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 祝安

01.

距离6月6日 已经过去两天
好像是眨眼之间 又好像过去了很久
当我挣扎着爬起来
在键盘上敲下这些字句
我是真的笃定
自己能够放下了

想到你我之间
再无纠缠牵连的可能
我没有遗憾没有失望 反而长吁一口气
是真的拖了太久 久到最终只能撕破脸
也不想说什么祝你幸福的话
太假
你幸福不幸福 早和我无关

在昨晚的短信里
你告诉我
这几天你睡觉都梦见我说谎 梦里都会被惊醒
一夜之间 你的生活充满白眼
所到之处 别人的眼神都令你难堪

那一刻
我好像看到曾经的自己

我告诉你
不仅是最近几天
可能接下来的一个月你都会不断梦到我
梦到我欺骗了你 然后从睡梦里惊醒
再也无法入睡 只能挣扎到天明
可白昼无法解救你
天亮之后 你要对着接触到的每个人强颜欢笑
你不能露出一点你很难过的表情
面对别人的询问 你最好装作毫不在乎的模样
可能 你想想就要忍不住地哭
但最后 总是会红着眼把泪水忍下去

可能 你看到食物并没有想要吃它的欲望
你食不下咽 觉得入口的任何东西都没有味道
可为了不让别人担忧 你只能硬撑着吃一点
然后感觉 吃下的东西都是屎

然后 你可能会很愤怒
会忍不住要来攻击我诋毁我侮辱我
你会想骂我是个婊子贱货荡妇

但是 你内心最恨的人是自己
你会想揪住自己的头发扇自己耳光
质问自己为什么要相信我
为什么曾经要对我那么好
为什么到现在还是会为一个不值得的人痛苦

你问我
我跟你说这些是不是在挖苦你
并没有
因为 我跟你讲的 就是我曾经历过的心情啊

02.

几年前
我闲逛你的空间 无意间去到你的小号
看到你和另一个女孩的合照
躺着床上 裸着上身 很亲密地拥在怀中
照片是你主动拍的 那女孩还伸手阻挡

当时 好像平地一声雷在我心中轰响
我们才异地三个月而已
我们每天都有联系 虽有争吵 但彼此都在对方心里
怎么会呢
我问自己
顷刻间将夺眶的眼泪擦去

也许是我看错了呢
也许是我误会了呢
我这样安慰自己
然后关掉电脑 等晚上的时候再打开
还是一样的

于是
我打电话问你
你东扯西扯 还是没有告诉我实情
最后 可能是编了谎
一会儿说是朋友的女朋友 一会儿说是鸡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 好几年过去
你才告诉我 当时你爱着两个人
不过最终 你还是选择了我

撞见你奸情的那一瞬间
我感到羞愧 又十分愤怒
羞愧在 啊 我不小心撞见了你肮脏的一面呀
愤怒在 我特么居然信任你 从未怀疑

你不断给我解释 给我保证
但我什么都听不下去
整夜整夜地和你吵 在电话里冲你嘶吼
连续一个月失眠 做的梦全是关于你的劈腿
偶尔在凌晨一点前睡去 三四点钟又恍惚地醒来
白昼之于我 如同逼迫犯人招供的强光灯

上课无法专心听讲 下课和朋友吃饭行尸走肉
看到每一对经过的情侣都忍不住鼻子一酸
有泪意盈眶 看一眼身旁的朋友又强忍下去
晚上在寝室 把你的照片看一遍 再把你给我拍的看一遍
和你打电话对骂 挂掉电话就躲在被子里痛哭
当然 必须咬住被子的一角 小心翼翼不敢发出抽泣

一个月后
我终于能够说服自己原谅你
因为 我无法离开你
离开你的痛苦我无力承受 那就原谅你吧
然后你很快 飞回了我的身边
兴许那时 你也是真的很害怕会失去我

我们把那件事埋藏进了心底
可崩溃的种子早已潜伏下来
我无法再信任你 我开始偷偷翻看你的手机
每一次我都能找到你的小秘密
看着你在和我确定关系的几个月后还和别人谈情说爱
看着和你暧昧过的人都躺进了你的黑名单
我又兴奋又开心 可是也很难过
我对你失望 更对自己失望

后来
我临近毕业的时候
我们发生激烈的争吵 在争吵中推搡动手
屋子里一片狼藉 我在中央声嘶力竭的痛哭
这不是我想要的啊
泪水肆虐在脸颊 我终于第一次下定决心要离开

于是
我也真的离开了

在我离开前 你还是没能控制自己 恶语伤人
说我除了你 不会得到任何人的爱

03.

