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
8岁,三年级是还能乘坐校车的最后一年。在车里有和伙伴们数不尽的小秘密与默契,例如我们会在放学的时候买上一包小零食,在回家路上分享,在分享的同时还要躲避老师的搜查。
有的人比较随意,零食很快就被瓜分完毕。有的人就比较抠门了,他会先给大家都发一根在手里,然后就会说,“我们来比赛,看谁能把这根含在嘴里最久。”
奇怪的是,当时还很天真的我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怪异的地方,还真的很努力地把它含在嘴里,不过美食的诱惑太大了,往往不过多久我就会忍不住狠狠地咬上几口,再满足地把它吞下去。
四年级的时候,零花钱很少,除了每天两块钱的往返车费外,母亲就只额外给了五毛。其实对于一般的需求来说,放学路上买一包小零食也是够了,但是我不知从哪一天起,开始觊觎公交车站旁的凉面。
那是一个中年妇女摆的小摊子,但味道很好吃。可惜的是一碗凉面要3元,一天只有五毛零花钱的我要坚持一周以上不买零食,我自己把它称作一场“存钱的冒险”,当然这对于我来说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所幸的是,整个小学生涯,我还是有一两次成功过。所以其他能吃上凉面的时候,要么是父母在身边,要么就是我突然获得了一笔巨款。小学觉得钱很神圣,且不说十元,光是拿到一张五元,我就能激动地盘算半天,总是周全地计划,把每毛都花在刀刃上。
所以当时班里有两个很有钱的同学,他们每天都有十块的零花钱,在我看来,他们简直就是过着无所不能的生活,想买什么买什么,哪怕超支了也丝毫不用担心,因为他们的父母很随意地就能再补上新的。
小学时候另一场“冒险”在周五放学,那一天不用再担心需要回家做作业,父母也会很宽容地准许你晚到家一两个小时。于是我们几个住在一起的小伙伴就相约走路回家,带上各种“干粮”,那时候家乡小城还在各种建设,我们就会专挑那种满是泥泞陡坡的路回家。
在路上可以看到不停运转的挖掘机,八个轮胎都沾满了淤泥的大货车,有时走到了偏僻的小山上,还有蜜蜂蝴蝶作伴。现在想来,竟丝毫没有感到苦累的记忆。甚至在我所有的小学记忆里,自己都是一个蠢蠢的、傻傻的又充满活力的人。
2
15岁,初三上学期的我还陷入在成绩持续下降的困境里,自己却似乎没有一点焦急,还全身心地沦陷在游戏中,我会相约同学一起制作游戏的番外篇,成为我自己设计的无数纸上游戏的一员。在初三我也终于实现了自己完整地制作一期杂志的梦想。关于制作杂志这趟“冒险”,我永远也没有想到,它会在若干年后死灰复燃。
最初对杂志感兴趣,其实在小学就有了,翻看小学毕业的礼物,我最好的朋友给我留下的话是:“希望你以后可以实现你成为一个杂志主编的梦想。”我竟也不知道小学的我是一个喜欢打嘴炮的人。
在小学的历史遗迹里翻箱倒柜,只有那一款款“满含诚意”的纸上游戏,一部部滑稽可笑的原创漫画,一本本半路夭折的幼稚小说,丝毫没有杂志的影子。可能也是因为朋友的那句话,我到初中时,对杂志起了更大的兴趣。
在初二野心勃勃的我动用了整个班级的文艺资源,想要开创一本“专业、正式、浩大”的杂志,我找到了最优秀的画师为我绘画杂志里的插画、文章封面等等,又向多位优秀的“作家”约稿,刊登上他们的散文或连载小说,甚至还有精心打造的班级漫画。几乎半个班的同学都在我激情澎湃的号召下加入了杂志的制作。
每到放学的时候,我都会将一张张规定好内容的纸分发给各位同学回去继续创作,我也在日日夜夜挑灯夜战、调控进度。直到有一天,唯一的画手女生累倒了,在她无奈罢工后,几乎一切都兵败如山倒,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已经制作了近乎一半的杂志就在浩浩荡荡地声势中夭折了。
所以在初三的时候,为了圆满抵达杂志这场冒险的终点,我深刻地汲取了初二的教训,又摒弃了多人共同制作这种不太靠谱的方式,一个人做完了一本简单的杂志。对此,我很是满意,也愉快地以为这场冒险已经走到了终点。
初三的冒险断然不止是这些关乎艺术的东西,令我印象最深也最怀念的还是那一段四人同行的日子。
每天下了晚自习回家,我和三个朋友都会一起在学校附近的街道逗留,或是在奶茶店点上一杯奶茶坐着聊天,或是在面馆吃上一碗香气满满的面,如果心情好、兴致高,再走远一些,点几串烧烤或是麻辣烫也是不错的选择。临别之际,有时候聊天不愿停止,我们会说:“下一辆车吧。下一辆车吧。”
终于终于,我回到了家,又会心安理得地接受父母的批评。
“为什么又晚回来了半小时?”
