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左向右》下卷06:机遇易得

作者: 凭栏仙后 | 来源:发表于2018-12-01 22:36 被阅读24次
原创/那年夏天的流星雨              每周二四六上新!

吹风机吹到半夜,半干的布片晾满了屋子,跟摆了一屋子花花绿绿的尿片似的。

第二天早上起来,于蓝眼泡浮肿,情绪低落。试试布片差不多都干了,一一收拾起来,叠好,捆扎。推出车子,重新绑到后座上。

今天怎么也得去交货试试看。无论人家要求赔偿多少,自己都认了。

急匆匆进了市场,来到蒋大姐的童装店。门店冷冷清清,只有一个平时招待客户的小伙计守着。于蓝跟他说了这批货造了雨淋的情况。小伙计打开货包查看了一番,露出为难的表情:“蒋姐外出好多日子了。这种情况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你打个电话问问她吧,该赔偿多少损失我就赔偿多少!家里遇到事,我也不是有意的......”于蓝的意思尽量把双方的损失降到最低,彼此都能接受。第一次出现这种岔子,她实在估摸不出对方能怎么处理,心里忐忑。

小伙计把货包里淋花了的部分拿出来,跟工厂部打了个电话。于蓝紧紧见他拿着话筒,嘴上“嗯”“嗯”答应着,她站在一旁干着急听不出对方说了些什么。

伙计放下电话,目光淡漠的说道:“蒋大姐联系不上。工厂部已经停产三天了。谁也不知道这事该怎么办!你要赔偿是肯定的,怎么赔,赔多少,谁也没有数。厂长答复说要你先交两千块钱押金,蒋大姐回来,工厂恢复生产,再根据情况多退少补。”

于蓝一听心里叫了声“苦也”,自己眼下到哪里筹措两千块钱?

“蒋大姐是什么情况?怎么会联系不上,工厂停工,她遇上什么事了?”于蓝回想上次见蒋大姐,本来不应该结算工资,活还没干完,蒋大姐提前结算了。当时她说自己家里有事,要关门几天,于蓝就觉得有点怪怪的,“方便把蒋大姐电话号码给我,我跟她联系一下吗?”

伙计支支吾吾,语焉不详,“我不知道她的电话,她在外地,谁也联系不上她!”

谁也联系不上,竟然知道她在外地。于蓝满腹狐疑,看来蒋大姐遇到事情了。

没办法跟蒋大姐求情,她只好央求小伙计:“师傅,有问题的就这几十块布片,两千块,也太多了。您给通融通融,一千行不行?”

小伙计不耐烦,“这不是我说了算的事情!我没办法啊!”

于蓝只好跑去大哥于京任那里借了两千块钱,让小伙计给打了收条。

小伙子拿到了押金,对于蓝态度发生了转变。他一边给于蓝打收条,一边神秘的小声说:“老板跟老板娘要离婚了!她跑外地躲老板去了。”

于蓝吃惊,本想多问一句,又一想,这种事问了也没什么意思。只好胡乱点点头。

太阳老高了,阳光堂堂正正的罩着头顶,灼烤着露出来的皮肤。市场上擦身而过的人,人人都顶着一身臭汗。于蓝一手撑开一把遮阳伞,一手扶着车把,汗水顺着脊梁骨流成了小河,湿透了体恤衫。她穿过人群,要回家去。

走着走着呢,车子怎么推推不动。移开伞头一看,有人从后面拽住了自行车后座。是老戴。

“哈,老戴!”于蓝用下巴夹住伞柄,伸脚把自行车支好,伞头歪了,老戴帮她把伞扶好。

“于蓝,你是来逛街?”老戴胖了不少,大夏天的,穿着浅蓝色细格短袖衬衣,笔挺的黑色西装裤,还打着蔚蓝色领带,一身精英的打扮。

于蓝上上下下打量她,惊讶道:“嗬,形象变了啊!打扮成这么正式的样子,是相亲去了?”

“哪里!我刚从广州参加广交会回来。”老戴示意,两人走到阴凉处说话。

老戴刚从广州下飞机回来。

“广交会!老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跟即墨十多家商户一起去的。呆了十五天,大开眼界!跟两家外国公司签订了面料进口协议。于蓝,有时间,我们老同学找个时间聚聚吧!”老戴讲话慢条斯理,神态气质变得有派头有内涵了。转眼毕业四年了,每个人都多多少少发生了改变。

老戴踌躇满志,意气风发。他停薪留职了,现在跟她姐姐联合起来批发运动服装,扩大了店面,直接从广州进货,业务范围扩大了一倍。

问起乔力。老戴从包里掏出自己的大哥大,跟于蓝互相留下联系电话。

听于蓝说给市场商户加工衣片印刷的事,老戴眼睛一亮,“我有一活儿,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太好了。我当然感兴趣了!”于蓝好了伤疤忘了疼,听说有赚钱的途径,立刻忘了乔力不让她瞎忙活的话,赶忙问老戴要了店家联系方式。

“这个活呢,工费不高,但保证货源充足。保守估计,足可以包你干个三五年的。”老戴给于蓝介绍的这个活是给一家专门批发酒店餐巾的工厂刷印花,工费每块一厘二,比童装的印花几乎低了一半。好在货源充足,而且餐巾小,刷起来速度快,足以抵消一切不足了。

老戴带着于蓝返回市场,找到丽家酒店餐巾批发店,问清货量多少,工费高低,交货期限。

回家的路上,于蓝自行车后座上多了一个大大的货包。

顶着大太阳,也顾不上打伞了。她脸上流汗,双手握把,使劲蹬着车,禁不住笑自己真是财迷心窍,估计乔力回来也会笑话她成了财迷。如果放在四年前,自己绝对不会想到有一天会这么要钱不要命。可没钱,房子买不上,有病不能治,爱情得褪色,连人的气质都得改变。老戴就是个例子。自己灰头土脸,一身臭汗,看起来跟像个市场大妈的时候,人家老戴坐着飞机从广州回来,西装革履,谈吐高雅。

一个天,一个地。

关键就是一个字:钱!

钱能改变命运,能改变爱情,连一个人的外貌都能改变。

成为有钱人,就能改变晦涩的生活。想到靠这么一片一片刷印花成为有钱人,是个过于遥远的事儿,于蓝为自己悲哀。

厨房里,饭锅里下了面条,火苗舔着锅底,锅里咕嘟咕嘟蹿起浪头。客厅里电话震天响起来。

于蓝手忙脚乱关了火,跑出来接电话。原来是张咪咪。

“篮子,在家干嘛呢?”

“哎呀,怎么这时候给我打电话。早打多好,今晚上请你吃饭!”

“嘻嘻,吃饭急什么!我跟你说,廖哥问起你呢!”张咪咪在电话那头用手指头绕着电话线,卖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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