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在 六,七,八,九十年代的人们,尤其是生活在农村的人,肯定能知道一种小小的虫子,这个小虫名叫;虱。
那是抹之不去的记忆,同时也感慨那时的人们是怎么熬过来的。对于几乎人人都有的小虫子,而且是贴身自养的虱,而使每人各有各的经历。这个小虫,大概与当时的生活,居住,卫生,环境是脱不了干系的。
虱是一种哺乳动物身上的寄生虫,这个虫子,生存力,繁殖力特强。它能在零下几度能冬眠,又在充足的养份中,十几天可成成虫,一次能产上百个卵。只要温度适宜,卵在很短时间内就能孵化出小虫,那半透明的小虫更小,几乎看不见,半透明的。它破茧而出,一出生就能咬人吸血,一天一个样的成长。一般是母的肥大,公的瘦小。那个白色的虱茧,我们都叫它:虮子。椭圆形的白珠球蛋。老虱的卵排在那就粘在那,绝不会掉落下来。即是孵化出了小虱,矶子的空壳还粘在那,只是多了个小白洞口,色气干瘪,没有像刚产下的卵润色。这些小小的虫子,寄生在猪或动物的身上,包括人在内,把人整的没有一点办法,动物就更没了脾气。
别小看这碎碎的小虫子,它的祖先最少有一万多年,比人类要早,恐龙都灭绝了,而它没有灭绝,可想其生存力了。
那时,不管男女老少,大人小娃,身体上不但有,而且头发里都有。
特别是女生,天气稍微暖和些,在上课专心听讲吋,女生们那蓬松脏乱的头发上,就有虱钻出来晒太阳,并在密密麻麻的白矶子上自由穿行,如履平地,婉若无人之境。
男生更不用说,穿的棉袄,两个袖头上,擦鼻留下的痂,能把火柴划着。冬天里,双手疼的红肿也不管。正上课听讲吋,不吋的扭动身腰,那是警告虱不要动。实在不听,就把手伸到发痒的衣服内,摸出一个硕大的虱,再用两个大拇指的指甲盖使劲一挤,只听见嘣的一声,虱就随声血肉糢糊,粉身碎骨,只剩下一张皮了。有的摸到后,直接放到嘴里,用牙一咬,嘣的一声,……。
农村的老汉,闲着没事晒着太阳,晒着晒着就把棉袄一脱,反过来寻虱。用两大拇指的指甲盖,熟练的挤着,伴随着嘣嘣声中,两个大拇指的指甲盖上已沾满了红红的血水,渐渐的糊满一大片了,这才心满意足的再穿上。下来就把大裆裤腰反过来认真的寻找着……。
在我还碎碎的时候,我身上也有虱,真没办法除掉它们。晚上睡前在煤油灯或蜡烛下,把衣服一脱,光着屁股,爬在被窝寻着虱,逮住一个或两个,放在灯芯下,过一会,就能听见嘣嘣声,并伴随着四溅的水滴或油滴,这才解除了一下我的心头之恨。
没想到消停两天,虱又大反攻了,……。
上初中吋,我们男娃都流行戴的确良军帽。有年初冬,我一放学回家,把帽子一脱,平放在母亲拆了我的棉袄棉花上。等吃完饭后,我要上学去,临走吋顺手把帽子一取,随手反过来一看,只见帽子内聚集在一起的四个虱,大小相同如四胞胎,而且头对头像在开会。奇了怪了,一年年了的棉衣内,虱也没有被饿死冻死,居然还活活地聚在帽子顶上开着会。在那个棱形的塑料标签上,并且神态自如地一起开着会。我立即一一将它们挤毙,免得它们再害人。
最后一思量,原来虱也喜欢温暖的地方,因力,帽子内有热度,所以寻热而去,标签上散热慢,所以都集中在那了。
怎么那么多的虱呢?怎么也消灭不完,也许,因为自家后院养着一头猪。
那猪用铁链栓着,仔细一看,猪身上也是一身虱,个个体形硕大,比人身上的还要大一倍,一堆堆,一片片,个个精神抖擞,腰园肚鼓地穿行于猪毛间,如履平地,有的公虱爬在母虱背上正交配着,一窝蜂似的,着实吓人。我就找来一秃笤帚扫,而那猪立马乖乖地侧身躺下,哼哼几声,好象感谢人,好象又说舒服,舒服。地上扫下来一堆大虱,胡钻乱窜。急得我用脚踩,用砖砸……。
在我上小学时,我曾经和四爷,田波同睡在一个炕上。田波和我在同一个班,经常在课间休息时,看到他的松紧裤腰上,显露着一排排矶子,偶尔也钻出来一两个虱,他也习以为常,无视不见。我便告诉他,他马上嬉皮笑脸地来了个金鸡半立,侧身低头寻着,并用两个大拇指指甲盖挤着……。
我四爷家也没有养猪呀,没想到也有虱!这大概是因为睡的是土炕。就连被子的线缝上布满了白花花的虮子。
那个时候,人们生活贫困,没有洗发膏,洗衣粉,就是洗了也管不了多久,因为衣服上还有。洗不了澡,换不了新衣服,就是洗了换了,因为炕上还有,甚至土地上都有。
于是有人去小诊所买几片灭虱片,白色的药片,反正,我没吃过。
后来,不知什么时候,虱,这个小虫子,竟然神奇的消失了,人们很难见到它了。这大概是不散养猪了,不睡土房土炕了,也是有洗发膏,洗衣粉了,或者是常洗澡,勤换衣了,再者就是住砖房,睡床了。
大约是2010年之后,我家新盘的火炕。我女儿刚上小学,她头上就有虮子和虱。她妈找个篦子,站在窗台前,从头顶一直梳下来,在窗台瓷片上一弹,碎小碎小的厾便在白色的磁砖上乱窜,都被女儿和她妈消灭了,从此,再也没见过虱了。
能在你面前寻虱的人,不会将你当外人,视你为知已。
古代就有扪虱而淡之人。就连毛泽东主席在长征途中,也脱下衣服,用石头砸矶子,并当着许多人的面,还说矶子不好搞,得用石头砸。
生在丛林之中,来往于腚洲衙门,不幸被五虎上将捉拿,送于虎口牙门,经过研刑拷打,只听咯嘣一声,粉身碎骨,结束一生。
过去的纪忆,告诉给当今的年轻娃们,他们是不知道虱的,有的甚至还没见过虱的面。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深有体会,感慨颇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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