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看着她的男人

作者: 惬意的幽灵鲨 | 来源:发表于2017-05-18 07:40 被阅读241次

04.戏剧团里的堕天使

就算是在洗澡时,蝶侍也不敢盯着自己的身子多看。

尽管她身材婀娜,皮肤白皙如凝脂,亚麻色的长发及腰。像她这样的烂漫少女,是让任何一个异性都无法拒绝的尤物。阳光混着水汽透过百叶窗,在她美好的玉体上绽放出精致的虹光。

温婉而纯洁,无垢而清纯。

她却移开目光,一边拿起海绵沾上沐浴露,在自己的身上使劲清洗。就算皮肤变得又红又肿她也毫不在意,就像在她身上布满了旁人看不见的厚厚污垢。

她越来越用劲,她的皮肤也越来越红,仿佛随时都会渗出血来,再随着泡沫流进肮脏的下水道。她却如释重负。

擦了一遍又一遍,她终于满意地停了下来,淡淡舒了一口气。这时她已经整整洗了二十分钟。

她开始洗头发。在闭上眼的那一刻她打了个寒战:那种感觉又来了。那个目光,她感觉有人在看着自己,就在身旁。而她却无法睁眼。

她被包围在无边的黑暗中,宛如在深夜迷路的无助孩童。温水与泡沫堵住双耳,让她有种耳鸣的错觉。

但那种感觉反而变本加厉,她终于在颤抖中睁开双眼——

在浴室的帘子上,赫然凸显出一个人的面孔。一个男人的面孔。单薄的浴帘完整的浮现出那张脸来,就像一尊浮雕。他隔着帘子,盯着她看。

泡沫顺着水流入她的眼睛。

凄厉的尖叫声从浴室传来。

蘼荼冲进浴室。浴室里的雾气扑面而来,但她还是找到了缩在浴室墙角的少女。她赶忙关掉莲蓬头,用浴巾裹住蝶侍的身子,扶她起来。

蝶侍紧抓着蘼荼不放,芊芊玉手因为太用力在蘼荼手臂上留下一道道红印。蘼荼衣服已经湿透,但她顾不上那么多。去卧室的路上蝶侍一直缩在蘼荼身旁瑟瑟发抖,蘼荼一边安慰着她,一边握紧她的手回应。等到蝶侍换上睡衣后彻底冷静下来,蘼荼这才安心。

从头到尾蘼荼表现得冷静而果断,和她平常冒冒失失的样子判若两人。一方面是因为蝶侍是自己最重要的朋友,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她已经对此习以为常了。

今天是蝶侍借宿的第二个周末。在这期间她总是说有人在看着自己。蘼荼一开始也没有放在心上,直到那天蝶侍房间的墙上出现了一张隐约的人脸,她差点被吓哭,蘼荼也方寸大乱,最后只好用报纸把那张脸糊住,而蝶侍也再也不敢在那个房间睡了。

然而这才只是开始,从那以后这张脸——或者说“这个男人”就像收到邀请般如影随形,蝶侍总是能不经意的看到它:书上的插画,木质地板上的纹路,甚至是喝完茶后留下的茶叶渣。它无处不在。而且诡异的是,那些脸永远是同一张面孔。

惊讶之余,蘼荼开始心疼起蝶侍来。

她们是发小,两人早在福利院时就互相认识,当时她们可能才六七岁。因为蝶侍的养父在那边当门卫,蝶侍就经常被带过去。那便是她们友谊的开始,她们从小玩到大,是关系最要好的闺蜜。蘼荼也对这个俊俏少女的一切了如指掌。这个女孩亭亭玉立,长相姣好,随便往哪边一站就是当模特的料。作为这样一位美丽少女的朋友,说实话她深感自豪。

但有个问题一直困扰着蝶侍,这件事蘼荼很早就知道:除了少数几个特例,她非常害怕接触异性——尤其是面对中年男性,还有男女告白时的甜言蜜语。只要她一遇到这些便会双目失神,嘴唇打颤,精致的脸蛋上冷汗直流。这景象发生在这样一个美人胚子身上,着实让人心碎。

