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篇 爱的种子
老苏北继续吆喝着他的大饼油条。
老山东继续炒着他的花生。
罗宋汤阿姨,找到了份新工作。来得更勤快了,长身体的阿胜有更多水果,除了罗宋汤还有小昌鱼吃。从小没有什么心里关爱的阿胜充满幸福感。因为他给到的除了这些物质之外,更重要的是给他树立正确的人生观,让阿胜一个毛头小子,一个小混混,一个小赤佬 心里迅速的成长起来,每天很积极的学习,学习上海闲话,学习技术。阿姨的头发也是阿胜的练习工具,(那个年代烫头发都是用筷子一样细的杠子,烫发技术好坏的标准就是卷度,吹风造型的标准是一周不变型,是的是一周,你没看错我也没写错!)那么卷的头发要想把她吹风造型是需要滚筒梳配合吹风一直在手上转,技术不好,就会把头发粘在滚筒上拉的生疼生疼的,头发也经常拉掉,更重要的是双手配合不好吹风就会盯着头皮吹,烫发经常变烫头!这些阿姨都承受着,一直给予阿胜鼓励,阿胜一辈子都感激他,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在任何人面前提起过她,是因为阿胜后来把她弄丢了(上海大搬迁)。他怕被别人说没良心,他不敢提及,他要装的很坚强,每每看到罗宋汤都会眼角湿润,。
此时的阿胜,又流淌着怀念的眼泪,回忆着每一个和阿姨相处的细节。阿姨说的最多的就是,"侬好较学生意,以后出去打工多挣铜滴,回乡窝取一个娘子。"
那段时间里一直遵循着阿姨给树立的目标,学好、打工、赚钱、回乡娶老婆。虽然那个时候对上海没有什么好感,总想着回乡找老朋友老同学玩一玩,但阿胜改变了对上海人的看法。任何地方有好人也有坏人,好人还是占多数的,有这样一个信念是阿姨在阿胜心中播下了一颗爱的种子!
阿胜的上海话也突飞猛进,三个月就已经能正常和人交流了,每每和客人说:"阿姐,侬今召要打头用啥打头膏,阿啦有最好的飘柔,但要嘠5角,"阿姐们都用迟疑的眼光看着阿胜,"小赤佬,闲话学的嘎快?"么么么,乱讲讲的"虽表面故作平淡,但内心窃喜。
老板娘还是继续穿着睡衣,只是厚了些,阿胜没有报复的快感了。每天早晨准时七点半把卷闸门拉开,也不管里面睡着什么人,怎么睡的?更不会考虑一个青春期的小伙子,梦里是不是有点小动作?是不是踢掉了被子后光屁股在床上?(阿姨给阿胜弄了一张钢丝床)事实上也的确经常会被弄得很窘迫。所以阿胜对老板娘的讨厌是发自内心的,以至于老吴军(老板)后来在西浜找了拼头,经常带到店里来洗头,聪明的阿胜给到她最好的服务,每次必用飘柔,以此来报复天天早晨不顾阿胜是否光着身子来拉门,每天只给店里人吃黄糙米和香莴笋叶子的老板娘。
阿胜把二老板娘服务的很好,二娘经常十点后来,阿胜给她用飘柔洗好头,必须在她头上练一下吹风留海!散花:是留海的一种造型,是最难做的,要把发根给拎起来,然后喷毛喷发胶打毛,再一根根挑出来。每次阿胜做好后象艺术品一样欣赏,不过还有更重要的一件事做完就可以休息睡觉了。就是要把二娘送到老吴军租的一个小阁楼上去,那个时候没有手机,公用电话亭也关门了,老吴军第一次留了个纸条给阿胜,上面写了:"洗好头,把人送过来"所以每次二娘来吹完头发,阿胜都直接把她带到小阁楼。
上海话说快了,把老吴军都叫成老君,老君是东浜的流氓,西浜还有一个大流氓,(那个时候有点名气的都以流氓自居,很自豪"都流氓"这个词,经常会说某某某是哪地区大都流氓)
开始以为老君是个大流氓,时间久了,就知道他其实只是一个小流氓,混的一般,送多了二娘阿胜和老君建立情感联系。这和现在一起扛过枪的兄弟是一样的概念。阿胜开始逐渐找到了一些自信,老君和二娘及一些道上朋友偶尔也会带着阿胜吃个夜宵啥的。阿生的思想从此在罗宋汤阿姨的正和老君老板的邪中来回挣扎着,徘徊着,纠缠着。
直到有一天~
那天二娘来的比较早,还有一些客人,阿胜一边在给别的客人洗头,一边在和二娘有句没句的说着,当阿胜有点邪恶笑着说出一句:"拿雅历其拷煤炳伐?"二娘狠狠地瞪了阿胜一眼提着包就走了!这句话犯了天条的话,没有40-50岁的以上的上海人是听不懂的,也仅存于那样的年代(待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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