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岩洞出来后,众人一直走在武都将军旧时就已建好山中通道上,但这条通道并不是笔直延伸的,而是顺应着山岩走势建成的。众人一直在黑暗之中仅靠火光行进,又遭遇了两次埋伏,所以对方向的判断已经不那么敏感了。此时,众人从这扇悬垂的巨门再往前行,不知不觉中已经有所偏向,这里已经能听到远远的流水声,并且明显能感觉得到此处的空气更为清新。
走在最前面的贺奇峰突然像发现了什么似的,将火把向身后挪去,仔细地分辨着前方,随后他招呼众人道,“你们看,那是不是出口?”
就在这条路的尽头,正出现了一个微弱的白色光点,在晃动的火光中若不仔细分辨还真不那么容易发现。
“太好了,贺帅!我们终于要走出来了!”可林九话未说完,话音就被山体中再次传来的轰隆巨响淹没了。
这声巨响来的快去的也快,顷刻间通道内又恢复了寂静。可人人都听的出,此时在通道内能听到的流水之声比之前大了许多,那声音听上去已经不是涓涓细流之声,而更像是翻涌着浪头的河流,那声音也不再向刚才那般远远的,而是更近了,越来越近了……
在真正的危险来临前,空气中总会弥散着一些异样的气息,像警告,也像示威。这是用眼睛难以发现的,只能依靠人类动物的本能。就在这一刻,众人像是一同听从了某种命令般,开始向着那遥远渺小的出口狂奔。
没跑出多远,危险的脚步就已经追上了他们。众人只觉得耳畔轰然之声乍起,跟着就是脚下一颤,头顶上的山石开始纷纷掉落。众人一边向着出口奔逃,一边抵挡着越来越多的掉落下来的山岩。
“看来这片山岩已经撑不住了,山洪就要来了,大家快走!”贺奇峰声嘶力竭的喊道。
“我们身后的通道中有两道巨门已经将路封住,是不是能将洪水阻拦片刻啊!”程子歌拉着青贽子一边跑一边说。
“没用的!”青贽子喘着粗气对他说,“那第三道石门根本不是被状元刀顶住,而是山内水脉暴涨,冲毁了那些脆弱的山岩,已经将藏在山体内的机关绞索给破坏了!石门悬而不落定是内部的山石卡住了机关所致,否则单凭一柄刀,何以支撑啊!现在,山洪马上要冲破咱们身边的这些岩壁了!”
眼看着出口越来越近,可众人头顶的落石也越来越密,耳边传来的像是水瀑般得巨大声响,可是此时山石砸落、脚步纷杂,已经分不清这水瀑声是从哪里传来了,只是催命般的充斥着众人的耳朵。
终于,出口就在眼前了!贺奇峰已经看到此时山外暴雨如注,在暴雨的冲刷下,山脉峡谷都好像变幻了样子,不再是阴森可怖的样子,但却露出了更加狰狞疯狂的样貌。他三步并作两步率先来到出口前,想要尽快寻一个躲避暴雨和洪水的地方,却发现,脚下根本无路可走。他原以为此处应是位于某个山坡或某处密林中的另一个隐蔽山洞,哪曾想脚下居然就是山石峭壁,往前一步便是万丈深渊!
贺奇峰看着眼前这一切,第一次感觉到无助的绝望。进入巨人谷以来的一切艰难此时全部翻涌到了眼前,他毫无准备地失去了两名前哨,不知不觉的中了毒,幸得程子歌一路相助,才进得谷中,可又大意弄丢了竹筒信物,阴差阳错他们找回了竹筒结实了青贽子,却又在通往太泽国的路上损兵折将,每一次他都对自己说,立本心,守大义,为了完成揭阳天子的嘱托,为了奉昊万千百姓,这一切都值得。可当下,他望着眼前灰色的雨帘,发现他再也走不下去了。没有他如期奉上的信物,奉昊的未来会怎么样,他不敢想,而当下他身后的战友会怎么样,他不敢面对,说到底,是他将众人牵累在此。
身后的山洪不知什么时候就要爆发,可贺奇峰此时却站在出口前怔怔地没有动作。程子歌担心地上前,奇峰二字刚刚叫出口,他一眼看到了雨帘中的峭壁,便立刻明白了自己与众人所处的困境,心中也不禁一阵发寒。
“奇峰!打起精神来!我认识的你从不坐以待毙!“
“可眼下……武都将军当年若真是带兵从这里离开,一定在山崖上修建的木栈道,可年深日久,这些栈道大概早就损毁殆尽了,我们现在困在此处,已是寸步难行了……”
青贽子听到了他们得对话,默默来到贺奇峰身前,望向周身的山峰峭壁若有所思。
“事情还没到最坏的那一步……”
“师叔,您有办法?”(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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