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在回家的列车上,暑假人多,没有买到坐票的我从上车起就做好了站几个小时的准备。
自认倒霉但也觉得习以为常,经常坐火车的我自然也清楚上面的环境。
车厢过到处有一70岁的老头,将行李铺在地上,他就这样旁若无人的坐在上面。一口稀黄的牙大口地嚼着花生,时不时还一口酒下肚。凌乱的胡渣上沾着少数的碎屑,眼神空洞无力。
我听见洗脸间有一男一女在议论他,女人将屁股放在洗漱台那里,男人站在旁边,两个人开心的畅谈着。女人一句你看那个老头吃得挺香,男人闻声看去,只见那老头又倒了一口花生进去,大口嚼着,像是没有听见没有看见似的,往嘴里灌了一口酒。
车间里多的是和我一样没有位置的人,他们挤在抽烟处那个小角落或者和我一样挤在厕所。空气中弥漫着烟酒和臭汗的味道,在这狭小的空间味道更加浓厚。
我看见远处位置坐的两个年轻女孩,穿着时髦,正盯着我。难道这就是同性相斥?我无意间看了她们一眼,她们觉得我有敌意或者是因为我被挤在厕所这里的窘迫值得她们拿来讨论?
还不容我多想,推车的售货员因为狭小的道路把我挤开了,我手忙脚乱的去扶住我的行李,并摞动脚步试图再找到一个下脚之地。一只手伸了过来把我的行李拿到洗脸处那个小的空隙处,原来是那个与男人聊天的女人,她朝我喊到:“快过来,这里可以站,我帮你扶住行李”旁边的男人也向里面挤了挤,给我更大的空间。
我很是喜悦,走了过去,那女人也很热情的与我聊天,她告诉我,她要回家看刚 刚出生的小孙子。神采飞扬,眉目中尽是喜悦之色,带有口音的普通话也让我觉得十分亲切。我想她的小孙子肯定十分惹人疼爱吧,真令人羡慕。
那女人似乎有点话痨,看周围的人都闷闷地挤在一起不说话,她就想到了那个坐在地上的老头,她喊到:“那老头儿,你去哪儿啊?”
地上的老头微微转了一下身,开口到:“去上班。”略显单薄的话却又十分坚定,显然女人有点惊讶:“你这么大年纪了去上什么班啊?”
那老头停顿了一会儿,闷头喝了几大口酒,眉头紧皱,满脸的无所谓才说到:“还不是为了活下去,不打工怎么活啊!你说……怎么活啊?”
说罢他将酒瓶一扔,转头就闭上了眼睛。女人似乎有点尴尬更多的可能是惊讶,竟不再说什么了。
车间恢复了嘈杂拥挤的状态,只是没人说什么了。
……我在那里站着,看着老头睡着的瘦弱身体,实在无法忘记刚才他说活下去时眼里那深深的无奈和对生活仍抱有希望的眼神。那目光如炬,直扣人的灵魂。
我看着这车间的各色各样的人,心中突然之间颇有感慨。他们都在各忙各的事,以不同的形象出现在人们眼前,或高或低,或好或坏。无论是什么人他们生活在这个世界上都只是在思考同一个问题:活下去,该如何更好的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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