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关于陈典寇的死亡众说纷纭,有人说陈典恩当这个掌门名不正言不顺,诸如以前跟着陈典寇等人,又有人说陈典恩的掌门理所当然,长幼有序,如今陈典寇仙逝,理所应当的由陈典恩继承掌门。
故而须弥山的体系大致可以分为两大派,一伙儿是跟随陈典寇出生入死效犬马之劳的旧系,基本不过问政事。一伙儿是受陈典恩的赏赐,博的大官的。两派都抖得甚是厉害,虽然说旧系不过问政事,可是旧系对新系的政治制度,不服从,不理会,一副完全不在乎的样子。柳芳、慕紫、范夏以及韩玉尔毋庸置疑跟随了新主。
流云、以及隐去的陈子诺钟一默姑苏琉璃等人选择了与陈典寇此等旧系,不过他们却不会大张旗鼓的像其他旧系一样反抗新派。更多的是保持了中立,选择了中庸的态度。
其实在从霍魅之界出来以后,他们就种下了祸患。姑苏琉璃跟着钟一默一行人出来,而后霍魅王也跟着姑苏琉璃出来了。
霍魅不动声色的潜入陈典寇修行的地方,告诉他,原本他只是一条青龙,后来醉羽死掉,青龙气数将近,幻化成弥云。青龙的这一口仙气落入人间须弥山顶。也就是现在的陈典寇。
霍魅用蛊惑与心系天下苍生的口气告诉陈典寇,如果他死掉,还青龙之魂,那么醉羽将会重返世间。魔界便不会肆意妄为。天下苍生也不会受此颠沛流离。而付出的代价只是很少,那就是陈典寇死掉。
陈典寇也并不是不知道,他始终知道自己是要离开这个世界的,醉羽迟早是要回来的,但是他却不知道这一刻却是这么快。
霍魅的话能算作是导火索吗?或许是吧!
用科学的态度去思考问题,霍魅于情于理都是合适的,舍小我,保全大我。也就是说,依据陈典寇的性格,肯定会为了就天下苍生而自我牺牲,不但可以使天下免于水火之灾,而且陈典寇还可以的到一个为苍生而死的名号。
可是于人文的角度来说,她自己也不过是为了一己私欲,使醉羽复活,继续做醉羽眉间一点朱砂。
一代须弥掌门陈典寇从此就销声匿迹了,他的名字偶尔会被陈子诺念叨起,可是这也已经是过往了。陈子诺起先还天天流泪悲痛,再后来,偶尔提起陈典寇还有一些伤感,日子反反复复,他就算口里天天念叨着陈典寇,也再找不出那些悲痛之感了。
在陈典寇去世的一年,陈子诺曾上过须弥山,那道石门依旧,蛛网依旧。他用了将近九成的气力大开石门,看见陈典寇正襟危坐,眉毛上凝结了许多霜,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也长了胡须,连胡须都凝结了霜。
洞内生长了许多喜欢寒气的虫子,在他的白发上爬来爬去。
冰玉的案几上,有一张纸,该是陈典寇写给陈子诺的信。内容大致如此:
“吾徒子诺,为师先走一步,须弥山众弟子还要你代为照看,须弥弟子姑苏(姑苏琉璃)乃神人,切记多教导,协助你师叔打理须弥山。为师当年在树林里遇见你,即使天意,也是缘分,如今你我缘分只能如此,切勿悲苦。”
陈子诺左瞧一瞧姑苏琉璃,右瞧一瞧姑苏琉璃,那里就是神人呢?不过现在相比较以前,姑苏琉璃倒是出落的更加落落大方了。
是啊,陈子诺都没有仔细的敲过姑苏琉璃,她居然都换了副模样,绫罗青衣绸缎,蓝色的发束,如此清明,如此透彻。该是世间数一数二的美人呢!
她该是怎么样的人呢?
一般人长得漂亮,人品就好不到那里去,或者人长得飘亮,就有一点自负,还仗着美貌到处招摇过市。又或者,人长得飘亮,才气不就下去了么?又或者人长得飘亮,大小姐脾气见长,生活不就不能自理了么?但是这些都不用担心。人长得飘亮,后天的才气人品善良通情达理都是可以培养的嘛!
就比如姑苏琉璃,人长得漂亮,生活也能自理,待人也善良随和,才气也不少。可倒还是缺少了一样,就是太优秀了么,居然都没有人敢喜欢她。或许是喜欢了也只能暧昧么,倘使明目张胆的告诉姑苏琉璃我喜欢你之类的,以姑苏琉璃那么优秀的人,拒绝了怎么办?以后还要不要做朋友了?
