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温已经上升到了27度.
在午饭以后,这个时候谁都懒得在太阳底下走动,即便是那些没有宿舍的工人,也都挨着坐在树阴下面.在这里他们总是如此.
她站在路口,一点也不喜欢向任何一个方向走去.那里再找不出一家新鲜的店.每次她来到那个常去的超市,她就抑制不住乏味.那是一家三层的超市.店里四处散落的顾客提着篮子盲目相顾.她从来不在面包档做停留.那里的面包又干有无味.上面的椰丝惨不忍睹.
"这里连面包都没有,你说呢?"一次在公寓里时,她说.
"你应该尝试去吃一下饭."他答道.
当然,在他拥抱她的时候,这一切就都不算什么了.
他一点也不自由.她也一样.她怎么会喜欢他的家庭?但她从来不让思绪落在这上面.他对她说起女儿.她感到痛苦.这是不公平的描述.无法忍受.他捍卫家庭.象一个真正的战士.从不会在嘴上提一个字使她们失望.她见过他女儿.洋溢着光彩的孩子.她没有仔细看.也无法去想.这不是公平的处境.
我所能相信的是
在瓦行走的时候,她脑中的那些思想,思绪,仅仅是初生和再生的眼睛,在一个空旷无边的野地里散步.散步--这已经是一扇门,随着躯体的移动来使这些散落的思想束清醒,野地里刮着风,干扰她,她被裹挟其中,思想重新到来.
眼睛们的复生.随着时间流逝,终于比任何一个梦更清晰.可视的.可模拟,能够在散步的时间里被捉住.
聚会是为了连接.连接相互之间不显现的连接.使它凸现.在眼前颤抖.慌乱.激张而留下一个个后脑勺.裁判在角落里吹哨.在我这样对你说的时候,最终,你会同意其中某一些.
"任何时候,我仅仅为了见到你"瓦说.
她是为了这个走进去,为了更好地完美幻觉.她甚至不断地说谢谢.向周围的人伸出双手索取拥抱.拥抱在这里,对于她,是海洋上唯一的灯影.缥缈不真切,又给予了希望.使她时不时能获得空气.在下沉下沉的时光里这显得尤为重要而给她生活力.
她的生命.她在日光下暖身.有一天准备好了.她就能飞起来.或者摔下去.
她每天都如此.
她如此地看见了.
手里是空的.
这一天下午的日光被阻挡在了外面,她没有看见,排起的白织灯从白天亮到凌晨.夜班的人们在5点离开.大约20分钟以后,会有人关闭大楼电源.
她正看向来访者W.他的眼镜使他看起来更细长.她剪去了他袖口上的一根线头.象他的亲人那样做.这使他吃惊,在那里缓慢地道谢.但他没有找到卢河声.那个时候他刚巧走开.下午或者白天,他总是会走开.使来访者错过或者等待.她的位置可以看见他.走开.或者坐着.时光被她用长尾夹夹住,挂在档板上,她安排它们.但混乱而没有目的性.她的目的被他左右.于是不具成型的条件.
我告诉你的时候,瓦正闭上眼睛,看上去在睡觉,但只是看上去如此,她从来也不睡觉.跟传说中那样.
在认识瓦,或者瓦认识某,惟一的方式就是爱.她需要这一个终结.在确切的时刻,将她砸得粉碎.掉落在灯塔下变成一只破掉的瓷娃娃.她所期求的甜美,往往在床下能找到零星一点.她每天都在懵懂中,想象着晴天霹雳将这一点展露.将其中的瞬间定格成照片.于是她又承诺TOMAS,one day.I will.
那里的地气是一条直上的龙.
这里所有的人们不约而同地挽起了袖子.露出一截胳膊.
她想仍然去散步.对她能看见的事物,在这些街道里仍然能为她所见.她要建立自己.
而她实际上总是处于同一个位置.把脖子转过去.她无力.
无力建立.
无力阻止.
她什么也不是.除了对某说,再见.无人.
投向分裂的怀抱.
她实际上一无所获.被驱逐.
她没有猫.
没有牛仔包.
她丢失了掠夺的对象.
那个人正站在她面前,对她微笑.走远.
继续想,在散步而不得的时间,夜色下围筑的墙壁上架设摄象头.将所有人,出入这个位置的影象截住.瓦对此深信,她早已被人所看见.被人所提起.至少,她的全部救赎,没有隐瞒过某.白日渐渐变长.她害怕丢失了夜晚,同时也丢失了那扇门.微笑是不足以达到的.
会发生什么?男人们之间相互拍打肩膀.封固的窗后一盏被遮掩的白灯.他们丢失了多少时间.他不在意.因为天使迢迢来到他的身边.他变成树宝宝.在她安静的睡觉的时间里一动也不动.忽视她所有的信号.
她为自己所拯救?
她一无所知.
我相信瓦的空白.她的一个缺词.在掘一个窟窿.她预备将自己埋葬在这个窟窿眼里.却又从那一头漏了下去.在这个巨大的无边无际的所有即将离开的词语,使她忽然觉得因为缺失,她的身体开满了眼睛.将为之命名.同时因为紧紧攥着号码不愿意给出去,她只能把另一些阻止.使他们看不见.这是他们所愿意的事情.换做我,我很愿意.我相信瓦的缺.相信她正在想的不可能的事.她闭着眼睛,害怕光从其中溜走.她闭着嘴巴.也许就可以留住那些要离开的词.使它们相信不可能的事,把所有其它的那些击打.
眼睛里盛满流动的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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