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门

我租房在楼顶的小阁楼里，此阁楼冬冷夏热，很是难受。我有心要换房，可没钱，要知道在这寸土胜黄金的S市，光每个月的房租都要花掉我一半的工资，本可用合租来解决问题，可我又患有梦游症。

七月半，鬼门开，莫敲击

虽说那梦游症也只是时不时发生，但那梦游症状极为恐怖，就是到了半夜喜欢去敲打别人的脑壳，就跟鉴别西瓜熟没熟一样，虽说未曾发生过手起刀落切西瓜的悲剧，但看到的人想必会不寒而栗吧，所以我只好无奈地一个人租房，一个人继续忍受着小阁楼。

对这该死的梦游症，我也曾自嘲自己前世肯定是一个偷瓜贼，要不怎么总会在半夜里起来偷西瓜。因为据说患梦游症的人，是少了魂魄的缘故。所以才会到了晚上去找丢失的魂魄，也因此患梦游症的人更容易见着不干净的东西。

对于这些，我是不相信的。

虽不相信，也因这该死的梦游症，我却一直不怎么自信，所以已过而立之年的我，至今没有交过女友。

就算如此，我仍不放弃换房和交女朋友的梦想，最后，黄天不负有心人，我一边工作，又一边坚持不懈地找房，终在半年后，我苦尽甘来找到了一间令我十分满意的房子。

房子在五楼，虽属于没有电梯的老房子，但周边环境安静优雅，属于老住宅区。

门口陈旧，属于木门。门楣上贴有几张传说中能避邪的画符。但房子里头，已经被房东叫人重新粉刷了一道，看起来一切都跟新的一样，而且还是一室一厅，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价格还很实惠，竟比我之前租住的小阁楼便宜了两百元钱。别小看这两百元，至少一个月的地铁费有了着落。

记得那天跟房东去看房，一看到房间跟出租信息描述的一样，我狠不得立马把钱掏给房东，更恨不得立马亲房东两口，当然，只要房东愿意。

不过，在我跟着房东核对水表、电表之后，回到大厅。只一眼，我就觉得大厅的西墙上似乎有道影子，若隐若现，有门框门楣，看起来就是一道门。

开始，我以为是房间的大门影子，因为大门刚好对着大厅的墙，且那时有夕阳，于是我关了门，结果那道门影依然还在。

我把我的疑惑跟房东说，房东听了，不以为然，解释说是之前租户的小孩喜欢在墙上乱涂乱画，再加上前几天南风天，就映像出来了，等干了，就没有问题了。

过了三天，等我搬进去的时候，再看那道墙，果然没有再发现那道门影。

住进了新租的一室一厅，我心里别提多美。破天荒地第一次买了鱼缸，养起了金鱼。

养的是一对，一红一白。每天我若有时间，就会看着这对金鱼在鱼缸里秀恩爱，然后祈祷自己赶紧邂逅爱情。若可以，最好就是与同一单元楼里的女生邂逅爱情。只因我搬家的时候，发现这单元楼里有几个不错的女生。

可惜我不但没有邂逅我的爱情，而且我还发现一个奇怪现象，就是当我跟同进出这个单元楼的人打招呼的时候，那些人，不仅仅包括那几个不错的女生，他们都似乎对我视而不见，要不就是爱理不理。更有甚者，一见我打招呼，立马如躲避瘟疫似地赶紧挡脸闪过。

对此，我也曾为此纳闷，还一度怀疑自己长相问题，但又因自己工作都是早出晚归，又忙又累，能遇见单元楼的人的机会也不多，又再想到如今这世界人情冷漠，于是，心略为宽慰。所以时间不足半个月，我就丝毫不介意此事了。

当然，为了我的爱情，我还是会时不时参加一些年青人交友群组织的活动，象唱歌打羽毛球之类的活动。结果有一次我K歌回来，都已过了凌晨三点才回家，又因喝了酒，摇摇晃晃上了楼。到了四楼拐角，却听到五楼似乎有小孩哭泣的声音，还有伴随着不停在挠门的声音，让我一下子酒醒，差点被吓到叫救命。