尤其是自从上次在新市演出的戏剧大获成功之后,倾心于她相貌的男影迷蜂拥而至,完全打乱了她低调的日常生活。

蘼荼还记得上次她差点被铺天盖地的影迷吓晕,多亏了潘多洛她们全力掩护,自己才能和蝶侍从后门逃走。自从那以后蝶侍暂时搬到了蘼荼在旧市的公寓避避风头,因为她养父母在新市的家已经被各类记者与星探盘踞,她在那边连门都出不了。

这一切更加重了蝶侍对男性的恐惧。本来在打工时她还能勉强和别人接触,现在可好,那些人为了能见她一面把她害成了什么样!蘼荼愤愤不平。而这件事多半和那张阴魂不散的“脸”有关。

但比起那张脸,还有更麻烦的事情要去处理。

蝶侍现在完全不敢出门,原本的兼职全部请假,每天必去的健身房也暂时中断。这灾难性的变故让女孩们手足无措。

蝶侍开始为怎么向养父母汇钱而发愁。蘼荼则在担心蝶侍的身材。她这么好的身材全得益于健身房的锻炼,因为蝶侍从小体弱多病,她便坚持去健身房,所以体质大有改善,身材更是锦上添花。如果就这样荒废下去实在太可惜了……蘼荼总是忍不住为蝶侍瞎操心。

不过话说回来,平常一直都是温柔的蝶侍姐姐般照顾自己,现在终于轮到蘼荼反过来照顾她,这让她心里挺自豪的。

现在她们正坐在沙发上,蘼荼想和蝶侍看会电视来缓解她的紧张。可刚开电视她又犹豫了——她想起蝶侍现在已经敏感到连电视都不敢看。前天蘼荼靠在蝶侍肩上,看肥皂剧看得正起劲。当剧情进行到男女主角告白的高潮时,蘼荼明显感到身旁的女孩打了个寒战,然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蘼荼知趣地调台,弄得蝶侍很过意不去。

蘼荼从来没有问过蝶侍为什么会这么害怕异性,就算是作为最好的朋友也没有。她觉得这是个人隐私,而且看样子蝶侍也不想回忆这件事情。所以虽然蝶侍现在很痛苦,蘼荼也只能默默的为她提供依靠,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但别人就不会这样了。

蝶侍暂住的这段日子,有两个人来的最勤快:一位是埙,另一位是新市的潘多洛。前者是作为上司过来关照,后者则是单纯的凭义气过来探望慰问。女孩们都很感激他们。

埙对她们都情况表示理解,并亲自批了长假。潘多洛隔三差五来访,顺便带来一大堆点心与笑话,让蝶侍的幽居生活不至于太单调:潘是真心把她们当成朋友的。

今天他们一起来看女孩们,恰好撞到蝶侍洗完澡后的狼狈样。

听完蝶侍的遭遇后,潘气势汹汹的询问她为什么会这样。而埙则在一旁皱眉思考:为什么蝶侍不会害怕与自己接触。

蝶侍慌张的解释,可完全不能让他们信服。

埙寒暄几句后就要离开。他的部门最近接手了一起机密事件,作为主管他可谓日理万机。

送走埙后潘多洛却赖着不走了。她翘腿坐在沙发上,扬言在帮助蝶侍克服心魔前自己是不会离开半步。

蘼荼她们当然拗不过这位脾气火辣的金发美女。无奈之下她们只能把潘请到第一次出现人脸的那个房间,潘见多识广,或许她能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个房间已经好几天都没人进去。蝶侍躲在潘身后,看着她走到墙边,二话不说一把撕下报纸。在这之后是一张模糊的男性面孔。仔细端详,就和平常墙上渗出的霉印无异,却十分完整地构成一张人脸。那张脸保持着一种诡异的微笑,目光却掠过潘,直直地盯着门前的蝶侍。

