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猪猪彼此熟悉在我大二一段艰难的时间段,她说她就是我过得不好才找到的救命稻草,我不否认。和宿舍一位同学相处的不太融洽是次要,主要是你自认为最好的玩伴弃你而去,与跟你针锋相对的同学打的火热。同在一个宿舍下,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想躲都躲不掉,实属狼狈。她们最正常不过的日常对话听起来就像是挖苦和讽刺,句句诛心。当年敏感炸毛不懂事,别人遇到这种事会挽回示好,我高贵的自尊让我抿住薄唇,冷笑着挥挥手示意远走不送。其实自己内心会问自己是不是做的不好?她们是不是故意?要不要尝试沟通?要不要去服个软?这些话只有在独处时会扪心自问,一旦回到宿舍看到她俩刺眼的笑容就暗骂自己傻逼。即使她们后期玩倦了这个游戏想缓和关系,我都把我的个性贯彻始终,把事做绝,要玩就玩到底。
如果有人与你形影不离,突然间她不在与你相伴,痛哭流涕倒是不会,但是你的心像是剜了个一块肉,如黑洞般时时灌风,让你惶惶不得终日。像谈恋爱一样,你知道自救的方式,要找一个人来就补位。猪猪即时出现,时常陪伴。我心情不好,她会坐到旁边听我絮絮叨叨,大多都是聆听。我自责自己是不是有大问题,她会肯定的说我挺好。我会把自己伤口无所顾忌的给她看,告诉她我在意我宿舍问题,我痛恨好友的背叛,也讨厌自己的冷漠无情不懂争取,看自己在乎的朋友远去。猪猪说我有不少朋友却不知足。可能我孩子心性,想要更多只限独享,一旦别人触碰就会哭闹不堪,丢的远远。猪猪经常带我去她喜欢的地方,多静谧,海边休息的亭所,犄角旮旯的咖啡店,学校花园的石凳。我俩就坐那,不言语,看海看书看过往人群。我感激她的陪伴和真诚相待。她接受着我不想形单影只的孤单而日日相伴。猪猪说以前她一个人惯了,觉得两个人要迁就。
“你觉得你现在在迁就?”我吓了一跳
“跟你不会,跟你就像不会吵架的谈恋爱。”
我错愕,随即理解成要好。
猪猪自小没了妈妈,爸爸好像也只是为这个称呼象征性的付着责任。某天晚上在学校的人工湖旁边混着微凉的空气她提到父母而痛哭流涕,。我不知如何安慰,机械的轻拍着她的后背。我能做的也只有聆听。如她当初待我一般。
她突然转过头“你要对我好”
我点点头。
“一辈子” 我不敢再点头,觉得点头好像就要负责一样。我只是看她。
“要最好。”我依旧只是看着她没有回答。但是她好像是默认了答案。
“从来没跟别人这么亲近过,你陪我吃饭,陪我打水,一起学习。”
“女孩子不都这样嘛”
“跟你在一起不一样,会觉得等你吃饭很幸福。跟你分享心情很舒服,我可能内向,不像你们外向的人有那么多朋友,也不会像你一样肆无忌惮的向人诉说心事。我这么多年做的就是忍着憋着看着。遇到你我可以向你吐露一些真实的想法,不再怕被笑话,不再怕被讨厌。你不烦我说这些吧。” 我摇摇头。
“你可能不知道有一天咱俩从图书馆回宿舍,我就想这条路要是走不完就好了,想跟你一直一直走下去”我真的不知道是过往无数日子的哪一天。我开玩笑说“你不会喜欢我吧”
“是啊,喜欢你啊。跟你在一起就不需要找男朋友了啊。以前有男朋友的时候有这种感觉但是都会吵架,男生不懂女生啊。跟你不会,跟你就是干坐着就觉得平静幸福”
