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清早去集市买菜，遇到一老人伸手向我乞讨，看着眼前衣衫褴褛，双手形如枯槁的老人，恻隐之心一动，随即拿出身上一些零钱准备给老人，谁知旁边一卖菜大姐伸手阻拦下来。
“小伙子，使不得，你怎么还施舍钱给她啊！”
我挠头一惊，想起现在好手好脚，家境也不窘迫却外出乞讨的人比比皆是，甚至装残装病来博取同情心，这类人一天收入可比我这上班族高多了，难道，这老人也是骗子？
可看着老人模样也有点不像呢，时值初冬，这老人还穿着一件破烂衣服，光着脚板，甚是可怜，一般乞讨骗子哪能这样亏待自己。
想到这，我不禁疑惑道：“难道这又碰到了骗子？那么老了还出来骗人？”
卖菜大姐摇摇头，目光复杂的看着老人，有怜悯，有气愤。
“这都是她的报应啊，这老人就我们村的，曾经是……”随着大姐姗姗道出事情原委，我也终于明白卖菜大姐为何不让我施舍了。
在农村，重男轻女思想尤为严重，而老人也是其中一个，老人育有一儿一女，对儿子视如珍宝，如祖宗一样供着，舍不得打，舍不得骂，对待女儿却是天壤之别，小小年纪就强迫女儿下田干活，把女儿当做畜牲般使唤。
女儿好不容易长大成人，这老人在女儿结婚时又是狮子大开口，足足要了男方八千彩礼，搞得像卖女儿一样，要知道在二十多年前的农村，八千块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也亏男方家里知道这老人女儿勤快、心善，与老人性格截然不同，于是一咬牙，东拼西凑下还是把钱给了老人，但从这结婚后，老人女儿从未回过娘家，女婿更不会登门拜访了。
不久后，老人儿子也结婚了，在老人溺爱下，这儿子整天只会吃喝玩乐，但娶的这个媳妇却是勤劳持家，每天将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对老人也格外孝顺。
照理说有这样一个儿媳妇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吧，可老人愣是活活逼走了她。
平日里儿媳做的饭，老人嫌弃硬了嚼不动，呵斥菜里油太多，不会为家里节省，儿媳干活时，老人就在一旁监督着，指手画脚骂着儿媳干的太慢，儿媳要是和村里哪个男人说上几句话，这老人更是怒气冲天，指着儿媳大骂她不守妇道，想去勾引男人。
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面对这样的婆婆，儿媳也都忍了，最终让她下决心离去的还是老人对孙女的歧视。
儿媳怀孕时，老人就没照顾她，等孩子生下来后，老人一看是个女孩，立马脸色一变，大发雷霆，直言儿媳是个灾星，竟然不给自家传宗接代。
看着老人厌恶的神情，这儿媳泪水长流，第二天抱着自己孩子就回了娘家，隔了一个月就与老人儿子离了婚。
过了几年，老人又给儿子娶了新媳妇，老人还想如同以前一样指使这儿媳当牛做马伺候自家儿子，谁知这新来的儿媳可不是一个善茬。
老人嫌弃饭菜不可口时，这新儿媳起身桌子一拍，斜眼道：“要吃就吃，不吃就滚！”
这新来的儿媳看着一家人都不干活，干脆自己也不做了，整天在村里找人闲聊，老人看到她和别的男人说话，那还得了，当着众人面就破口大骂起来。
这儿媳眉毛一挑，挽起袖口，上前就给了老人几巴掌，打得老人晕头转向，愣在当场。
老人哪受过这委屈，醒悟过来哇哇大叫，抄起扫帚就和儿媳对打起来，可这年过半百的人哪是儿媳的对手，片刻功夫，老人就躺在地上不断求饶了，要不是众人拦着，老人估计得被打死，那儿媳完全是下着死手。
也从这以后，老人再也不敢放肆，被儿媳吆喝着做起家务，伺候起她来，而老人儿子赌博上了隐，现在天天泡在牌桌上，才不管这老母亲死活。
天天下地干活，老人累得受不了，这想起还有一个儿女，于是气冲冲的跑到女婿家，扬言必须得让女儿女婿养自己，不然就大吵大闹，赖着不走了。
女儿女婿做不出打老人的事来，加上他们在县城做起了生意，干脆老家的房屋也不要了，一家搬到了县城，随便这老人怎么折腾，反正她也不知道县城的住址。
老人没辙，继续回家做着苦力！
时过境迁，老人这转眼也就六十多岁了，没了体力干活，耳朵也出了问题，于是才来到集市，开始沿街乞讨。
开始人们看着她可怜的模样，都会伸出援助之手，给她一些零钱，可令人大跌眼镜的是，老人拿着乞讨来的钱，回去就给了自家那整天赌博的儿子，慢慢的，众人悉知老人德性，再也没有人施舍了。
听完卖菜大姐的话语，再看看弯腰佝偻的老人，我竟一时语塞，不知开口说什么。
顽固的思维，愚昧的内心，发指的作为，晚年的凄凉，让人又气又恨。
老人现在的确是够可怜的，可她乞讨来的钱竟然都给了那赌博的儿子，或许是儿子逼迫的，可谁的钱都不是随手就能捡到的，给她是因为想尽自己一点绵薄之力帮她，知道钱是被她儿子拿去赌了，这搁谁也不愿意再给。
再者，想起当初老人所作所为，更是让听者都恨得牙痒，世间怎会有如此之人，如若她没有赶走那孝顺的儿媳，晚年的她怎么也不会落个如此下场，不知此时的老人是否愧疚过，后悔过！
遇上如今的儿媳，果然应了那话，恶人还需恶人磨，或者说，这真的算是因果报应吧，没有种下曾经的因，哪能吞下现在的果！一切都是老人自作为。
最终，我向那卖菜大姐道了谢，依然给了那老人一些零钱，无论老人善与恶，气也好，恨也罢，我能做的也仅此而已。
故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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