但最终我还是勇敢地咳嗽了一下，把那拐角的声控灯给叫亮了。

然后，我就听到那声音戛然而止，我迅速冲上楼，就看到一黑影“嗖”的一下不见了，我想应该是只猫，只是奇怪的是好象那只猫还穿着件红色的衣服。

看来是一只发情的宠物猫，想到这，我不禁莞尔。

开门进房，开灯脱鞋，却看到大厅的墙上有影子，那道门影又出现了。

我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清醒，却发现那道门影越来越清晰，似乎能看到门框门楣的颜色，暗红暗红的，令人瘮得慌。

我又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努力让自己看清，却发现那道门影又隐去了，似乎真的不见了。

我想我真的是喝多了。于是不再理会，走进卧室，把自己扔进床上，和衣睡去。

我属于那种粘床就能睡的人，更何况是喝了酒，所以睡得很沉。

可第二天醒来，我发现鱼缸里的两条鱼儿不见了，它们竟跑到了鱼缸外，躺在桌子上死掉了。

太不可思议了，我第一个念头就是想到那该死的叫春猫，也许它从窗口偷偷溜了进来，爬上桌子，然后捞出了鱼，然后在桌子上肆意玩弄，直致死亡。

所以我仔细检查两只金鱼的尸体，希望能找到它们被虐致死的蛛丝马迹，结果只是徒劳。于是，我想到了第二个不祥的念头，也许昨晚上我又梦游了，并想着给金鱼换水，于是就把金鱼捞了出来，于是悲剧就这样上演了。

原来我才是罪魁祸首，为此，我去了花鸟市场，买了花和花肥，再搞了些泥土，然后用金鱼缸当花盆，把两只金鱼埋了进去，再掩上泥土，种上花。

我想我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表达我的歉意了，然后我又开始对着花祈祷自己赶紧邂逅爱情。

不知是不是我的祈祷让上帝听到了，还是说那对死掉的金鱼显灵。在临近七夕前，群里有个很聊得来的哥们来电，说到了周六，跟一群小伙伴们要来我家做客，还带了一个大美女给我认识。

我欣喜若狂，到了周六那天，我早早就备好了吃喝玩乐的东西，只为迎接朋友们的到来。

到了下午四点多，他们就来了。一共七个人，三男四女，其中六人，我都认识，只有另外一女子，我很陌生。

那女子在进门的恰那，抬起头，向我打招呼，介绍说自己叫小然，自然的然，然后嫣然一笑。

我看着她，脑海瞬间有点短路。“小清新”这词在我脑海里不停闪烁。

她上身着一件柔软材质的白衬，下身配一蓝色短裙，披肩长发，黑色靓丽。这样的打扮衬得她气质恬静淡雅，犹如一朵百合，清新自然。只是她的肤色略显苍白，让我疑她要不大病初愈，要不就是身体有恙。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小伙伴们也似乎有意无意地给我制造机会，不论是做饭前的洗菜工作，还是饭后玩游戏，都努力让我与小然组成二人组。

而她也开心地配合着，虽然她的话很少，但她的脸上总是挂着淡淡的微笑。

这样的女子，正是我梦寐以求。我想今晚上我会梦到她了。

不知不觉，我们喝酒聊天玩游戏，时间就到了凌晨一点多，有人显然喝多了，一男生直接跑进了我卧室，躺倒在床上，有一女生在旁边伺候着他，而他在拽着一女生的小手说胡话。还有一对男女跑到了阳台，说是要去透透气，我想应该是去接吻换气吧。

大厅里只剩下了四人，我，小然，还有一对男女。我们继续玩游戏，这次玩的是真心话大冒险，结果小然输了，然后赢家是我，于是我问了一个自己觉得很大胆的问题——小然，你的皮肤为什么那么白？

