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济南

文/郑艺 

英雄济南

　　土耳其诗人纳其姆.希克梅特说过：人生有两件东西不会忘记，那就是母亲的面孔和城市的面孔。

        这话说的过了些，世上没有任何可以跟母亲相提并论的事了。但那些走过、住过的城市，无疑跟你的生活有了交集，虽然大部分可能只有一面之缘，可你因此便可能就记住了这张面孔，这张城市的面孔。

英雄济南

　　第一个想说的城市便是济南。

        其实也就是在2009年的暑假带闺女在济南住过三、四天，但从感情上总觉得济南像是一个老熟人，没去过之前就是，而且，岂止是济南，整个齐鲁大地都感觉像是一个早就认识的朋友似的。     

        火车抵达济南站是凌晨0：30，一大一小两个女人这个钟点到一座从没到过的省份和城市，总是要做些准备的。出发前，我在网上订了离车站最近的一个宾馆，在跟服务员确定地点的时候，她告诉我宾馆的位置：出火车站，回头就看到了。这句话很是让我不解：出火车站回头？看到的那不还是火车站吗？等晚上到了济南出站一回头，我和闺女相视而笑，还真是回头就看到了，不信？您可亲自实地看看，呵呵。

英雄济南

　　就是这样一个连车站都搞不清是什么样子的完全陌生的城市，我问自己，是从何而来的熟悉感呢？   

        第二天的第一件事，便是直奔解放阁，在那里，记录了一段血与火的历史，见证着为济南解放流过的热血。     

        对军人职业，我一直有着无比的向往，对战争故事也有着极大的兴趣。我们单位有个领导在退休欢送会上总结工作经历时说，他此生一大遗憾是没有当过兵没有当过工人。这位领导退休应该有小十年了吧，或许他自己也不一定记得说过的这句话了，可我却清楚的记得，因为，我一直也很为自己没有当兵的经历懊恼，这应该跟我出生军营有关，也应该跟我们那个年代对军人的集体崇拜有关吧，从小到现在，我一直对近代战争特别是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很有兴趣，而济南战役正是拉开了解放战争进入战略决战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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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47年8月，刘邓大军千里跃进大别山，解放军从战略防御阶段转入战略进攻阶段，战争引向了国统区。1948年春夏之际，有三座省会城市被列为我军的进攻目标：华东野战军粟裕部作战范围内的山东济南、东北野战军林彪部作战范围内的吉林长春以及华北军区徐向前部作战范围内的山西太原。中共将目光投向了济南。当时的济南，是津浦、胶济两铁路的交会点，是连接华东、华北地区的战略要地，在蒋jieshi心中，济南是位列南京、天津和徐州之后，第四个重要的大城市，蒋深知"济南稳则徐州稳，徐州稳则中原稳"。而镇守济南的正是当时的山东省政府主席兼第二绥靖区司令官王耀武。