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司棋和陶子烟在房间里争吵的声音特别大,期间还夹杂着茶杯落地的碎裂声,姚司棋见争执已占下风,脸涨的通红,径直朝陶子烟的书架走去,直接摸出一本书撕了个粉碎,她知道这些书都是珍藏版简直就是陶子烟的命,宝贝的很,今天就让它们见鬼去吧,撕一本不过瘾,她又顺势去抽另外的书。
陶子烟看到自己的书被撕的七零八碎,脑子瞬间就上火了,一把将姚司棋推倒在地,姚司棋却一下子撞在了书柜边,半天没缓过劲来,捂着背疼的一边嚎叫一边咒骂着,却迟迟使不上劲从地上站起来,陶子烟脸色很难看,于是朝姚司棋的化妆台走去,将她的各色口红掰了个遍,什么精华液粉底霜通通洒在垃圾桶里,姚司棋那叫一个恨啊,恨不得马上冲上去和她拼命,却只能坐在那磨牙。
在厨房做饭的姚妈听到这争吵声拎着菜刀就冲进了房间,看见眼前这乱遭遭的房间,自己的宝贝闺女坐在地上,满地的碎书屑,陶子烟一言不发的靠在桌子旁,姚司棋见妈妈进来立马就放声大哭了起来,姚妈赶紧扔下刀去拉宝贝闺女。
“子烟啊,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啊,非要打个你死我活才分出个胜负才痛快吗。”姚妈妈语气中显然带着些许责备,尤其看到姚司棋那肿的老高的背,姚司棋在一旁哭着点头。
“妈,你看你喂了个白眼狼,吃在我们家用在我们家,不要脸。”姚司棋这个没脑子的蠢货,除了骂人还会什么,陶子烟恨不得冲上去在给她两耳光让她好好清醒清醒。
“小孩子吵吵闹闹的不很正常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还有你姚司棋,你给我闭嘴吧有你这么说话的吗。”姚爸出声制止着。
后来陶子烟想,她不怪姑妈偏心,姑妈没有错,姚司棋毕竟是亲生的,况且她们还养了自己十几年,当初她父母将她丢下一走了之,一分钱没有留下,两人当时经济也很拮据,可还是收养了她,这样想想,陶子烟释怀了许多,人要感恩不是吗,哪怕她们给的爱太过微薄。
这次打架不欢而散,谁也没有讨到什么好处,陶子烟和姚司棋也因此僵持了很久,姚司棋看见那张脸就烦,谁欠谁的究竟,她偷偷往陶子烟的牛奶里放了许多盐和味精,这种事姚司棋没少干,陶子烟喝到味道不对,抬眼瞅了一眼对面偷笑的姚司棋,在看看桌上沉默吃饭的姑父姑母,愣是将牛奶喝掉了,这反倒让姚司棋觉得很无趣。
姚司棋和陶子烟一起骑车去上学,谁也不和谁说话。
“喂,陶子烟,今天我要去练舞蹈,你去帮我值日。”姚司棋态度傲慢语气无理。
“不去。”陶子烟一点不想理她。
“陶子烟,你别忘了,你现在是寄人篱下,你没有拒绝的余地。”姚司棋时刻不忘戳人伤疤。
“现在不是在你家。”陶子烟瞪了她一眼骑着车就走了。
年少时,心思细腻,总会因为一些话暗自伤神,以为所有的不在意都能像风一样飘走,只好像刺猬一样披上一层刺去伪装自己。
体育课上,老师组织男女同学玩传球扣篮,姚司棋一起玩的一个扎高马尾的女生很厌恶陶子烟,接到球直接朝陶子烟扔去,来不及躲陶子烟就被击中腹部,直接摔倒在地,连带着脚腕也扭了,陶子烟一声没吭,从地上爬起来要朝医务室走去,校草苏莫城从不远处跑来扶她,同学们瞬间乱成一锅粥,老师组织学生去一旁休息,试图缓和刚才那压抑的氛围。
“你和姚司棋吵架了。”苏莫城看着陶子烟问道。
“打架了。”陶子烟淡淡的回道,她小心捂着被球击中的肚子,一手去理纱布的褶皱。
“要不你去我家吧,我爸妈,都挺喜欢你的。”苏莫城急忙说道,白皙的脸微微泛红。
呵呵,是你妈喜欢,还是你喜欢。
“早晚都是要回家的,在说我去你家算个什么意思,苏莫城,我和你不一样。”陶子烟瞪着眸子认真的看着他。
日子就这样不咸不淡的过着,窗外的栀子花一年又一年的开着。
姚司棋一边画着眼线一边哼着小曲,瞅了一眼一边看书的陶子烟,不屑的嘲讽着。
“看的什么鬼书,在看癞蛤蟆也飞不上天空变不了凤凰。”你看姚司琪总是这么有本事,三言两语就轻易的暴露自己的智商。
“有时间再那刷嘴皮子,不如把你的袜子洗了。”陶子烟眼皮都没抬一下。
姚司琪气的简直想把口红塞到陶子烟嘴里。
没错,惹怒姚司琪就是陶子烟的乐趣。
一直到下午姚司棋约会都没回来,姚妈也不停的往楼下看,打电话也不接,不会被人贩子拐走了吧。