一听到我这问题，那对男女立马洗耳恭听。显然，他们也很好奇。

“我工作的原因吧，我是画漫画的，经常在晚上工作，所以经常见不到太阳。”小然轻声细语地回答了我们。

“哦，原来是这样，我见你这么白，开始都以为你是得了什么病，都没好意思叫你多喝两杯，来来来，现在我们干！”话落，那对男女中的女生迫不及待地举杯。

而我则接过女生递过来的杯，一口喝了下去。喝完说，“小然不是说了吗？她是经常晚上工作的，就让她少喝点吧。这回就让我充当一次黑骑士吧。”其实我是在为自己之前对小然下的无端定论道歉。

那女生见我这么一说，立马哈哈大笑起来，“可以哦，帅大叔，没想到这么快你就会怜香惜玉了。小然MM，你说是不是呀？”

小然没有接话，害羞地低下头去。

“你不回答没关系，我们继续玩游戏，等下我就问你们两个，有没有可能交往？”话说完，那女生的声音突然就提高了八度，吼道：大家快来，劲爆劲爆，真心话大冒险,错过这次，后悔一生呀！

经她这一嘶吼，房间里的，阳台上的男女呼啦一下全聚齐了，重新回到了大厅里。

游戏继续，结果这一次，我输了，小然赢了。

“快快快，小然你问他，是不是喜欢你，想追求你？”大家纷纷起哄。

小然更害羞了，再次低下头去，但在众人的起哄下，还是勇敢地抬起了头。只是当他看着我，突然眼睛就流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然后问：“你身后的墙壁上有一道门？”

“门”

“什么门”

“切，小然，你太没劲了，用这样的方式转移话题。”一直很期待的大家听到这话，顿时纷纷“抗议”

“不是，真的有门，朱红色的大门。”小然坚持着说，声音坚定。

当我听到小然说我身后有门的时候，我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那道门影又出现了。

我转身回头，看到那道门异常清晰，门框门楣全是朱红色，还雕刻有不知名的怪异纹路，门面也显了出来，雕刻有不知名的兽，象是神话中的饕餮，又象是真犼，很是凶恶，瞪着血红的双眼，张着血盆大口。

在一瞬间，我竟然有点慌。

“切，别装了，门什么门，你们两，还真配合起来了。装出那十分惊讶的表情？”有人继续起哄，并自以为是地要揭穿我们的把戏。

“你们真的没有看到？”我弱弱地问了一句。此时，小然也奇怪地应和我，并在我身后的墙上，用手画出门的大概样子。

可是，大家对此的反应却是：

“好呀，那你们两说有门，那去敲一下呀。”

“对呀，敲一下呀。”

“说不定，这就是敲开了你们的幸福之门呀！”

“最好两人牵手去敲”

最后那一句，显然说到了点子上，大家起哄得更是厉害，甚至还伴有口哨声。

我看着小然，小然也看着我，很是尴尬，但最终，小然并没有牵我的手，她径直去敲了门。

“咚咚”两下，在我听来，那是敲击厚重木门的声音。但在其他人听来，那就是单纯地敲击墙壁的声音。

我正想开口说，你们听到没有，好象是木门的声音。突然天空一道炸雷轰响，紧接着一道闪电“咔嚓”。

我们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电闪雷鸣吓得不轻，其中有女生还大声尖叫了起来。

看来天要下雨了，而我与小然仍在讨论着看到的朱红色木门的样子，而我也告诉她，当初房东的解释。也趁此机会，我向小然要了手机号码。

又是几声雷响，大家都有点慌了，赶紧相互告别，想着赶着回家。但大家又都似乎十分默契，在临走前，愣是要我喝两杯，并解释说一杯是感谢我的款待，第二杯是祝福我的爱情。

我虽有点醉意，仍满满地一口喝干两杯，扣杯示意，一滴不剩。

借着酒意，我又与大家一一拥抱告别，轮到小然的时候，我又有点拘紧了，张开了手，却不敢抱下去。而有人则从背后推了小然一把，结果许是用力过猛，小然一下子竟把我扑倒在沙发上。

