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s://img.haomeiwen.com/i25110519/d87844939b47d8c4.jpg)
重新见到它们,没有了小时候的新鲜感,却反而是生气。
我觉得,它俩有意地在讨好我,可是我不太领情。
哦芭麻和斯癞痢的身体已经无法满足于小缸的容量。它们的身体长得和脸盆差不多大。我一直误以为宠物龟长不大,就像茶杯犬一样,永远地待在茶杯里,不会觉得挤。可是,我忽略了一点,“庞然大物”也有小时候,谁还不是一个宝宝呢。可是,现在再叫它们“宝宝”,我有一点说不出口。
在我家,它们住浴室。
爸妈给我布置的任务就是给它们冲澡。
冲澡,难道长大的它们不怕自来水吗?好吧,别问那么多。
冲澡,就是比泡澡更具有动态。水龙头一开,哦芭麻和斯癞痢就“闭门投降”,立马把脑袋和四肢缩进去。好像我在和它们玩“一二三,木头人”。不管那时,它俩在放风,还是在“追尾”,游戏一开始,就是往里缩。区别是,我永远捉不到它们。它们缩得太快,我都来不及反应。有时候,游戏玩得太激烈,手一滑,花洒不偏不倚砸在龟壳上。看得生疼,它俩小心脏受不了,需要窝居很长时间。
这时,我会先看一眼爸妈在干什么,然后把它俩翻个,弄成四脚朝天。看着它们左右摇晃着,然后一个腿撑着,侧身一点,“扑通”一声地翻过来。这时,爸妈会口头警告:“又欺负哦芭麻和斯癞痢啦!”
我真为它们是一只乌龟而汗颜。心想:你俩成精了,这都能翻过来,到底是我欺负你们,还是你们欺负我,装可怜。
多数时候,哦芭麻和斯癞痢比我更像这个家的主人。白天,它们会爬出浴室,在厨房、客厅、卧室、阳台到处爬。
你以为龟速能限制它们的进程吗?不,你太天真了。它们有的是时间慢慢逛。乌龟与生俱来的慢条斯理,让我觉得它们在宣布主权。尤其是假期,爸妈不在家,它们就出来招摇。
好几次,我在客厅看电视,就看到两个龟速在我面前挪动。我假装没看见,它们直勾勾地盯着屏幕。我以为它们不感兴趣,结果它俩一屁股坐下来,在那里“攀谈”。有时候,是惊恐地缩缩脖子。有时候,摇头摆尾。就差来一包瓜子放在它们面前,慢慢享用。
有时候,我也会仔细听它们“说话”。可是,动物的语言太深奥。你想,重重的壳背在身上,四个腿都分开太远,就靠一个脑袋沟通,太难了。
老爸经常喂哦芭麻和斯癞痢小鱼干。它们嚼起食物时,有牙齿碰撞咀嚼的声音。我很好奇,这么细长的脑袋,能藏着怎么样的牙齿。它们的沉默,让我经常忽略了它们有嘴巴。可是,没有嘴巴,它们怎么觅食呢。
而我会偷偷地在食物里放些佐料。比如,绿油油的蚂蚱,看着两个物种大眼瞪小眼,真是有够无聊的。我以为这两个物种的交锋,会像斗鸡一样惨烈。没想到,它们不但是和平相处,而且像事先商量好的一样,退避三舍,互不侵犯。搞得我吃不成瓜,反而被爹妈骂。再比如,有一次我把老爸刚买的小虫罐子打翻了,米白色的虫子在地上扭动着身躯。我就把虫子放了几只在乌龟面前,它俩低下头,闻了闻,然后走开了。
乌龟会换壳。有一段时间,我能在池子里摸到片状,接近透明的东西。“换装”时的龟壳会变白,一点点地脱落。远看,斑斑驳驳,真是龟如其名“癞痢”。
我以为,它们会陪我一辈子。不是说龟的寿命比人活得长?可是,它们还是离开了我。
那天,妈妈把这两个小家伙装在鱼缸里,放在窗台上,就出门买菜了。冬天的阳光是温暖的,怕冷的乌龟面对温暖是贪婪的。冬眠让它们开始睡得越发多,只有阳光能让它们苏醒。两只乌龟争先恐后地往上挤,想要最大面积地接纳热量。悲剧发生了。
等妈妈买菜回来时,发现鱼缸里只有一个,她急坏了。赶忙下楼去找,结果在楼下只看到一摊血,乌龟找不到了。
爸爸说:“哦芭麻去见米果的澳吧马了。”我哭了,我还记得它龟壳上的黑点。
之后,斯癞痢变得闷闷不乐,我能感受到它的孤独。所以,我陪它的时间越来越多。可是,我觉得它更孤独了。对于我的“调戏”,它并不愿意做出过多反应。
没过多久,在冬天的早晨,它离开了我们。
我想,斯癞痢应该找到哦芭麻了吧。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