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爱大海,我爱大地;她好动,我喜静;她赤着脚奔向阳光,我待在阴影默默无语。我乐于在荒野上吹着口琴,看着她在一旁摇头晃脑,一脸沉醉;我甘于和她乘上一个小时的车奔赴沙滩,看她扎入海中,在浪花尖踏板起舞。
暗紫色渐变的天空,天际可以看见几颗星辰挣破天幕。她的双手没入半干的发间,偏头望我,相顾无言。我曾揣度是什么使迥乎不同的两人相识相伴,这时大概摸索出了些许皮毛。这是两个孤独的盛宴,就仿佛镜中人,是老朋友,好久好久没有相见,却能秉烛天明,漫聊彻夜,感慨万千。
落地窗前水痕在玻璃划出杂乱的纹路,雨绵绵密密的,外界水雾浮沉。她的婴儿肥早已消退,脸上蜡黄,嘴唇苍白。我知道她好明艳富丽的色泽。我为她青黛描眉,胭脂染唇,艳到极致的红在她的眼角眉梢晕出细细的媚,惊心动魄的美。我看着一串阳光冲透乌云,她绽放出娇艳昳丽的笑容,我看着她奔向的是无言告白的赴宴亦或者是葬礼。
此时,我闻着消毒水的气味,呆滞地看着心电图从起伏趋于平直。她躺在那,脸上是从未见过的平和安宁。外面,乌云密布,压在心口,呼不过气。眼眶湿润,泪水似连串的珠子顺着脸庞的弧度滑下,汇聚在一起直至承受不住重力的催促。
我听见水滴砸地的声音,有个东西它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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