我不知道哪出了错,是我失去好友以后倍感珍惜,而用力过度的将一份友情变的含糊不清。还是她本就是个急需从外界不断吸取爱的养料的弱小孩童。以前她孤身一人,她不要,外界抑不给。现如今有个长期相处和平给她错觉的好友,她便下定决心开诚布公死命攥住。我不知如何是好,心里咯咯愣愣。猪猪却依旧如常。我的不知所措也被平淡的日常抚平。后来我在想如果螃蟹那时不频繁出现,我俩和猪猪会不会平安无事的走到毕业?无从得知。
有一种朋友的相处模式就是互损,互撕,再不爽就打。说的就是我跟螃蟹。这种相处模式极度危险,把握不得当就有裂隙。打闹经常有,矛盾时常发生。好在彼此知道彼此在那。即使有争吵,过段时间相视一笑,世界和平。那次我跟螃蟹又看不对眼了,好长时间没再亲近。某个燥热难耐的下午我躲在图书管三楼的倒数第二排书架后看书,螃蟹静静坐到了我旁边。不用看就知道她黑着脸“我最近心里难受,你陪我一段时间。我会时不时的骚扰你,直到我心情好转。”“你用的着这么直白嘛,非要弄得像彼此利用才痛快。”我抬眼瞅瞅她,果不其然她脸很臭。“你看书,别管我,坐一会我就走”
我俩闭口不提前些日子的不愉快,不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做到必要时你说我听,必要时相爱相杀。螃蟹会提着饭来找你,强制性的让你陪她吃饭。吃完饭收拾好垃圾悠悠的嘱咐你好好看书就离开。她会打电话问你在哪,晃悠到你身边玩会手机,拍拍屁股又走人了。有时会抽风扯你衣服,乱翻你书本,在你耳边吵闹直到你忍无可忍动手打她。我也会如她一样,心情不好,不知如何发泄,疯疯癫癫地缠着她,直到你推我攘的撕扯一番才能减少些心中的烦闷不舒。有人适合平心静气的交谈,有人适合“拳脚相向”。猪猪是前者,螃蟹是后者。因为我和螃蟹的聒噪,我俩的朋友关系更为广知。
本来那天中午约好和猪猪一起吃饭,我在图书馆走廊里的长椅边等她边看书。螃蟹拎着两盒西街的热干面。“我给你多放了辣椒,你保证喜欢”“那行,我就尝两口。一会我还约了人吃饭呢。”“你愿意吃你就吃,不愿吃就看我吃。你陪我坐着吃完就行。”螃蟹她平日独立的很,偶尔生活不顺心会磨人一段时间。她会让你被动接受她所有的软磨硬泡。我看她吃的香我就把我那盒多加辣的热干面打开了,然后就没收住。猪猪出现时一脸受伤,我也意识到我可能伤天害理了。我擦擦嘴把饭盒放到一边,想等螃蟹吃完再走。我们三坐在长凳上,四周弥漫着尴尬。猪猪低着头把玩着钥匙链,我坐如石雕。
“我吃饱了,你俩出去吃饭吧,我走了啊。”螃蟹保证没吃饱,她那尿性我的这盒她也能吃完,今天她自己的都没吃完,可能她觉着这份尴尬难以下咽。螃蟹走后,猪猪就开始哭。我隐约知道她为什么哭,但是我做什么都合适。我就坐到那等她哭完。“以前我觉得咱俩最好,但是现在我觉得你和螃蟹最好。”说实话,我当时觉得不可理喻。小学生的说辞和玩法让我不想有任何下文。其实后来仔细想想大了以后的我们还是在心里有所比较,但是年纪作为约束,把所有的表达压在底处。不断的告诉自己别再幼稚,做个情绪稳定,善解人意的大人。猪猪只是将内心的所想浅显易懂的说出来。我少了这么直接表达的勇气,可能也是没有让我想要拼命抓住的人。
那年似乎就是不得安宁。轰轰隆隆的声音如耳鸣般,慢慢清晰的鞋底叩击地面的沉闷声响让我从梦中醒来,意识尚不清醒,对于楼层里不断的脚步声和吵闹声,更无力探知。灯光顷刻夺势,强制让我清醒。舍友焦急的拍打着床铺让我抓紧时间穿两件衣服,地震了。这是长期冷战下来彼此之间的第一句话,昔日的感情在这一刻得到肯定。而那个与你冷眼相对的舍友则第一时间不管不顾融入楼道人群,人之本性,逃命要紧。我似是感觉到这并非是严重的地震。我等着身体苏醒,懒洋洋的翻找橱柜寻找外衣,舍友站在门口紧张的叫我名字,手里拿着我的外衣。我知道有人心疼有人关心便更不紧不慢的走向她,这是我的劣根性。在紧要关头我都如此,平日里更是仰仗着她待妹妹般的耐心嚣张跋扈,恃宠傲娇。正因如此招来了别人的看不惯和她的默默离去。归根结底归咎于我的乖张,这点我心知肚明。
