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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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静谧，除了键盘敲击的声音，只有闹钟嘀嗒。连续几日的降温预示着江南冬天的来临。

这几日一直晴，无霾或少霾。在街道上，无论步行，骑车或是开车，都能看到作为行道树的梧桐的宽大叶片经历了春的成长、夏的晴雨和秋的风吹后优雅地落到地上并铺了一层——树上也还有，透过明亮的阳光，可以看到它的脉络，是从春到秋的清晰脉络。它们落下之后或被扫掉，或掩于草丛，最终化为泥土的一部分，见不到隆冬。再有几日，梧桐的就要落光叶子，斑驳的立在街道两侧，那斑驳代表着曾经历的沧桑，是数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四季交替。他们看着街市的变迁，看着少年从街头跳跃着走到街角，看着老头儿从街角走到街头。叶子萌芽代表着成长，叶子飘落，也应该能够代表成长。

冬天的江南会有雨，冬雨的日子潮冷，可以体验到那潮冷从指间透过脉络传播到心间，然后用心脏的搏动焐热，再返回到指尖。冬天的江南可能有雪，或是未落地就融化了，或是堆积起来被碾压变成污浊的夹杂泥土的冰水，路过的人都要绕行；或是堆积在空地上，也可能有北国皑皑的白，大人孩子都喜欢，抟在手里捏个结实的球——说是雪球，其实是冰球，打在身上然后掉在地上，也不会轻易地散掉，可以捡起来再扔出去，结实得很；或者，可以滚两个结结实实的大雪球，堆个丰满而憨态可掬的雪人，那雪人也可能已经不是皑皑的白，而是土脸的铅灰——但并不妨碍人们享受雪的乐趣。不过落雪的时候要抓紧享受，因为江南的雪化起来快得很。冬天的江南肯定有风，江南冬天的风多数从正北方来，也有一部分从西北来，呜呜地往东南吹，吹进你没有围巾的脖领子，和在西北时一样的冷。

当然，冬天的江南肯定也有太阳，就像这几日。有太阳的日子里不管是在街上漫步，在公园里缓行，还是在某个露天的茶室里眯着眼捧一杯袅袅热汽升腾的白水或龙井，都是一件惬意的事。在街上，行道树没了叶子，阳光可以肆意泼洒，略寒的空气和阳光的温煦一起过来，那是惬意；在公园里，还有蓊碧，或有一些耐寒的花儿在寒风里抖，——是在清冽的湖河畔，也是惬意；窝在背风的露天茶室，捧着晶亮的玻璃杯看几片嫩绿的芽头在水里旋转，还有阳光，——那岂止是惬意。

在江南的秋冬，梧桐的叶子落尽只有那么几天；银杏从苗条到纤瘦也只有那么几天。江南的冬季将临，江南的冬季，也看得到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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