容易被左邻右舍、亲戚朋友、同学老师发现。当时老师与家长们是很反对早恋，对早恋视为洪水猛兽，不像如今，你不早恋反而成了问题。约会的内容很简单枯燥，牵着手走了又走同样的路，说了又说同样的话，但当时他们俩都很快乐与开心。

一个周六的下午，趁双方父母都出去忙事之后，他们约定骑自行车去郊区玩。这是一个春日，桃花满山盛开，燕子在田野里成群结队叫唤着，空气中弥漫着欢快的气息。他骑着车，她坐在后座，双手搂着他的腰，头靠在他的后背。他沿着公路一直拼命地往前骑着，他想带着她尽量离县城远些，躲避一些世俗的眼光。

南方的春天，总是多雨的，也是多变。正如十八岁姑娘的脸，说变就变。天空突然雨云密布，狂风和闪电紧随而来，不一会儿便下起了倾盆大雨。他们没有带雨具，见如此态势，匆忙找了公路边一个被废弃的小屋躲雨，但两人的衣服已被淋湿，躲进小屋之后，他跟她说，让她脱下裙子，把雨水拧掉。她没有拒绝，害羞地脱下了淋湿的裙子，只剩内衣，他第一次看到她的身体，那么白净与细嫩。这也也是他第一次真正看到女人的身体，内心兴奋、紧张，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心脏似乎都要蹦出来了。怕她着凉，他将她拥入了怀里，紧紧地抱着，期盼雨早点停。

然而雨一直下着，黑夜爬上了天空。没有灯光，四周几乎看不见任何东西。她开始有点害怕，担心父母的责骂。他强作镇定地告诉她，不要害怕，雨很快就停，黑夜很快就会过去的。“你爱我？”她贴在他的怀里，突然问了这么一句。“爱，黑夜有多长，爱就有多深”他立马回答道，然后他们继续望着屋外的黑暗。那场来势匆匆的春雨下得出奇的长，临近凌晨他们才各自回到了家。

望着床上熟睡的妻子，他内心不知该如何回答。高中毕业之后，他考上了重点大学，大学毕业之后到了北方的一个都市工作，然后就是恋爱结婚，生了一对双胞胎。而她后面去了本省一所学校，读了一个专科学校，毕业留在了本省工作。她也结婚了，也生了一对双胞胎。他们的裂痕出现在那夜之后，双方父母知道后都极力反对。他刚开始还很坚持，后面迫于父母及学习的压力，还是放弃了。之后他们的交集越来越小，没有再见面，没有再联系，直至前几日，她告诉他自己离婚了。

“爱”，他在电话里回答道，目光望着窗外的黑夜。

无戒写作训练营三期第六天。学号7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