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先生的散文《藤野先生》里面有那么一段话:他也偶有使我很为难的时候，他听说中国的女人是裹脚的，但不知道详细，所以要问我怎么裹法，足骨变成怎样的畸形，还叹息道:总要看一看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中国女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裹脚的，找度娘上面也是百家争鸣，但是我比藤野先生幸运，亲眼目睹过裹的小脚，也知道足骨是怎样的畸形，奶奶的脚就是那个年代的牺牲品，看完之后是深深的悲哀和心疼，三寸金莲成了那个久远年代的代言，陪伴她漫长的一生。
奶奶年轻的时候不兴计划生育，前前后后生了九个孩子，孩子一多生活慢慢变得窘迫起来，大大小小的孩子让她每天忙得像个陀螺。奶奶对爷爷还偏心，得特殊照顾，做饭时必需给他开小灶，孩子们喝玉米粥，或者地瓜汤，而爷爷的锅里是炸葱花的白面汤，偶尔还有鸡蛋藏在里面，油过葱花的味道是真香啊，大老远就能闻到，孩子们馋得直流口水那也白搭。
烙煎饼时奶奶和孩子们吃地瓜干煎饼，而爷爷吃的必需是精麦煎饼，爷爷吃饭时小点的孩子们有时会围拢过来，爷爷也装看不见，自己不管不顾吃得津津有味，有时实在憋不住了，也会对着孩子们说:别怪我心肠狠，咱们这么一大家子人，我如果不吃得好一点，万一倒下了你们怎么办呢？孩子们听完心里虽然不高兴，但也没办法。等他们慢慢长大一点的时候，似乎明白了一些道理，也就默默认可了爷爷这样的吃法。
奶奶的小脚承载着高大的身躯，脚后跟成了支点，走的急、快的时候，脚步就会发出咚咚的响声，再快一点走路脚步就会呈现外八字的形状。当爷爷累了的时候，就会蹲在墙根眯着眼吧嗒着烟袋，每每听见奶奶咚咚的脚步声响起时，眼角皱纹会慢慢向上聚拢起来，那吐出来的眼圈也飘飘然了。
随着岁月的流逝，孩子们慢慢长大了，渐渐有了出息，爷爷吃饭另开小灶却一直没间断过，只是爷爷的年龄大了，喜欢吃热饭，凉一点都不吃，奶奶会一遍遍地给他热，她好像一辈子习惯了，没有怨言，感觉就应该这样。只是奶奶的脚步声渐渐缓了，没有年轻时那么铿锵有力了。年龄再大一些小脚不堪重负，腰和腿都弯了。走路时就得借助拐杖走，看着莫名的心痛。
爷爷和奶奶带领着孩子们熬过了艰难的岁月，以至于孩子们并没有因为爷爷开小灶记恨他，相反却赢得了孩子们的尊重和爱戴，那小灶饭引领着一家人走出了艰难困苦的岁月，而奶奶的脚步声始终回响在老家的庭院里，成了流年岁月里挥之不去的印记。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