蝶侍感到脸上一整刺痛,接着是胸口与腰际,还有更敏感的部位。她用手捂住身子发抖。

“直面你的恐惧!不要逃避!”潘响亮的声音传来。蝶侍打了一个激灵。

“过来吧。”潘冲她挥手,“别怕,有我在呢。”雷厉风行的潘比很多男性都能给人安全感。这点是姑娘们公认的。

蝶侍颤巍巍的走过去。除了她以外没人发现那张脸的眼睛随着她而移动。

“你看,它也没把你吃了嘛。”潘说。

蝶侍只好点头。

靠近后,蘼荼发现在这张脸的左额头有一小团黑影。“在现实中你可认识这个人?”潘用侦探的口吻询问。

蝶侍垂下眼帘,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潘与蘼荼面面相觑。

接下来潘又看了其他几个出现人脸的地方。在一本旧书的插画上蝶侍又找到了那张脸,那副插画描述了一个古代集市,在背景的人群中,那个男人的面孔掺杂期间格外显眼。因为是彩色插画,可以看见在那个男人的左额头上有一个伤疤。他笑着,眼睛却看向别处:顺着他的目光过去,尽头竟是蝶侍。而蘼荼作为这本书的主人,她不记得这个男人出现过。

接着大家调查了房子里所有的人脸,全是这段时间女孩们发现的。它们保持着统一而诡异的微笑,每一张脸的左额头都印着伤疤。它们出现在锅底的焦痕中、水果上的印记里、门前孩子的涂鸦上,不怀好意的表情让人生嫌。

潘刚开始还怀疑是鬼怪作祟,现在却又觉得不像。这时她注意到蝶侍手臂内侧泛着淡淡的红色,再仔细一看,女孩的脖颈与小腿处都有着这样的擦痕。她夸张的凑过来,直往蝶侍身上看。

“那是我洗澡时留下的……”蝶侍支吾着,慌忙退后。

“你有洁癖?对自己还真狠啊你。”潘嘴上责怪,一边心疼的拎起蝶侍的手腕,“多可惜啊,皮肤就这样被糟蹋……看你平常白白净净的,怎么洗澡还这样折腾?”

“因为我……我总觉得自己身上很脏……”面对潘与蘼荼步步紧逼,蝶侍终于说,“所以我想把那些脏洗掉。可是无论再怎么用力,也怎么都洗不掉。”说着说着,她紧紧抱住自己,微微颤抖。

潘没再问下去了。她叮嘱蝶侍先去屋内睡个午觉,然后叫蘼荼和她去一趟阳台。蘼荼一头雾水的跟了上去。

在阳台,潘为自己点上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倚在栏杆上慢悠悠地吸着。

“喂。”潘用手肘捅捅蘼荼,“我听你那上司说,你可以读取别人的思绪,还能进入他人的梦境,对吧。”

蘼荼一惊。她没想到埙这么干脆就把她出卖了,不久前他还保证不会再和别人说起。见实在瞒不下去,她只好点头。

“那你为什么不早用这能力帮她!”潘怒不可遏。

“我不想对自己的朋友做这种事情!而且那件事情是她的隐私,我不好干涉。”蘼荼被潘的突然发难吓坏了。

“隐私?哼。”潘冷笑,仰头缓缓吐出一个烟圈,“自己看着办吧。你就说你想不想帮她。”

“但是,但是……”

“你很让我火大,你知道吗。”潘不耐烦地掐灭烟头,“一句话回答我:帮,还是不帮。”

“我,我只是很害怕。我害怕如果我这样做了,她会……会害怕我的能力,会对我失望,会逐渐疏远我……因为我明明答应她不会再乱用那种能力了……”蘼荼嗫嚅道。

“你真的把她当成你最好的朋友?”潘皱眉,“别说笑了。真正在害怕的只是你而已。”

沉默片刻,蘼荼终于说:

“蝶侍应该睡着了,我们现在就可以行动。”

蝶侍在做梦。她又梦见了那个地方。

在心底,有一件事情,她从来没有和别人说过。但是在自己的噩梦中,她总是在地狱里万劫不复,一遍又一遍见证它的发生与结束。

她和蘼荼一样,也是孤儿。但她们又不一样。蝶侍是知道自己父亲的。她不知为什么自己父亲的面孔总是印在她的记忆深处,挥之不去。她清楚地记得自己父亲的左额头上有一个伤疤。按理说在记事之前她就已经被抛弃了——她是个弃婴。