突然一个陌生的电话打给陶子烟,电话那边一个女的声音哭哭啼啼的,说的话含糊不清,陶子烟却一下就听出声音是姚司棋,瞬间大脑一片空白心中有些不祥的预感。
“这个蠢货。智障就不要出去耍。”陶子烟低声用方言骂了一句拿着外套就朝门外冲去。
陶子烟赶到时看到满屋的狼藉,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姚司棋蜷缩在房间角落里,不停地哭着,头发披散着,眼影也被泪水染花了,丝毫没了往日的那种锐气,她嘴里断断续续的说说着什么。
陶子烟大致了解发生了什么,只差一点,差一点姚司棋就被强暴了。
陶子烟很冷静的将外套披在她身上,拍了拍她的背。
“带头的是不是那个女的。”陶子烟语气有些冷的问。
姚司棋哭着点头,拉了拉陶子烟的胳膊示意她不要冲动。
原来当初陶子烟被那一球击中后,姚司棋把那女的臭骂羞辱了一顿,虽然自己不喜欢陶子烟可也轮不到别人来教训她,那女的心怀怨恨才致使今天的报复。
陶子烟让她不要乱走,等会会有人来接她,说完打了个电话朝外走去。
姚司棋不知道那天陶子烟出去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她浑身带伤的回了家,全家都吓了一跳,鼻青脸肿,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也撕坏了,姚司棋什么也不敢问,只是一个劲的哭,姚爸抽着烟不说话,姚妈也忍不住掉眼泪,忙里忙外的给她包扎伤口,因为这事,陶子烟几个星期没能去学校上课。
后来姚司棋才知道,陶子烟把那个女的狠揍了一顿,谁也没想的到,一个只会看书的文弱女子,打起人来不要命,陶子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力气,可能为了替姚司棋出气,也可能是为当初那一球找个借口,如果不是警察来到,那女的至少得残,陶子烟为姚司棋抱了仇,苏莫城他妈妈是律师,几番周折把那女的和几个小混混送进了局子,校园暴力加强奸未遂。
自那以后,姚司棋像变了一个人,两人的关系莫名的也缓和了许多,姚司棋也不在使小算盘去捉弄陶子烟了,她将桌上的种种化妆品都撤掉了,她觉得自己不应该那么自私,相反陶子烟依旧和以前一样,当着她的学霸,看着她的书,只是偶尔也会对姚司棋的种种行为大跌眼镜。
偶尔在深夜时姚妈起来上厕所,会看到两人房间里亮着的灯,房间里,陶子烟一脸无奈的给姚司棋讲题。
话说姚司棋不在将精力放在化妆打扮上,比以往更要投入到学习中,在陶子烟连打带骂的带领下,姚司棋的成绩总算是步入了正规,这一点令全家人都很欣慰,姚司棋也明白了,以前的自己太骄傲了,她只是看不惯陶子烟比自己优秀,看不惯姚爸爸有些偏心她,看不惯陶子烟不化妆也比自己好看,种种不平衡的根源皆来于她的嫉妒,可现在她才醒悟过来,当初自己的行为是有多么可笑和可恶。
高考如约而至,填报志愿前,陶子烟妈妈回来了,将她那辆限量款大奔停在小区楼下格外显眼,从容风雅的在那拥挤的客厅里坐下,出手阔气的从包里掏出一摞钞票说是感谢这么多年姚家对陶子烟的抚养之恩,差点没把姚妈一口气吓晕过去,陶妈年轻漂亮衣着靓丽,明明三十多岁显然却像个二十多岁的姑娘,姚司琪看到陶子烟她妈好像有些明白为什么陶子烟长得那么好看了,而陶子烟却闭门不见,姚司棋在一旁劝她,她知道陶子烟很渴望妈妈的爱,她也知道她只是舍不得离开这个刚刚开始温馨的家。
陶子烟填报志愿时还是填了母亲的城市,她终究还是会跟她走的,姚司棋考的也很好,上一所心仪大学不成问题,这点让陶子烟很骄傲,至少多少个夜晚没有白费。
陶子烟离开那天,姚司棋没有下楼送她,她怕自己会掉眼泪,陶子烟不停的朝楼上那个房间看去,心里想着姚司棋应该不会下楼了,忍住心底的一丝落寞,微笑着朝姑父姑母招手,就在大奔启动准备走时,姚司棋风风火火从楼上冲下来,拍着车窗,一把将一个礼品盒扔进车里,车还是要开走的,姚司棋在后面大喊,再见。陶子烟在心里默念,再见。
在车上陶子烟打开礼品盒,两本崭新的书,当初姚司棋撕坏的那两本珍藏书,陶子烟知道这是她心中的芥蒂,现在都随眼泪一样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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