王耀武，那可是国民党军的一代名将啊，四十多岁以上的人一定都看过电影《红日》，也一定都记得电影中在孟良崮战役上被我军全歼的蒋的王牌部队整编七十四师和那个师长张灵甫吧，抗日战争时期，王耀武就担任过整编之前的七十四军军长，七十四军几乎参加了自淞沪会战后所有华中华南的各大会战，多次立下了重创日军的重大战功，王耀武和张灵甫这些人在对日作战中真的可以说是不怕死的英雄，我看到过一个资料，当年田汉等人还写歌歌唱过王耀武和他的抗日铁军呢，王和张俩人还都是大帅哥，看当时的照片，那可真是英气逼人啊，可惜在解放战争中，他们把枪口对准了人民，张灵甫在孟良崮被我军击毙后，应该也是念及他在抗战时期的功绩上吧，我军还是给了他将军的待遇厚葬了他，当时他的被俘的部分部下也被允许参加了他的简单的下葬仪式，据说他们是跪着哭送他们的师长的，说来，不论是不是敌人，一个军人最后战死沙场就是作为军人的最高荣誉。彼时王耀武指挥有3个整编师部、9个正规旅、5个保安旅及特种兵部队，兵力约10万。同时，其南面徐州附近还驻扎着3个机动兵团约17万人，一旦济南受到攻击，他们随时可以北上增援。另外， 9月初（一说是8月上、中旬），蒋jieshi得知华野开始向济南方向云集，又先后紧急空运济南2个旅。那么，我方，华野的作战方案是"攻城打援"，部署上，以足够的兵力攻打济南城，即以占总兵力的44%弱约14万人的6个半纵队组成攻城兵团，由许世友、谭震林指挥；以总兵力的56%强约18万人8个半纵队组成打援兵团，由华野代司令员粟裕直接指挥。32：28，我军在人数上就占了优势。9月16日午夜，济南战役正式打响，血战开始了。我军官兵作战勇敢，国民党军也是拼死抵抗，战斗异常激烈残酷，特别是攻打商埠和内城，火车站、邮电大楼，那都是硬仗，我军也好，守军也罢，都有不少让人难忘的战斗故事和官兵。为了解这段历史，我曾翻阅了一些描写国共两军的书籍和战争回忆录等，我军自不必说，英勇顽强，而其中国民党守军的表现也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有个叫刘炳昆的国民党团长，他是王耀武的老部下，顽强固守邮电大楼的部队就是由他指挥的，他的部队就是蒋空运到济南的整编七十四师一七二团的那7个连，刘炳昆到达济南后，王耀武把蒋送给自己的"中正"佩剑送给了他，这让他很是激动，当解放军攻城部队终于冲进大楼，在楼梯和各个房间开始最后的清剿时，他们发现了在敌指挥部正中央的大桌子后面，椅子上垂头坐着一个人，腹部和头部都已受伤，胸口插着一柄短剑，血流了一地－－最后时刻，刘炳昆用那把"中正"佩剑自杀了。一直以为只有共产党领导的军队才有的英勇顽强，在国民党军中也有，这真是让我没有想到，想想过去的文学影视作品把国民党军队描写的都是怕死的草包或者是不堪一击，是挺可笑的，倘若对方真是个草包，赢了也没啥光彩的嘛。经过8天的激战，9月24日，华野占领国民党军第二绥靖区司令部，攻坚战役胜利结束 ，济南解放了。4天后，化装成老百姓逃跑的王耀武也被抓获（前一段偶然得知电信公司有一员工的父亲曾是王耀武的司机，啥时能找他聊聊就好）。为纪念济南解放，1965年， 在当年解放军进攻济南时的攻城突破口处，建起了巍峨壮观的解放阁。       