然后她迅速爬起，羞红了脸。低着头，在众人的起哄下慌张逃离。

而其他人也就嘻嘻哈哈地离开了。

大厅中只剩下我一人，我想我真的是喝多了。再看了看那墙壁，却发现那道朱红大门，真的不见了。似乎它就从来没有出现过。

墙还是墙，白色。

我关了房间大门，走进卧室，躺倒床上，从身上找到手机，给小然发了条信息——小然，认识你很开心。到家了给我信息，平安。

小然，没有回我，外面雨开始下，哗啦啦地下，我想也许雨太大声了，她没有听到短信吧。

然后，我开始等，却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我似乎听到有“咚咚”的敲门声，于是我迷迷糊糊地起了床，打开手机瞧，时间是凌晨三点多，小声嘟哝一声：谁呀？不会是落下什么东西了吧？

然后虽不情愿，仍开了卧室的灯，再开大厅的灯，并开了门。

“轰隆”一声雷响，我看到门外有一身着白衣的女子。她直直地站着，差点把我吓得尖叫起来，再定睛去看，发现竟然是小然，浑身湿透的小然，她的脸色更加苍白了，幸好她的头发没有垂在脸上，不然，我不但认不出来，还极有可能会被她吓死。而她的白衬则贴着肌肤，里头黑色文胸若隐若现，说不出的诱惑。

下身的蓝色短裙此时也成了贴身短裙，裹着结实有力的修长大腿，又是另一种说不出的诱惑。

我赶紧别过头去，只因害怕下一秒我的鼻血会喷薄而出。

“小然，怎么是你，赶紧进来。”我努力抑制住自己的心花怒放，还有那接下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浮想联翩，又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再努力装出自然的姿态，向小然做出邀请的姿势。

小然却没有理会我，只是盯着她大大的眼睛，木然地看着我，确切地说是看着我身后不远处那堵墙。

我转过身，看墙。墙上那道门又出现了，朱红色的大门，这次更是清晰，门面上那雕刻着的不知名兽的双眼竟然流着血红的泪。

吓得我差点就要尖叫，却听到一声象是猫叫又象是小孩突然大哭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我的脚象是被什么碰到，我低下头察看，见到一红色影子窜入大厅，隐入沙发里。

似乎是那只宠物猫，穿着红色衣服的那只宠物猫。又似乎这只猫没有尾巴。

然后，我眼光追随着那红影，却看到沙发后那堵墙上的门竟然开了一条不足三十厘米的缝隙，紧接着又很快地关上了。

“小然，你看到了吗？那道门，那道门竟然开了？”我惊慌起来，朝小然嚷。

小然没有回我，直接走了进来，她的步伐很轻，脚下淌着水。

她径直朝沙发走去，确切地说是朝那道门走去。

我喊她，小然，小然。她没有理会。

“不会着了魔吧？”我伸手挡她，她视而不见。我赶紧去关大厅的门，发现门外躺倒几张避邪的画符，在门外路灯照耀下，闪着黑色的光。

有点怪异，但我丝毫不介意。我想许是风大雨大吹下了画符，再加反光吧。

关了门，我走进大厅，再强行把小然摁在沙发上，我的手感觉到她的身体异常冰冷。

她呆呆地坐着，而我跟她说，我给你倒杯热身，清醒一下，说说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她没有说话，木木地坐着。

我起身，脚却碰到一样东西，捡起来看，发现是部手机，原来是小然落下的手机。

许是在告别的时候，她把我扑倒落下的。

“小然，你是不是回来找手机？”我拿起手机问小然。

“手机，手机，报警，报警？”小然的声音冰冷，不掺杂任何感情。

“报警？报什么警？”我疑惑。

“不不不，不用报警了，太迟了，太迟了。”

