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依旧还是在淅淅沥沥地下着雨。小舅舅家灵堂已经搭好,外婆的相片被摆在了大堂前方。高高挂起的喇叭已经在放着音乐了,不过现在放的音乐和以前相比似乎有些变化,不再是那种一成不变的哀鸣般的曲子了。
当我和表弟进入到灵堂的时候,我看到那些后人们都坐在灵堂后边的灵柩旁边。大家都在烤着火,安静地聊着天,除了母亲,姨妈以及几个舅舅神色凝重一点外,其他的孙辈倒不见得很是悲哀,特别是孙媳妇那些人,她们看起来显得比较轻松。母亲看到我也没有打招呼,而只是坐在那里,母亲虽然表情看起来有些凝重,可却也没有在外婆去世盖棺时那么悲痛欲绝了。我和表弟进入到了外婆生前住的房间,在里面烤了一下火,然后帮忙做了一些事,大抵是将纸钱放入到一个个密封袋里,密封袋是明天烧纸屋用的。没多久,我便又和表弟一起出去了,去到了隔壁家三舅舅家,在浩子的房间坐下来了。
在浩子房间里刚一坐下来,外边的雨便又大了起来。坐在火炉边,一边烤着火,一边听着雨,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觉。隔壁小舅舅家时不时传来一阵喇叭唢呐以及道士哼唱的声音,不过,按照习俗,我们作为外孙辈的似乎也没有必要一直去跟着跪拜。所以,当喇叭唢呐道士声响起,浩子便起身过去了(浩子是孙辈的)。没多久,浩子便又回来了。
中途,浩子的外公过来了,他找浩子聊了聊天,大意也是知道,他是来劝浩子与他女友的事(由于浩子的女友比他大了六岁多,浩子的父亲不同意),不过,浩子似乎不太愿意提这事,只是客气地敷衍了他外公几句便说这样的事还是不要再提了。待外公走了之后,我询问了一下浩子,我说是不是你父亲已经松口了,不然你外公不会问你怎么不带女友回家。而浩子似乎并没有往那方面想,他只是说了句,当初带女友去外婆家里的时候如果不是外婆家这么反对的话也不会这样。看来,有些事情,浩子是一直记在了心里。我也没再多问,毕竟,这是浩子自己的私事,外人也不方便插嘴。只是突然觉得,人生真的总是容易有着太多的怨,而这些怨一旦结成,便难以消减,有的甚至是一辈子。说什么人生除了生死,其他的一切都是小事,然而,有些时候,有些事情也许到死都是难以化解的。
不一会,浩子又走了,啊眯又来了。细细,老叔,桃山一些熟人都过来了,大家围坐在烤炉面前,扯卵谈。一路聊着,居然很开心,那种笑真的是很开心的笑,并非是装出来的。说心里话,自己也没有多么不开心,回来之后只是感觉到心情一阵沉重之外,也并无上次回来时的那种悲伤。我在想以前对生死的思考,以前似乎将生死看得太过偏颇幼稚了,我以前一直觉得,在生死面前,一律平等,无论是八十岁的老人也好,还是年轻的少年也罢,因为一旦死亡,那么便是一条生命从这个世界离去,从这点来讲,我甚至认为世间万事万物都是绝对平等。因此,老人对生命的留恋与少年对生命的留恋是同等的,所以,有一段时间对于身边发生的生死,无论是老是幼,都同样很容易揪痛自己的心。可此刻想想却并非如此,如果外婆不是八十多去世的,那么我想大家也不会那么平静,而如果是一个正直壮年或者年轻人意外死去,那么我想人们的态度可能会不是一样的,人们定会感觉氛围更加凝重。
但是有一点却也是此刻想明白的,那就是人们对于生命保持敬畏,同时面对对生命流逝也会坦然,就如同如果这次把外婆的离世换作是一个年轻的其他人,那么大伙坐在那里也只会是谈论惋惜一阵,之后依然还是会如同刚刚这般谈笑,现在也突然明白为何前面年轻的永周叔得舌癌死去后为何在路边看到他的家人在家门口有说有笑了。因为死去的人已死去,活着的人依旧还活着,生活终归得还是要继续。
死亡,并非如同想象中令人难以接受,然而在遇到到时也始终会是令人悲痛不已。生命,敬畏同时也要坦然!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