我可能会很老油条地随便编个理由,“今天公交车又堵了。”或者是“今天这个车有毛病,等了好久才来。”
到了后面我可能就坦然了,会理所当然地说,“和朋友聊了会儿天。”或者”吃了碗面。”
我也不知道那时的自己为什么会对本已恶劣到极致的生活如此心安理得和顺从接受。
或许是那些温暖的人所给予的力量吧。
3
在大学的我,没有想到自己在杂志这场冒险上,会摔得头破血流且毅然前行。
在此之前先要介绍一个人,她是我高中最好的朋友之一,我们考上了同一所大学的同一个学院,进入了同一个部门,我们一起共事,在大二共同创立了同一个协会。
事情很简单,大一的我因为杂志加入了原本并不想加入的学生会,大二杂志作为一个社团从原来的部门里独立出去,我和我的朋友成立了第一届杂志编委会。同年,我们因为工作而绝交,她带着另一个主编中途离开,只剩我一个人支撑。
现在的我已经无法刻骨铭心地写下那一年的岁月,我只记得,当时的自己,脸上没有笑容,整天都忧心忡忡。也是从那时开始,我发现抑郁与阴沉又找回了自己,我失去了阳光与自信,我终日阴霾。当然我想,她也是同样。
而杂志编委会这个可怜的协会在第一学期也并没有因为主编们的厄运而被命运有所眷顾怜悯。原定的纸质印刷取消,改为电子发行。于是在一年内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化为了泡影。于是我们只得挣扎着发行了几期费劲心力却无人观看的电子杂志,同时伴随着无休止地争吵,在第一个学期结束后,她离开了,只剩下我一个人。
这一切在第二学期开始好转,我们又机缘巧合地得到了发行纸质杂志的机会,于是花费了一整个学期的努力,在最后关头,我们整个团队总算是制作出了梦寐以求的纸质杂志,它的反响很强烈,每个人的评价都很高。
如今我的杂志冒险还在继续,虽然大三的我已经退出了主编这个位置,却也依然会献出自己的力量去提供资源支持杂志的运作,也会时不时地参与他们的例会,为团队发展提供建议。
但真要说到大学新开始的冒险征程,那就涉及到了人生。
对专业没有自以为是的兴趣,其实我知道那只是为自己的懒惰找的借口。想要努力学习却又被其他更感兴趣的行业吸引。一边尝试着几乎不可能成功的文学,一边又想在公众号爆发的末尾加入这个战局。
但可笑的是,我竟然是一个连逛贴吧都几乎不会回帖的潜水党,渴望恋爱却连在交友软件都不敢放照片的胆小鬼,我其实根本就没有踏进过互联网的战局罢了。
如今我在“迷茫”这个冒险之旅里挣扎,我拼命折腾,不愿自己平凡。
我不愿自己平凡。
我不愿自己平凡!
所以我依然可怜地相信我会走出去,并且飞翔。
《十五岁的少年》 Episode2 冒险
敬请期待后续......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