她被好心的夫妇收养,在他们的养育之下长大。她体弱多病百疾缠身几乎夭折,但他们对自己无微不至不离不弃才有今天。

这个世上与她最亲近的人将她抛弃,而和她毫无血缘的人予她新生。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身世,就算养父母极力掩饰也毫无作用。但她其实不打算再见到自己的父亲了。她只是想就这样生活下去:用那对夫妇给予她的第二条生命。这样就很好了,不是么。

在很小的时候蝶侍就想清楚了这件事。在那时她甚至已经原谅自己的父亲,她觉得他一定是出于某些苦衷才不得不抛弃自己的骨肉。

他的生活一定也很辛苦吧。不知道现在父亲怎么样了。

年幼的蝶侍这么想。在这方面她已经成熟,不再与同龄孩子一样,为了哭闹与糖果而过活。

然后在那一天,她遇到了他。

那天天气很阴沉,低沉的雷声从远方传来。

她迈开短小可爱的腿脚,跌跌撞撞的追着那个熟悉而陌生的身影,就像一只兴奋的短腿猫。

当拐入狭小肮脏的小巷时,她终于追上了他。

在看到对方面容的那一刻她知道自己没有认错。

她很开心。她很兴奋。她很幸福。

但她刚准备喊出“爸爸”这两个字眼,它们却被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他没能认出她。这很正常。在他的眼中只是一个可爱而俊俏的小女孩追了上来,双手撑住膝盖不住喘气。

美好而纯洁,无垢而清纯。毫无防备。唾手可得。

她一辈子也忘不了那个男人盯着自己的眼神。

天空电闪雷鸣,大雨滂沱。

他对她做了很过分的事情。她不想去回忆。他是她的亲生父亲。

他予她生命。他将她抛弃。他与她重逢。他将她玷污。

她被发现的时候倒在巷子里,污水与垃圾在她的身上肆意蹂躏。

抢救时她没有哭。所幸她的生命没有受到威胁,她也很幸运的没有落下后遗症。但从那一刻开始,她就觉得自己很脏。不光是因为总回忆起污垢钻进衣服的情景,更是因为当时被触摸的感觉让她觉得恶心。

她躲在卫生间,花了很多时间来清洗自己被捏过与“被接触”过的部位,却觉得怎么也洗不干净。这个习惯一直被保留到现在。

她开始惧怕男性。除了养父这样的例外,她开始惧怕一切陌生男性。

而那张脸,那张只有她才认得出的脸,一次次出现在她梦中。而现在他甚至出现在现实里——那个一直在纠缠着她的过去又回来了。那个男人也是。

她又梦见在那个幽暗的巷子里。雨水打在她的头发上,污泥涌遍她的肌肤。她如溺水般无法呼吸,身子因为恐惧而瑟瑟发抖。

父亲……爸爸……您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就和之前的无数次一样,在噩梦中的她因为痛苦而大声呼救——

然 而 谁 也 没 有 来。

那张脸得意地笑着,扭曲变形。兽欲在它的脸上留下诡异的纹路,就像原始人画上去的古怪面妆。

突然——

有人抓住了她的手。

温暖的,有力的手,紧紧攥住她的手掌,接着十指相扣。

她醒了。

蝶侍梳好头发,换上碎花连衣短裤,在镜子前哼着歌儿比划。刚刚那一觉她睡得很舒服,本以为自己还会被噩梦困扰,结果不知不觉竟安稳的醒来,内心满是温暖:虽然她也记不得在梦里究竟发生什么了。

她推开门。

潘坐在客厅,一旁的垃圾桶里满是烟蒂。蘼荼低着头,手足无措地坐在一旁。

“你们怎么啦。”蝶侍欢快地问。

没有人回答。气氛凝重的近乎悲怆。

蝶侍也感觉到不对劲。她指指满脸杀气的潘,低声问蘼荼她什么了。

“那个畜生现在在哪。”潘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嗯?”