同年六月 我遇见了一个男孩
当我放下刚刚痊愈的伤 做好准备要开始的时候
那段感情已戛然而止
算起来 我们相处不过一个礼拜
我动心地也很仓促 可能我在下意识锻炼自己
要重新爱上别人
结果当然是不好的

我坐在沙发上为失去那段感情痛哭的时候想到了你
想到了你曾对我说过的话 我感到愤怒
于是 我主动联系了你

这一联系 就出了事
也说不上是旧情复燃 更多的可能是想寻找依靠
我们和好了 也真的甜蜜过一段时间
好景不长啊 我很快喜欢上别人
然后我们再次分手 我和别人在一起

你恨透了我
你说我联系你的时候 已经有了未婚妻快要结婚
可当时你骗我说你还是单身
你还说 在我喜欢上别人的时候你还寻思着买戒指
你觉得自己是个小丑 在被我耍的团团转
我不想再说自己爱你
那时候的我 可能早就不爱你了

在和别人交往过一年后 因彻底异地而彻底分手
我又想起你来 好像是宿命 我永远摆脱不了你的阴影
这一次 我对爱情感到厌倦 我想要安定
如果婚姻最终的结果都是变成坟墓 那我不再反抗
选择那个知根知底又对我好的人 一定没错
所以 我答应你 来年的6月6日领证结婚

可是 我们都不再快乐
我不快乐 所以你也无法快乐
我不爱你 所以无论你做什么 都无法让我开心
但我还是希望能够信守承诺
所以 我努力让自己重新去爱上你
然而 很失败 我越努力越刻意我就越是心灰意冷
我深深意识到 我并不想嫁给你
你不是我心里的那个人 给不了我想要的那份幸福
因此我开始回避你
我不想见你 和婚姻有关的话题也一律敷衍过去

时光飞逝
我们一面挣扎一面前行
在六月之前分分合合数十次
你大概也意识到跟我在一起不会幸福 所以你也开始机械地对待我 对待我们快要结婚了的这件事
因此 我跟你提的任何事 你都选择了口头答应却没有实际行动
即使我真的很在意三世同堂
即使我真的很在意你到底是因为爱我所以娶我 还是因为年龄到了家人催促才选择和我勉强过日

时间告诉我 你的答案不是前者
你每次都说 你耗不起了 想结婚 你家里人也想你结婚
我更加恐惧
我害怕过婚姻生活 我害怕面对婆媳关系 我害怕结婚后生活一团糟
毕竟你也明明白白告诉过我 结婚后你不可能再时时把我挂在心上

这是什么意思呢
你追求事业我不会阻扰 但这是否意味着娶了我你就完成了你的使命 娶完了就再也不用顾及我

我无法再静等六月的到来
于是在五月底 我和你说 我们一起去做下心理咨询吧
过去的事 两个人都有做错的地方 如果不能解开心中的结 又怎么可能过好新的生活
你答应了 可同时你说 你忙 你没有时间
然后把去做心理咨询的日子定在了6月4日

我对这日子没有不满
只要是在6月6日之前就好
但是 后来你又跟我说 你6月4日没有时间 得6月7日
于是我建议 等你忙完了我们再去
可你很强硬的表示 过后去可以 但6月6日必须领证
如果不领证 就分手

我惊愕
但坚持了自己的主见
如果没有弄明白自己恐婚的原因 如果不能重新开始信任你 我就绝对不能结婚
事实也证明 我们谁也不相信谁
所以这段关系只能破裂

04.

一别两宽 说说倒是挺容易
你怕我将来还会再联系你 所以反复要求我不要再打扰你
我答应了 然后你消停了一日 第二日又开始发短信来控诉我的无情谴责我的无义
我自觉有愧 乖乖任你发泄
可发展到最后 你每天早上都会打电话来威胁我
说如果我在街上被撞了 会是怎样的

于是 我对你由愧疚转变成了厌恶
我不想再温和地回应你的愤怒和难过
你说如果我被车撞了 那我就恶狠狠地回答如果被撞也是你撞的
你的态度让我知道 这件事过不去
既然过不去 那就直面好了
我从来不怕别人对我的威胁 我只是不愿危及家人

就在我以为 这件事再也无法处理好时
你突然泄了气 给我发来过去的照片
问我还记不记得是在哪里
我当然记得

如今的狗血和狼藉
不能将过去的种种全盘否定
也是有过相爱的好时光
只不过那时光短暂
我们都没有留在过去

既然留不住 就该往前走了啊
你走你的 我走我的
在无数次垂死挣扎 声嘶力竭 恶语相向之后
我们终于学会了好好告别

虽然这告别来的比较晚
但是还是想挥着手对你 对过去的自己说
再见 祝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