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将行】

本文系花粥和马雨阳的同名歌曲故事改编。

一、五年前

我是个大盗，年轻的大盗。能上天入地，横行四海的那种。

吹的。

不过年轻是真的。那些王侯将相的房梁屋后、墙角屋檐，我也确是翻身摸过不少。

平日里看到人家侠盗劫富济贫的可真是爽哉帅哉，可惜我吧业务分辨能力没那么强，搞不大清到底哪个大户人家干的压榨百姓的行当。不过反正大多地主家大官家的口碑在乡里都不咋的好，我一般看上哪家东西喜欢，兴起了就干上一票，也不拿多，见好就收，有余钱就去济济贫，如此也算和行侠仗义沾了半个边。这样游荡九州，也没惹上过什么大事儿，骑着马儿跑的潇洒自在，自我感觉也挺不错。

这不，今儿天气不错，又入城关劫了一道，口袋满了，骑在马上叮啷啷地脆响。

我喜欢这种声音。今日阳光明媚，原野苍翠，葫芦里新酿的米酒香甜，我和着马蹄声哼起了小曲儿。

远处也有一人一骑走来，却是个漂亮姑娘。

大盗不只盗宝，有时也会采采花。

看那轻飘飘的衣摆，趁着擦肩的空儿，撩了姑娘的裙角。

结果被打脸了。追着打，一直给打进村里。

这下子可长记性了，会骑马的女孩子惹不起惹不起。

只好舔着脸给人家道歉赔罪，又请人家吃了一碗阳春面。

姑娘吃得很香。看着她乌黑的发髻，想起那些贵家女子头上都别着玉簪，精雕细刻镶翡翠的，闪亮亮的真好看。下次我去窃上一支，为你戴上可好？

结果又被打了脸，说我真不学好。

二、四年前

我想成家了。

我洗手从了军，要学好，务正业。

姑娘栽了棵枇杷，出征之前我帮她一起种的。

没想到这一去就是数月。见惯了刀光剑影马革裹尸，有时长夜里忽便烽烟四起，喊杀震地，铁甲兵寒。

关外已横尸遍野。归来，我看见姑娘站在村门口等我，笑了。

我只觉得，你的笑像一条恶犬，撞乱了我的心弦。

——请原谅我一个沙场之人拙劣的用词。

三、三年前

我身手不错，也当上了将军，能统兵了。

又是一年征战。战场困苦，我立了不少军功，身上也多了几条伤疤。

战大捷，入京城，至群雄庆功宴。谢绝了策勋十二转，只想早日回家，与我的姑娘相见，相守。

然而近了乡关，那个她等我的地方，却是空空如也。

听乡里人说，她已经离世了。

她走了……宛如晴天霹雳。

家的方向有淡淡的琴声传来，不知是谁在低吟浅唱。我木然停下了脚步，失去了所有回去的欲望。

我和家，只隔一箭之地。故乡如此之近，却又远似天涯。

四、今

我还是个盗，一个风餐露宿的盗。

我曾踏遍三江六岸，借刀光做船帆，睥睨四野。我曾翻过三山五岳，枕风宿雪，与虎谋早餐。我也曾隐逸蜀地，钓叟鱼弦，谈花引月赋闲。

只是在那蜀中大雨连绵的日子里，偶尔还是会想你。

我想与你一起入巷间吃汤面，笑看窗边的飞雪。

腰间明珠何足贵，不如当作弹珠弹山雀。

你说山林有恶龙，你怕。我都帮你去看过了，没有的。你安心地睡吧。

那棵我们一起种的枇杷，应该还亭亭地立在堂前吧。

图片来自花粥专辑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