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峪梁上的野菊花

沙峪梁上的野菊花

杨惠卿

10月4日上午，还是国庆、中秋放假期间，在值班领导赵书记的带领下，我们一行三人来到了分公司管内最艰苦的沙峪工务作业组，察看过节期间设备稳定及员工过节生活情况。

虽说国庆和中秋刚过，农历时节也才过了秋分，但是在晋北高原也确实是到了“还暖乍寒”的季节了。车行在108国道上，极目向两边望去，田地里前几天还绿茵茵的庄稼没几天就变成了黄颜色的了，就是路边的大树也有了参杂不齐的黄叶子，而且在西北风的作用下，零零落落地掉在了地面上，和远处的田野连成一片，一眼望不到边。也难怪人们都说，这秋天就是个金黄的季节。

下了108国道，向东转弯走上了通往沙峪工务作业组的便道，没多少时间就进了沙峪沟里，作业组就设在离线路不远的沟里。由于路不好走，车就慢了许多。这时，赵书记指着两边山坡上说，你知不知道山坡上的那种蓝色的叫什么花。我想也没想就说：我不知道。赵书记着重地对我说，这是菊花。前面不远就是沙峪工务作业组的院子，赵书记进了院子，而我则爬上了不远处的小山坡上。

这里的山是晋北忻平盆地的北边缘，属于恒山山脉，与其说是山倒不如说是丘陵更真实，更准确。我站在这个大约35°的山坡上，认真仔细地看看这种蓝色的叫做菊花的小野花。这里的山没有像南方的山那样茂密的植被和森林，远远望去就是光禿禿、灰蒙蒙的，在夏季里由于阳光充足，再加上有雨水，山的表面上就能生长出一些小的野草和花之类的植物，但是一入秋，加上接二连三的霜冻，这些生命力本来就十分脆弱的小生命就再也适应不了气候的凌辱，早早就被寒风扫成了残枝败叶，躲在了沟壑里。但是，在我眼前的这个山坡上，却在这光、灰、白的底板上间或有了点点蓝色的点缀，而使得这个小山也显得生机勃勃。我蹲下来，仔细看着这随着秋风左右摇摆的小花。虽说经过几次霜冻，这些菊花的叶子有的发了黄，有的卷了起来，可是花朵却十分坚挺，甚至艳丽，以致远望就像是一颗颗蓝色的珍珠一样，给这一座座荒野的小山以少有的灵气。

说实话，我对花不感兴趣，对花的知识就更少了。总感觉花就是用来“锦上添花”的。相对而言，对菊花也多少知道一点，也是从一首唐诗了解的，这就是唐代农民起义领袖黄巢的《不第后赋菊》：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有名俗言叫做：春花秋实。也就是说，是花一般都是在春季开的，而到了秋天则是收获果实的季节了。但这菊花不同，它是开在秋季。“百花谢了一花开”，显出了与众不同的性格。北方的秋天是个忽热忽寒、或风或霜的时节，不要说是花，就是树木都经受不了这气候的打击，一棵棵脱下了绿衣低下了头。也就是这菊花能在这复杂的环境中昂首挺胸，傲然屹立。正是这种少有的独具一格的凛然骨气，赢得了古代众多才子墨客的赏识。就是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也对菊花的品格有着非同一般的赞誉。中华人民共和国代主席董必武在一首《赏菊》中这样赞道：

名种菊逾百，花开丽且妍。

秋容圃外淡，春意眼前旋。

造化功谁与？勤劳智自专。

赏心邀客共；歌咏乐延年。

开国元帅陈毅对菊花则更是偏爱有加：

秋菊能傲霜，风霜重重恶。

本性能耐寒，风霜其奈何！

和我现在眼前不同的是，人们所说的菊花是以黄色为主。而且大部分都是人工栽培养育的。而我手中的小花则是蓝色的，是野生野长的，名副其实的野菊花。为了弄清野菊花生长的奥秘，我用手扒开它的根部，发现这种花的根很粗，但不长是向四面散开的。这就是这种野花能够在这光山上生机勃勃生长的原因。其实世上所有的动物、植物都有个适势而生的机能。这里的山面上能生长植物的土很少，就是薄薄的一层，下面就是岩层。所以大的植物就没办法扎根来吸收营养和水分，所以也就没有生长存活的可能。而这种小植物的根不向下扎，而是向左右散开来吸收自己需要的东西。因而它也就在这种严酷的自然环境中生生相延，年年泛绿、代代相传。

想着这菊花的古往今来，我慢慢站起身来，手里抚摸着看起来弱小却十分鲜艳的小野花，眼睛凝视着山下的沙峪工务作业组。这个作业组是分公司管内工作量最大的一个作业组，负责朔黄线从K48+500――K61+000的12.5公里的线路养护维修。管内有18座隧道和8座桥梁，是分公司管内隧道最密集的一段。这个作业组也是我们原平分公司各方面条件最艰苦的小点之一，住在山沟里，路不通，车不通，甚至连通信信号也没有。就在这样生存条件十分艰难的条件下，作业组员工们在风雨交加、寒风凛冽的日子里默默无闻地维护着神华铁路的安全，守护着国家能源战略大动脉的畅通。为了生存，作业组员工加班加点整修院子，平整出了半个篮球场地，还在旁边的半山上修理出了半亩大的一块菜地来种植新鲜蔬菜，利用废旧水池建起了养鱼池，以解决自己吃菜难、吃肉难的难题。这不就是和这小野花是一样的品格，一样的铁骨，一样的秉性么？

直到这时，我才真正明白了赵书记特意问我那句话的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