“我说,那个畜生现在是不是还逍遥法外。”潘低声重复道。

蝶侍愣住了。随后她看向蘼荼,一瞬间什么便都知道了。

“潘多洛姊姊……”

“我不会放过那个人的。就算他是你的父亲也没用。我要把他撕碎。”潘喃喃,声音发颤,“你是怎么挺过来的?当时你们没有报案,所有的不幸与痛苦都由你自己承担,你究竟是怎么挺下来的?你知道这件事情已经改变了你整个人生吗?你差点被他毁了!”

潘站起来走到蝶侍面前:“只要你点头,我现在就和机构那边联系。就算是把整个新旧市翻个底朝天我也他妈的要把那个人揪出来,只要你同意就行。”

然而蝶侍只是冷静的摇摇头,甚至不带一丝犹豫与惊讶。

“谢谢你。但是已经够了。现在已经很乱了,我真的不想再添乱了。”

“你……你真的就一点恨意都没有吗!”潘怒吼。

“我知道的。我知道那些被玷污的女孩子的下场,人们不会对她们表示任何同情,他们只会把她们当成罪有应得的败德者。就算受到关注,侥幸打赢官司,她们今后的人生永远要在别人的白眼下度过!我的养父母就是因为这样,才一直把这件事情隐瞒下去。我知道他们是为了我好。”

“那就是你纵容恶人的原因吗。”潘冷冷道,“那种人只会越来越大胆。你可有考虑过,如果下一个受害者还是你呢?又或者,下一个受害者就是你最好的朋友呢?还有没有可能,下一个受害者就是你未来的孩子呢!”

“别说了,别说了!”蝶侍抱住头,痛苦的蹲下身去,缩成一团。

“你对恶人的放纵,就是对其他善者的犯罪。”潘如是道,“不管你怎么看,这件事情我潘多洛管定了!我会让那个人渣付出代价的。”

“对了,”在走前潘拍拍蘼荼的肩膀,“蝶侍经常在我面前提及过你。她说她因为有你这样的朋友而感到自豪。”

说罢,她又叮嘱了几句,便返回新市开始她的调查。

现在只留下女孩们在客厅。

蝶侍一言不发的坐着,蘼荼见状更是心如刀绞。

这时蝶侍突然站起:“那种感觉……那种感觉没有了……现在我感觉不到那种目光了!”

蘼荼也很惊讶,接着她想起什么般拉着蝶侍跑到原本的卧室,墙上那张第一个出现的人脸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女孩们激动的跑遍房子的各个角落,那些原本盘踞于此的面孔全都无迹可寻。

这意味着什么?女孩们不知道。

蝶侍的心情也渐渐好起来,在晚饭时,她们把晚饭端上阳台,一边赏月一边享用晚饭。初夏的微风温柔袭来。

蘼荼一直偷偷观察蝶侍的表情,怕她因为自己窥探她的梦而埋怨自己。

“对了,我现在想起今天梦见什么了。”蝶侍放下筷子,“那时我还是做噩梦了。但就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有人紧紧抓住了我的手,那一刻我觉得自己不再害怕,浑身都充满了力量,真的好不可思议……是你在那时帮助了我吧?”

蘼荼忐忑地点头。

只听见桌子一震,蝶侍紧紧抱住蘼荼。

“谢谢……谢谢你。”她泣不成声,“当时我真的好害怕。谢谢你能到我的梦中,把我从这个噩梦里救出来……”

蘼荼第一次看见蝶侍这样哭,就像一个受尽了委屈的孩子。她所能做的只是轻轻拍拍她的头。她有点恨自己太无能,没能真正帮助到自己的朋友。她只是在眼睁睁的看着她受苦而已。

哭完后蝶侍终于露出幸福的笑容。雨后初晴的天空般。

“我打算明天就回去打工。我不能再这样逃避下去了。”她说。

蘼荼看见蝶侍眼中闪烁着不一样的光芒,是她此前未曾见过的光芒。

而此刻,在她们头上的夜空一尘不染。今夜群星璀璨,月色正好。

06.想要活下去的逝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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