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薄的一本《元史纪事本末》,只有两百余页,却足足花了近一个月才翻完,翻完之后也似乎并没有留下什么深刻印象,只知道那些蒙古名字实在难记。而那些蒙古统治者们,在短短的不到两百年的历史里,好像也并没有做什么值得记录的事情。而记录在历史长河里的这两百年,便也如同静悄悄流动的河水般,毫无声息缓缓地过去了,没有留下多少印记。
《元史纪事本末》的作者陈邦瞻是大明朝人氏,大明的作者自然不会对元朝的蒙古统治者们有什么好的印象,或许也不敢有什么好的印象。所以在书本看似平淡的叙述里,总隐藏着对少数民族统治者深深的鄙夷。元朝时期所发生的那些对于礼制的争论,对于官职的捉摸不定,对于科举的兴废,似乎也验证了这种鄙夷。可以马上打江山,却不能马上治江山,元史便是不能马上治江山的典型例子。大草原上产生的那些法则,可以一时征服中原,却不可能战胜中原,凭那一套法则,也注定只能在与本土文明格格不入的斗争中,先扬后抑,又逐渐消亡,最后便是只能留下些许影迹。
历史是记录下来的历史,历史似乎便也只能是书本里的历史样子了,只不过这些是属于特殊人与特殊事的历史。而那些在历史大潮里随波翻滚的许许多多微小分子,却注定留不下一丝丝痕迹。真实的历史却必然不是这个样子,真实的历史是彩色的,是平静的,是多愁善感的,是充满着人间烟火的。那些历史记录里看似血雨腥风的时代,只不过是血雨腥风的集合,而绝大多数未被提及的人,过得仍是陪着日出日落,守着花开花谢的生活。
现时的一切都会成为过往,过往的一切就是历史,现在是什么样,历史就是什么样。任何人都逃不出个喜怒哀惧爱恶欲,任世事变迁,也不过在这些情感里反反复复的打转,却不会有多少人可以跳出这样的圈子。历史上的人物与历史记录里的人物,又有几个人不是这样呢。而我们的生活是如此的真实,如此的完整,每个人所过的也是独一无二的生活,这世界本就是个丰富多彩的世界。《元史纪事本末》里所记载的那么短短的两百多页,便必然不是元朝本来的样子。那些普普通通的百姓们,或许也如今日的我们一样,有着自己的烦恼和快乐,有着属于自己的完整的一生,这是什么样的笔也勾销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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