我宿舍楼层居高,由于人群紧张的氛围和杂乱无章的疏散让逃出时间变得冗长,舍友一直牵着我的手大声交待我看脚下不要跌倒。我仗着她是我的心安,自顾自的打起电话让好友起床,怕她们也像我一样粗线条,迷迷糊糊不知抓紧逃跑,怕她们身边没有她们的可靠。宿舍楼外熙熙攘攘,舍友也松开了拉着我的手,我们分别混入了人群。星疏月朗,夜空静谧,被喧嚷的学生群体衬得更甚。我的外衣过于单薄,哆哆嗦嗦的靠着刚才舍友的温情来抵挡深夜的冷空气。我静静的坐到花坛上观望人群,孩子们的惊魂未定被此时的嬉笑打闹取而代之。我无念无想,直到猪猪坐到我身边。她盯着我。“你刚才是先给我打得电话还是螃蟹?”我的脑血管用来御寒而收缩凝滞,重浊迷糊的不能回答问题。猪猪抢过我的手机翻找我的通话记录,随后把手机甩到我怀里开始低声啜泣。我觉得我的角色已经不符合正常情况下的朋友,木讷的坐着,听她呜咽。看她远去。留下一句“咱们跟谁玩都行,就螃蟹不行。”
孩子们因难耐的寒冷而移步宿舍楼,好像不再担心地震问题。我依旧坐那思忖着那句霸道而毫无逻辑的话语。咱们?咱们是谁们啊?想着想着有些气急败坏。人啊,就是贱兮兮的,有人偏爱你,包容你不知珍惜。有人已经超出常理的跟你索要,你却依旧让步。这就是吃死谁和被吃死的问题。我开始跟螃蟹摊开来说。
“你以后少来找我吧。”
“哦,行,我和她好像气场就是不和。”螃蟹撇了撇嘴。
“你说谁。”
“猪猪啊。”
我一愣。也许她俩可能一直风起云涌,而我只是看到了表面的风平浪静。
有时妥协并非能解决问题,只是在拖延事发的时间。后来我和螃蟹的偶尔见面也会让猪猪不满意。我没出息的再次让步,跟螃蟹讲明不再见面。我知道我过分的不可理喻,不敢抬眼看螃蟹。螃蟹风淡云轻,故意笑得猥琐“咱俩心里有彼此就行,可以眉目传情。”就这样我推开了螃蟹。
有些人就是做什么都满足不了她。以前我是施害者,世道轮回,现在我是受害者。猪猪觉得我委曲求全的样子已经不再是我,或是我也因为她的蛮不讲理而面露苦色。她看似大度的允许我跟螃蟹正常相处。也要求我不要再找她。我依旧没脸没皮的试图解决问题,最后还是无力招架这烦闷的琐事。猪猪最终推开了我,我没有再顺势拉扯,为我俩如履薄冰的关系争取一星半点。
我有把所以事情变得糟糕无比的能力。舍友在地震发生后想缓和关系,我依旧不冷不淡。我做不到冰释前嫌,能做到的就只有让我不知好歹,小肚鸡肠的形象屹立不倒吧。我处理不好这一切,可能也是我该得。最终我讨厌的形只影单重新归位,不同的是我也知道了这是成长的必要程序。图书馆三楼墙壁上时常投有我孤零零的背书暗影。
某个燥热午后,有人还是会提着半个西瓜,拿着两个勺子强制性的与你分享。依旧不提往事,你说我听,相爱想杀。一段关系里的过度索取,过度施舍会使感情变深,同样也会因用力过度而半路夭折。倒不如挑明彼此的利益关系,需要时相伴,不需要时独处,也可以做到细水长流,长长久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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