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前期,在召南国的一个小江边,一位白衣女子在江边徘徊,她满脸忧愁之色,时而仰天长叹,时而凝视着波澜壮阔的江面。曾经她最爱的那个夫君,也是这样乘船归来娶她。洞房花烛之时也曾“交丝结龙凤,镂彩织云霞。一寸同心缕,百年长命花。”她曾经天真的以为,此后的时日,他们必将携手白头,谁知那次他省亲归来后,从日出东山,到日暮西岭,月上西楼,始终不肯对我说一句话,看来他是变心了。女子心里悲伤地想:“我为了你,心痛得一天天的吃不下饭。可后来你却独自乘坐小船悄然离去。此后的时日我夜不能寐,辗转反侧,心乱如麻,往事蜂拥聚于心头。也许你的新人可爱如花艳,怎如你我故人结发情深意长。这天上的行云也有返回的时候,你若心有记,就回到我身边吧。”这心中万般愁绪无法摆脱,只得将所有的愁情悲慽化成一声长叹,不知不觉间泪如雨下,歌自心中出:
江有汜,之子归,不我以。不我以,其后也悔。
江有渚,之子归,不我与。不我与,其后也处。
江有沱,之子归,不我过。不我过,其啸也歌。
《江有汜》这首诗的女主人公是一位商人妇。古代有一夫一妻多妾制,商人在经商的地方娶了妻或妾,离开江沱返回家乡时将她遗弃了。她满怀哀怨,唱出了这首悲歌以自我安慰。诗中的“之子”,是古代妻妾对丈夫的一种称呼,与《卫风·有狐》的“之子无裳”的“之子”一样。从诗中写到的“江”、“沱”看来,产地是在召(岐山,周初召公的采邑)的南部、古粱州境内长江上游的沱江一带。
诗中没有对丈夫有过一个字的描述,但我们却从她的话里感受到了丈夫一位薄情郎。在三章诗中,那弃妇分别用“不我以”、“不我与”、“不我过”来诉说丈夫对她的薄情寡义。“不我以”,是不一道回去;“不我与”,是行前不和“我”在一起;“不我过“,是有意回避,干脆不露面。丈夫对前妻的感情上是如此吝啬,做的是那样地恩尽义绝,无需再添加笔墨,其薄情薄意已如画出。
诗中的女子预言丈夫今日的背弃行为,日后必将在感情上受到自我惩罚,这就是各章结句所说的“其后也悔”、“其后也处”、“其啸也歌”。值得注意的是,丈夫将受到的感情上的自我惩罚与他背弃自己妻子的行为之间的对应关系:“不我以”引出“悔”,“不我与”带来“处”,“不我过”导致“啸歌”。其愈是绝情,其后果也就愈加严重。可事实上,那男子在感情上并没有引起任何震动。对于理解这首诗来说,重要的不在于弃妇的想象是否会成为事实,而是隐藏在背后的女子思想感情的复杂性。女子设想男子日后会后悔今日的背弃行为,其中就隐含了弃妇对于夫妇关系重归于好的企盼;预言故夫今日的轻率必将招致日后的痛苦,这又泄露出女子爱极而生恨的报复的心态。也许这并不是她的本意。由此决定了这首诗风格上的特点,既一唱三叹,极尽缠绵,又柔中见刚,沉着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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