        走上61级台阶的台基，便看到了陈毅元帅题写的"解放阁"三个鎏金大字。解放阁共三层，屋面采用黄色琉璃瓦顶，三层飞檐翅角精美参差有致，整座建筑造型，以"三角形"构图，体现了纪念建筑的永恒、稳定、雄伟、庄严，整体挺拔而俊秀。阁外台基上安装了灯光设施，据说夜间灯光璀璨，解放阁更加光彩照人。 登临解放阁内部，各层分别设有济南战役的各种纪念展馆，有指挥战役的全程回顾文字，有标识战役进程的沙盘地图，有高大的英雄群像塑雕，有陈列的战役革命文物，还有镌刻着战役中壮烈牺牲的3764位烈士英名的贴壁纪念碑，内容丰富深刻。看着这些，我心潮起伏，想到性格果敢些的闺女比我这犹豫磨叽之人更适合当兵，又再次对闺女提出了高中毕业报考军校的愿望，闺女问，要是打仗了怎么办，我说，服从是军人天职，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当然是送你上前线了。这样的对话不是第一次了，在家里也有过，自然是遭到了全家的一致反对，认为我太理想化太不现实了。其实做父母的可能都会有让孩子实现自己没能实现的理想的想法，只是我的想法或许是不着调了些，得不到家人孩子的认同，也罢，就把我各种军人情结英雄情结统统放在心里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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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济南以"泉城"而闻名，泉水之多可算是全国之最了，据说大大小小共有七十二泉，趵突泉为首，唐宋八大家之一的曾巩为其定名，是济南的象征与标志。它在市中心位置，离我们住的地方也不远，美美的午睡了几个小时，起床，和闺女慢慢地蹓跶过去。途经一所小学校，不高的围墙黄底红万字格，颇具古风，墙上镶嵌着一年二十四个节气图和济南古代名人小像玻璃画框，显示了齐鲁大地深厚的文化底蕴。一进趵突泉公园，很醒目的就看到了"千古第一才女"李清照纪念馆，易安居士是济南人，诗文皆工，尤擅词作，前期清新自然的闺阁风，后期悲伤哀愁的故国情，婉约动人，是我非常喜欢的词家，只是纪念馆很是一般，并无特别可叙之处。来到趵突泉，只见泉中三个眼突突的向外喷涌着泉水，时大时小，很是神奇，更有乾隆皇帝御笔"天下第一泉"及"观澜"亭在侧，吸引众多游客纷纷拍照留影。公园内，还散布着金线泉、漱玉泉、杜康泉等三十多个名泉，漱玉泉边是李清照的故居，因有文集《漱玉集》而得名，而杜康泉不知跟杜康酒会不会有什么关系。园内小桥楼阁甚多，泉池里也都养着大大小小的各种鱼，其中一个泉池中游着条硕大的鱼，几乎有近两米。那时已近傍晚，游人不多，倒有不少附近的居民，老人妇女的，带着些孩子在浅浅的水中嬉闹，非常的悠闲。就在离人不远处，几只麻雀正在觅食，有一只吃的估计是特别饱的，鼓鼓的肚子，撑的比别的麻雀大了有一倍，惹的闺女一个劲儿的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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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解放阁隔着一条护城河的，还有一个名泉叫黑虎泉，因水声轰鸣若虎啸且洞卧巨石形似虎而得名，后来我们还去了另一名泉五龙潭。在这些以泉命名的公园内，风景秀丽，泉眼众多，我们到时都是下午四五点后，夕阳西下，泉水在夕阳余辉的照耀下水光潋滟，煞是好看。这时，会有很多的市民，老老少少的拎着各种瓶子啊水壶啊桶啊什么的，欢欢喜喜的到泉眼边排队打水免费饮用，据说泉水水质甚好，我和闺女特地让取水的市民给我们尝尝，果然清甜可口，他们说每天他们都会来取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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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还要说说大明湖喽。自从电视剧《还珠格格》热播后，每个说到大明湖的人，总会想到那句话：皇阿玛，你还记得当年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吗？如今，大明湖畔自然是不会有夏雨荷的身影了，我们到的时候是夏季，"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山色半城湖"恰好是当时大明湖最真实的写照。沿湖的水泥道虽然少了点自然的气息，但路边的高大柳树枝迎风摇曳，湖面盛开的荷花亭亭玉立嫣红点点，微风荡起湖上层层的涟漪，为大明湖增添了婀娜的风致，倚着湖边的围栏，母女俩躲开游人，静静地听风听涛听花开的声音，或者，看看公园里的各种主题展馆和那些爱四处题字的乾隆皇帝的碑刻，漫步亭台楼阁寺、曲径拱桥等或新或老的园林建筑，再租艘快艇游湖，看大风吹乱闺女的头发，真是好不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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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千佛山作为济南三大景观自是要看的，虽然只对秦琼曾拴马的唐槐亭有点映像；芙蓉街小吃自是要吃的，虽然实在并不怎么好吃，反而是宾馆附近的一个小吃店，里面的排骨饭甚得挑食的闺女青睐，一连吃了两次，还有逛街购物的，就不一一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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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次打的回宾馆，总爱跟的哥聊聊，济南的的哥们并不健谈，但对自己生活工作的这个城市还是满意甚至是很有些热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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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家两三个月后，第十一届全运会在济南举行，电影《红日》主题歌《谁不说俺家乡好》唱响开幕式，听着从电视机里传出的歌曲，想起在济南泉城广场上看到的，每天点灯时分，都会有众多市民聚集在广场，伴着同样的音乐载歌载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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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呀，这片土地是中华民族母亲河奔腾入海的地方，是传统儒学孕育诞生的地方，更是千万齐鲁儿女用小车支前推出胜利、用生命打下共和国江山的地方，他们理应享受更加美好的生活。

                                            201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