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感受春来,我最早和最多关注的总是柳树。从它枝条泛出鹅黄到渐渐转绿,然后忽的一天柳芽坠满枝条。它是我眼里关于春天的风向标。
柳树最平凡不过,在北方,它和杨树这两种树,几乎到处皆是。每过了春节,春天就开始悄悄地显露头角。“五九六九,抬头看柳”,妈妈把一些句谚语常挂嘴边,这句我记忆最深刻。因为怕冷,我最盼望天气转暖,所以,过了年,我就常常去把眼放向那些柳梢头。渐渐看它们泛黄了,鹅黄了,枝条鲜活了,嫩绿了,出芽芽了,我就可以脱下厚肿的棉裤棉袄,手上的冻伤也要好了。
小时候从没见父母在家宅内养过花,其他人家的院子里也鲜有花草。大人们总被劳累挤压着双肩双手,哪怕仅有的一点生活的诗意,也宁愿舍弃了,若有一点闲暇,他们只好选择闷头抽烟,排解一些苦闷。况且,他们的闲暇也就是雨天吧,其余所有的时间都交给土地和庄稼,他们几乎是木讷的,根本没有任何闲情逸致去养花弄草。若真有点时间,有点地方,种点菜对于家庭则更实惠。
在一个没有鲜花的地方长大,以致我养成一种习惯,很少去看花和欣赏花,也不会冒充有情调去学插花,更不像个精致女人,每天买花,摆花。我和花儿是隔着遥远的心理距离的。如此,也便不知道很多花卉的名字,更不了解它们的生长习性。我自己照看着两盆植物好几年了,它们从不开花,只是四季常绿着。一个是从妈妈那儿掰来的一枝万年青,七八年了,蓬蓬勃勃长成一大盆;另一个是被人遗弃,我们捡回家又转活过来的发财树,长到比我高了。
我不养花,骨子里觉得自己照管不了花,实在也怕辜负了它们。不了解花,早年我也糊涂着是哪一种花最早报春的。现在才约略知道,最早的那一种是迎春花,然后就有连翘、桃花、樱花、玉兰、小小的二月兰、碧桃、海棠等等。
春要看柳小时候见过的花也就有桃花、杏花和梨花,再有就是野外田埂路边上随处可见的,叫不出来和叫的出来名字的野花。我能叫的出的有苦菜花,蒲公英,猪妈妈,小鸡草,苦麻燕。像猪妈妈小鸡草苦麻燕这些,到现在我到底也不知道它们的学名,反正大家都那么叫,我也那么叫。后来,我才认识了其他许多种花,许多种树。因为城市是需要美化的。
春要看柳再后来回老家,发现我爸爸妈妈的小院也成了花园一般的所在。他们在院子正中间种菜,菜畦的边边角角也种上各种花卉植物。像迎春,月季这些是最基本的,连凌霄花,玉兰,牡丹,芍药,海棠这些,也洒满了院子里的各个方位各个角落。其他像桃树,杏树,李子,柿子树,布满院落。
到了春天,一样一样转绿转红,满园春色,蜂蝶戏舞。妈妈要看春天的脚步,再也不用去刻意的“抬头看柳”了。
上下班的路,我常常靠窗而坐。沿途的风景也不过是永远站着不动的树和来往不停的车。路两边的树种有杨树,柳树,槐树,榆树,雪松,梧桐,榕树,银杏,极像香椿的火炬树。还有一些我叫不出名字的小型绿化植物,但开花的树种不多,尤其在早春,沿途绝没有花海一样的景致。
心里盼着春,来来回回,我总不经意间就望向那些树梢,从它们一天天细微的变化中,来感受春天的步子。
这条路上的这些树,最早报春的还是要数柳树,它依然充当着向我报春的使者。这样的一条路,沿途很少有花,要我去哪看花呢?若一定要去哪里欣赏那些花儿们,于我,就有些得不偿失的感觉了。
春暖花开四个字,春是走在花的前面的!当花儿们次第的热闹开放起来时,春早来过了!已经开花了,春便不再是个刚落地的娃娃,也不再是个小姑娘,春已经是个花枝招展的大姑娘了。
春要看柳既然有“春打六九头”,既然说“抬头看柳”,最能代表春的脚步的,我想当数柳树!博物学家诗人莫非说“春风柳绿好看天”,春来了,柳梢悄悄的绿了。柳梢绿了,春天来到了。
春要看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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