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记得.他这么说.他看电视.没有任何想法.
鼠在之前问了什么?她陷入沉默,仿佛眼前的钉扣已经让她疲倦.
或许会变得困难一点,还要看.卢河声站起来.
当他离开座位走向三楼的时候,鼠发觉自己有一种想破出的欲望.如果不是眼前散放的堆满桌面的布条让她疲倦,她可能不会这样强烈地察觉出这种欲望.在去天台的台阶上,她相当地感受了一阵子窗外的风.慢腾腾地一个台阶一个台阶数着上.去她能去的地方.但在三楼拐弯口,她看见了拉开门走出来的卢河声.
怎么，他问.
她于是改变了主意,跟在他的身后,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
这个下午丝毫没有让她为难.随时都有电话使她走向各个门口.仿佛一直在离开办公室.在去往别处的路上.她不断地推开门.时而与另一些擦肩而过.他们每一个人的样子都差不多:手里拿着文件或者报告,每一张脸都象是需要返电的纽扣.她朝每一个人微笑.那些陌生的,并不在同一个办公室的人们.对方的表情是仓促的,带着一丝窘迫.其他的都大同小异.这是下午.在她的Reykjavik时间应该是早上8点.
鼠抓起电话拨香港BV,刚按了第一个键,听筒里忽然传出来小lulu的声音.她在歌唱.鼠拿着电话一动也不动.然后慢慢地无声地将电话挂断.她想:卢河声只是爸爸.他变成一棵树宝宝.让小lulu挂在上面.一动不动.她心里涌动的柔软,象榴莲的外壳.
尾随着工程的复印完文件的工人,她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地走到三楼通风口.外面的天色白得可人.日光失却了清晨的温和,被天空洗刷地平坦而刺眼.操场似乎一直延伸延伸.她已经好几天没有仔细看过楼下的绿地.对哪儿的一些植物的移动变得十分模糊.比如她喜爱的茉莉,早已不知所踪.她的目光跟随着野地里的两条狗.黄色.壮实.后面跑来3个小童.互相打着手势.激烈地大笑.甚至最终抱成一团滚进野地里去了.狗在他们身边奔跑绕圈吠叫.他们很快乐.没有急着回应母亲,而是站起来朝路对面跑跑跑去.
她最终又回到了二楼.在经过IT的房间时,她伸出食指在门上敲动了3下.回到座位时,看见IT的信息,他说,是你?是你吧.只有你乱敲门.她笑一笑,你在忙么?他说不忙.但是雷正站在我旁边.我得假装忙一点.她提起了短头发的ARYKE.那是她所喜欢的女子.大约35岁.衣着简单干净.说话极清晰简短.从不作出强势的样子.但她忽然就走了.谁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辞职.据说BILL给她很高人工.
她是值得的.
鼠的桌面上新放了两盒14/Gripper.要寄给Michael Smith.月初寄的甚至连存根都没有找到,卢河声告诉QC,以后所有外寄的东西都给到鼠.你要做记录.他说.他又补充了一句,不要随便敷衍我.
她笑.这是工作.没错.但她分不清卢河声的身份.他随便幻化成了一棵树.鼠只想爬上去静静地睡觉.
在去万家的了上.她们经过了一家蛋糕店.名字可能是su或者是sucrey什么的.忘记了.鼠喜欢那里装蛋糕的盘子.有一小圈好看的花边.她久久地在那里站着.丝毫没有看蛋糕,只注意盘子.那个女孩子走过来,对她说,这是我在绿珠市场特意买的.她笑起来象一扇光亮的贝壳.真叫人喜欢.但她们什么也没有买.女孩子不介意地朝她们微笑.然后走过了车站.看见了756和782.新的小巴士.刷着红色的漆.在夜晚的路上闪光着一路奔跑而去.鼠和胡雪芸正在吃一根九九的鸭心.她们的嘴唇都是红色的.眼睛里闪着光.她们已经被辣得几乎要哭了.
她们来到售票站.玻璃窗上贴着:故障暂停售票.她们相互看了一眼,走了出去,站在门口.路上车流不断.人们只想切断马路或者被马路切断.这个时间,晚上18点.Reykjavik的下午.鼠眯着眼睛.对面的M散发出甜腻的滋味.她伸出舌头舔了舔滚烫的嘴唇.建议去M吃冷饮.胡雪芸依然要了新地.只是换成了菠萝味道.鼠要了香草奶昔.她忽然觉得,在过去,她曾经那么地爱过自己的2个男人.他们在她身上留下了影子和味道.使她对夜晚总有着不同的记忆.
他们又回到了路上.朝返回的方向.她看见在树的阴影下蹲着一个女人.她那样把脑袋埋在胳膊里.根本,就不能看见任何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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