而此时,另一件事情却发生了,主尊柳或魔性大发,从谷风雪崖口坠落直下,他毫无知觉的一边受着大地的阻力,一边往下掉落,从云层深处跌落。
影一一路过远远的看见天空一袭紫衣掉落下来,如此懒洋洋轻飘飘地方的掉落下来,她一个箭步飞上去接住,同柳或一起缓缓落下。柳或救这样深情的望着影一一,而影一一却双目注视着远方,她的眼神偶尔有一点空灵,忽然就黯淡无光了。
影一一将神志混乱的柳或带到她的居住地,那是别有洞天的一个地方。远远的看见一处院子,看似破烂不堪,进了院子,便出现了一顶茅草屋,茅草屋后边是一大片森林看似摇摇欲坠,影一一带着柳或推开了发出咯吱咯吱响声的破门,屋内蛛网遍布,好像并没有什么人居住。
从茅草屋的侧面大开另外一扇门。便又有一种桃花源的样子了。
一架秋千随意的搭在门外的屋檐下,摇摇晃晃,秋千上布满了奇花异草,在向前看几眼,好像是一个很精心设计的小屋就出现在人们眼前了,门帘斜搭在门槛上,卷上珠帘,一道屏风挡在客厅的正中央,上面没有什么山水鸟人。
只是一幕淡蓝色的瀑布,好似从天而降,不知水从何处来,也不知道它流向什么地方去。其实她的屏障和她的房顶以及地面都是一体的,所以看起来好像是水流无尽的样子,不知从何处来,也不知流向何处去。
往左,便是几台砚台与纸币,寥寥草草的写了几个字,不成一家。
往右观看,不过是摆了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千年羚羊犄角,百年黄鱼骨骼,草原狼牙,鸡血凤尾石……,都安安静静的躺在蓝色的玻璃下面,像是被珍藏了许久似的。
往左或者是往右,都望不到头的,房间富丽堂皇,奇珍异宝无数。然而房间左右两边
关于太子长琴的那把古琴,她好像放的很随意,不像其他的那些物品那样仔细珍藏,如数家珍。而是随意的放着,太子长琴本名便为长琴,而它的琴也叫做长琴。
长琴横卧在桌子上,好像被废弃了似得,而影一一却出门一直不会忘记带她。
走进屏风后面,一张水晶般的大床立在窗口,她的窗子上没有贴窗纸,风一吹,外面的树叶就会飘进到她的床上来。
影一一从来不住床,她总喜欢掉在门外的秋千上,睡觉或者发呆。
影一一扶着柳或走过屏风,将他扔向自己的床上,柳或瘦弱的身体跟随者床颤抖了几下,他的头发淹没了他的头和眼睛,斜刘海乱飘着,浑身无力。
柳或得病用现在的术语来说,就是间接性的休克,过会儿就好了。
影一一的房子从外面看及其矮小破旧。但是里面却很大。只是因为四周森林密布,别人难以看到里面有这么宽阔的地方,久而久之,就被旁边的树林越发圈到里面了。柬埔寨吴哥窑也类似于这样,只不过被人发现了。倘使几千年以后,如果影一一的这座房子也被后人发现,可能旅游价值、经济价值、观赏价值和艺术设计上的美也不亚于吴哥窑吧!
若是一曲流歌在,命不中岁人不同。
过了三四天,柳或才缓缓的回过神来,他缓缓的从床上站起来,不忘随手拿着自己的扇子,他侧卧着。孱弱的身体里显示着一丝妖娆。
听见屏风外面有琴声,而这种琴,是他以前在以为故人那里听过的。长琴——不错,就是长琴。
他带着瘦弱的身体快速的穿过屏风,霎时间就站在了影一一的眼前。他看见一袭素白衣服的女子弹着亲,听着这琴音,多多少少感觉到她的孤独落魄以及骄傲。
“此琴何来?”
影一一缓缓的抬起头,盯着他继续弹琴“你不好好听琴,问这些不相干的话做什么?”
柳或伸手变出一个躺椅,和他在谷风雪垭口的躺椅一模一样,顺势躺上去“只是好奇?”
影一一继续保持原来的动作,“哦?好奇。倒是说来听一听。”影一一将食指全部放在琴弦上,琴音止,四周寂。
柳或回忆起当年他年少无知,曾游历人间遇到一位老人弹琴,他自己不符,遂自己也支架弹琴,和老人一比高下,渐渐的他魔音四起,扰乱了许多的村民,趁村民都赶来之迹,他和老人赛琴,让村民作为评审,他以一票落选老人,后不复谈。
他此生弹琴从来没有输过,唯独居然败在了一个老人的身上,羞愧难当。后来,他再也没有听过如此美妙的琴音。直到影一一的出现。
影一一听完他的故事,“哦!”了一声,继续弹她的琴了。
“你怎么这么淡定?”柳或心里多多少少有一点压抑,影一一为什么不训斥她一顿呢?或者安慰一下他呢?正常人百分之九十九都会这么做的,可惜他失算了,影一一就是剩下的百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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