“什么太迟了？”我越发疑惑，“有什么事说出来，我都可以帮你的，小然。”

“你帮我？对，你帮我。”她忽然恍然大悟，又突然想起了什么，“笔、纸、画”

我迅速找来了笔和纸，然后递给她。

她拒接，说，你帮我。

于是，我照着她的话，把纸铺在茶几上，开始画了起来。她要求我画一个人的肖像。

我依言所画，可我从小就没有绘画功底，画废了几张纸，她都不满意，直到时间过了差不多半个钟，她才点头说可以了。

而在我画画象的过程中，小然一直在崔促我快点画快点画，时间来不及了。

画完了画象，我看着肖像中的人：尖嘴猴腮，细眼吊眉，鼻孔朝天，嘴大唇厚，右嘴角边有颗黑色大痣，痣上有毛，三根。活脱脱一犯罪嫌疑人模样。

她又要求我拿她手机拍照，我又依言拍下。在做这些的时候，我发现她身体一直在发抖，象是冷又象是激动。

于是在做完这一切后，我赶紧对她说，你要换衣服吧，你看你都冷得发颤了。

她说：“没事，谢谢你帮我，你真是个好人，我都不知道怎么报答你。”

“报答？要不你陪我过七夕？”这是我在要到她手机号之后，早就想好的计划，如今不假思索破口而出。

“七夕？七夕？”她喃喃而语，如着了魔一般。

“是呀，七夕，中国的情人节。”我故意强调情人节这三字。我的意思已经表明，我想追求她。

小然没有反应，她仍低着头，喃喃而语。

“小然，我喜欢你，我想让你做我女朋友。”我鼓足勇气说出来。

小然终于抬头看了看我，抬起头来，而她的眼睛竟流下泪来。

“小然，你怎么了？别哭，别哭。”我伸手帮她擦拭眼中的泪。

这一次，她定定地看着我，似乎想对我说什么，却还是闭上了眼睛。

晶莹的泪水从她的眼中溢出，我吻向她的眼泪。发现那眼泪很冰很冰，一点都不咸。

正奇怪着，天空又一道炸雷轰响，紧接着我感觉到似乎有门开的响声，我偱声望去，却见大厅的门紧锁。我再找，却发现那堵墙壁上的朱红大门竟然又开了，且这一次开得很是彻底，里头透出光亮，血一样的红光，瞬间亮了满屋。

而我突然就感觉到头剧烈地痛，然后就晕了过去。

在我醒来后，我发现我躺倒在大厅的地板上，桌子上没有纸，也没有笔，更谈不上什么画象之类。

房间的灯仍开着，外面天色有点暗，有夕阳余晖洒进房间里。

我想昨晚做的梦可真长呀，而且也很真实。正回味着自己亲吻小然眼泪的味道，却在此时有手机响声。

我发现来自沙发底下，于是我找出手机，发现竟然真的是小然落下的手机。

我刚接通电话，还没来得及问清对方是谁。

“咚咚”门口传来急促的响声。

我去开门。

门外站着两警察。

警察把我带回了派出所审讯，在派出所我才知道小然已经遇害，尸体被发现搁浅在一桥墩下，死亡时间估计不超过凌晨三点，死前受到性侵。

我一听到这消息，恍如晴天霹雳，悲痛欲绝，叫嚷着要找凶手。

警察见我如此反应，待我心情稍为平复，才问讯，我一一跟警察说了与小然相关的事。

说我见到她时，我心里的感受，说我要了她的手机号码，说我给她发短信，还说我想追求她，还说我做的梦，还有画的象，还有亲吻她的眼泪。

我一字不漏，声泪俱下说出。

有警察拿出小然的手机：“画象？你说的是不是这幅画象？”

