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三石料厂开工的时候 ,他也想过在里面上个班 ,可他心高气傲的个性,不甘于这种平庸的日子 ,心比天高 ,命却比纸还要薄 。
父亲看在眼里 ,急在心上。看着这个细皮嫩肉从校门走出来的学生娃,当父亲也确实狠不下心来。可自己由于常年的辛勤劳作,造成了腰肌劳损 ,常常折磨的他整晚,整晚的睡不着觉 ,他狠狠地咬紧牙关 ,将拳头用力的砸在自己额头上 ,坡头村这苦焦的日子 ,他比谁都懂 。
贫穷就像一个赤身裸体的人 ,站在大庭广众之下 ,任那飞沫横溅,任那针棘般的目光刺痛他每一寸肌肤 ,尊严被噬咬的片甲不留 。
正当王老汉本来为儿子王超犯愁之时,女儿秀云抱着孩子跌跌撞撞,哭哭啼啼地向他走来,看见自个儿姑娘抽抽答答,更是心烦不已。“咋啦,小云。”
秀云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抱怨地说:“都是你让我嫁给那个刘宝来 ,本身懒惰成性 ,把他爹造下的那点儿家业败光之后 ,又迷上了赌博 ,一天一夜还没有着家 ,听说在赌场欠了一屁股债 ,没脸回家,跑路了 。我也害怕那些债主逼上门来 ,只好领着孩子回娘家 。”
王老汉半天不语 ,看着自家伤心欲绝的女子 ,能说些什么呢 ?
弟弟王超从小院走来 ,抱起小外甥 ,看着小脸儿上还挂着一滴晶莹的泪珠 ,一边用手给孩子抹着泪,一边说道 :“姐,以后就在咱家住下吧 ,不回了!”
本来不太富裕的家庭 ,又添了两个人 ,让日子过得更是捉襟见肘 。
最让王超记忆犹新的是小外甥聪聪的发烧咳嗽,看到小聪聪涨红的小脸,紧闭的双眼,干裂的嘴唇,他的心都要碎了,他和姐急匆匆的来到乡医院,可是需要住院治疗,床位费要二十元,还要拿药打针,他摸着口袋里父亲给的三十元钱,紧紧的攥在手上 。
“大夫,一共需要多少钱?”
那个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连床位费一共50元 。”
“能便宜点吗?大夫!”
“哼,这费用又不是我自个儿订的,钱不够自己想办法去,真啰嗦!”医生一脸不耐烦的样子。
看着一旁的姐姐抱着孩子焦急的模样,他的心猛的一颤,仿佛是被电猛击了一下。这是他与生俱来第一次认识到钱的重要性。想到那个男医生镜片后鄙视的眼神,充满了高冷和不屑,他的心不寒而栗。姐姐从手娟里拿出仅有二十元钱递给了医生。
王超因贫穷而脆弱的心理几近崩塌,没钱了,孩子有时连命都保不住。他站在诊室的窗外,仰望着那棵像一柄剑一样直刺向苍空的钻天杨,他又一次陷入了沉思。
从这一次经历,让他深深的意识到,只有挣钱才能摆脱穷困和窘迫。
为了生活,王超低下了高傲的头,他找到万三,走进了石料厂,开始了艰苦的釆石生涯。那一块块的石头都要经过他那双细嫩的手掌,填满整个拖拉机的后斗,一天下来那双手掌上全是血泡,痛的钻心。
下工后王超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了家里,姐姐看着弟弟磨破洞的裤子,眼里的泪一滴滴落在衣襟上,她心疼弟弟,可她一个小女子又有什么办法呢?
“小超,赶紧把身上的衣服脱下,姐姐帮你缝一下。”
灯光下,王超望着比自己大七八岁的姐姐像妈妈一样,心里是那么的温暖,看着炕头上小聪聪甜甜的睡着了,他也会心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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