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刺着奇怪而高的天空
文/半瓶话
2018年8月12日 星期日 晴
01
七月里，火辣辣的太阳直接照射在田地上。一眼望去，九分亩大的田里只有中间裸露出来的一半是不硬的黑土地。
而四周边缘上的田已经被太阳晒得发黄，而且有规律的露出一块块五边形的样子。酷热的天气里，连风吹过都是热乎乎的。
远处，母亲扭着一撮废弃的稻草，从四周一拧就把它打成了一个“结”。
地理书上说夏季是六七八这三个月，而我们这边，从五月里就开始进入夏季了。
显然，七月里是最无力抵挡的一个月。在我们家这边，凡是暑假里干农活，我们就叫“打六月”。就是在这炎热的天气里收割稻谷，拔花生等等。
如今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一眼望去，田地里已经没有什么人了。最热的时候人家都回到了家里，等下午才出来干活。
02
我亮起嗓子往田里喊：“妈，回家吃饭了！”她似乎还在专心干活，完全忽略了我的话。接着我又加了一句：“菜都凉了，下午再来吧。”
每次我们家喊人回去吃饭都要说得“夸张”一些，明明父亲还在煮着菜，就要说全部人都吃完了，不然母亲总会说“还差一点就干完了，等我干完再回。”
母亲在田里用袖套擦着汗，草帽顶上加了一条毛巾。随即她挺了挺腰板，嘴里做出圆唇的动作，我知道她在“招引”风吹过去她那边。因为热得实在一点风都不见得有，我们这边的方言把这称为“漏风”。
没过一会，她把所有的稻草都绑起来了，并散开着放。远远看上去就像一整个田里都是些稻草人似的。
等她走近我时，我明显看到她豆大的汗珠就像掉了线的珠子直往下掉。而额头上也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水，擦了又有。
我从田埂上站起来，伸了伸腰板，准备回去。
“这么热跑来田里做什么？我饿了自然会回去吃饭，还大老远跑来干嘛啊？”她一边擦汗一边扛上工具说道。
“叫你吃饭呗，谁叫你每次都拖拖拉拉的？”我嘿嘿笑着说。
说完她就用扁担挑了两把稻草，一头一把，沿着田埂边走过来。她是怕我等太久了，于是走得稍微快了些。
03
田里离家并不远，一眼望去便可看到。但真要走起来，可得花上十几二十分钟。
中午的太阳虽说小得像个盘盂，直直地挂在头顶上方，却热得让人发晕！我走在后头，看着母亲的脚直接裸踩在地上，脚后跟明显裂开了皮。
“怎么不穿鞋子呢？”我故意抬高了嗓子问道，怕她听不见。
“鞋子让你爸拿回去了，没事，很快就到家了。”她怕我担心于是假装没事应和着。
我清楚地注意到她的脚踮起的频率越来快了，显然地板热得受不了。
于是我悄悄的把鞋子脱了，试着踩了一下地，烫得我直接“哎哟”的一声叫出来。
母亲回头看我，叮嘱我把鞋子穿上。我在心里责怪自己为何出门时没有想到这里，愧疚感顿时油然而生……
回到家里，母亲第一件事就是把这些稻草拿到牛棚喂牛。
中午，吃完午饭已经一点多了。太阳也跟着转移，看着那光影斜斜地照在铁门上。
沙发上传来匀称的呼吸声，母亲累得睡着了。
我把她手上的遥控器放在一边，每天吃饭的时候，她总爱看完新闻接着看天气预报。在这晒稻谷的炎夏里，既爱又恨，怕骤雨来袭。
母亲的手又粗又大，指甲上还嵌着泥土。掌上长满了茧，整体看上黑黝黝而有力气。
04
下午三点，大家都醒来了。村里的其他人有两点多就出门了的，这实在是太拼了。
七月里，大家都为了能尽快把稻谷割完，然后晒完稻谷就能稍微轻松一下了。这时便能坐在家里的大门喝着凉水看别人出田干农活，而自己却不用，多好。
下午出田干活的人一般比太阳还晚回家，夏日里太阳下山是七点左右。
村里的人大多数七点半就要陆陆续续回来了，而我家却是八点才收工。
那时候我去田里叫母亲回来时手里总会拿着一把电筒，寻着灯光去找她。
我总是怪她太晚回来了，累着我心疼，而她也只是嘿嘿一笑。父亲则是比较早回来，因为吃完饭他还得去上夜班。
农村的七月大概就是这样日复一日的生活，每天早出晚归，只有把田里的活干完了才能安心的歇息。
夜里，灯火慢慢熄灭了，池塘边的蛙声随着夜深也渐渐少了。天上群星闪烁，明天又是一个好天气。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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