我一看到那画象，那肖像中的人：尖嘴猴腮，细眼吊眉，鼻孔朝天，嘴大唇厚，右嘴角边有颗黑色大痣，痣上有毛，三根。活脱脱一犯罪嫌疑人模样。

我赶紧点头，对，就是这张画象。

我感觉到审讯室里一下子冷了许多，似乎真的有什么东西存在着。

审讯的警察也不寒而栗，但警察毕竟是警察，最终他们在找不到有其他线索的情况下，突发奇想，按图索骥，很快就找到了画象中的人，并奇迹般发现那人就是杀害小然的凶手。

凶手最终被判了死刑，立即执行。

一切尘埃落定，而我在审讯室说的疑似做梦那一段，也被警察和谐掉，并重点强调是因某一神探在小然尸体上发现了线索，从而最终破了案。

我在小然的坟墓前献上花，并许下愿望，若有来生，必与她一起过七夕，而那天恰好是七夕，中国的情人节。然后我一个人落寞地走在街道上，看着成双成对的情侣，然后独自走进酒吧，喝了许多酒，再醉熏熏地回到租住的房子。

我瞪着醉意朦胧的双眼，试图寻找那墙壁上的朱红色大门。结果那道门已经没有了，似乎它真的就从来没出现过。

我不服，并在网上发贴，寻求关于墙壁上为何映象门的答案，我并把那门仔细清楚地描绘出来。

结果，过了三天，有人回我，说我可能看到的是一道鬼门，这就意味着鬼门已现，欢迎进来。并写下告诫，万万不可敲门，因为若你不小心敲了门的话，那就意味着你想进入，离死不远了。另外，若鬼门不再显现，就算你不敲门，也并不代表你就相安无事了，只是意味着鬼门已关，择日再来。总之死亡会常常伴随着你，当然，只要你不去敲门就可保平安。

看着这一回贴，想起当初小然为避免因牵手被大家起哄的尴尬，争先去敲了那道鬼门，而最终导致被害的事。我异常愤怒，于是朝着那道墙狠狠地敲起来。我想把那道鬼门敲出来。

“咚咚”并不是敲打木门的声音，只是敲打墙壁的声音。此时的我很想再见小然一面，虽死而无憾。

可这一切，只是徒劳，也许正如那贴子回的话一样，鬼门已关，择日再来。

此事后，我本想搬离这伤心地，但又一时找不到更好的房子。只好继续住着。

可第二天，楼上楼下的邻居就纷纷投诉我，说我深更半夜不睡觉，老是敲墙。并指责说我神经错乱了，被鬼上了身，跟以前住在这房子的人一样。

也只有在这时，我才知道以前住在这房子的是一家人，后来有一天，这家的小孩对大人说大墙壁看到了一道门，然后还拿画笔画了出来。大人本就宠爱小孩，非但不责怪他，还鼓励他去敲门，结果不久后，小孩就出了车祸被车撞死了。

死的时候，小孩穿着一件红色衣服。此时，我恍然大悟，在我以为是猫叫春的那天晚上，也许鬼门就开了，但我恰巧回家了，而且因大厅的门楣上贴有避邪的画符，所以那死去的小孩鬼魂回不去，只好在门外拼命地哭求和挠门。

而我养的那对金鱼，极可能是被鬼门的血光给吓死的。

对于邻居们对我神经质敲墙的投诉，我无言以对，也无力辩驳，因为我知道我又梦游了，而这一次梦游症状表现为敲墙。

我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对于其他人来说，鬼门就是鬼门，对我来说，何尝不是幸福之门，只因那里有小然。我也知道，我要去找小然，只因小然就是我丢失的魂魄。

可我不能解释，我惟有道歉，并在两天后，也就是七夕一周后，我不得不再次搬家，在我住进新的房子后，恰好是七月十四，而明天就是七月半了，中国传统的鬼节，据传那时鬼门大开。

半夜里，我又起来了，并敲打着新房的墙壁：“咚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