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鸣的鸵鸟

作者: 牧风十六度 | 来源:发表于2018-06-22 19:30 被阅读9次

    有一天我一觉醒来,外面的风呼呼的吹着,枯树的枝干随着风摇摆,大雨倾盆而下,打在窗户上发出啪啪的声音,我的屋子里很暖和,房间里很安静,我的手机里播放着我最喜欢的音乐,慵懒的女声轻轻的哼唱着,一切都显得那么安逸祥和,可是我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我想我一定是疯了,在这惬意的环境中竟冒出这样的念头。

    我起身去找东西,不小心碰到了桌子,放在上面的杯子掉落下来,里面的水洒了一地,它们轻易的汇聚到了一起,屋子里一下子变得潮湿起来。

    我想起前些天朋友和我说的话,虽然我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在人声鼎沸的大排档里,在大雨过后存着雨水的浅坑里,他坐在我对面一脸笑意的和我言语,有些我还能记得,有些我却记不清了,也许是邻座的几个男人划拳猜掌的嗓门太大,也许是邻座的几个姑娘喝的太多哭哭啼啼,我听不清他说什么,我也没有去询问,这个城市里的人都在经历着不同的生活,他和我不过是其中的一员,讨论所有人都困惑的烦恼并不是什么明智的事情,因为我们所有人都搞不清其中的答案。

    我曾经以为无论多崎岖坎坷的地方我都能踏足,不曾想在平地上安逸的行进了几年,我竟然丧失了以往的热情,在我眼中山巅高不可攀,在我心里低谷骇人胆魄,我能想到的是归于平凡,没有想到的是平凡竟然可以轻易的使我萌生出继续平凡下去的念头。

    成人最大的优点便是可以轻易的权衡利弊,明明是狂妄的年纪,却在反复的权衡之后选择继续沉默下去,旁人振振有词的安慰我,我也可以说出一万句话来安慰自己,像我明白却不去改变的现实,从第一天开始便一直在重复循环。下雨天躲起来的人有我,放晴之后仍然不肯出来的人也有我。

    我曾经对热衷于探险的人不甚理解,畏惧没有安全感的东西,算是人的一种本能,那些不能被理解的事情,会变成一种困惑甚至嘲讽,我不曾经历那些,不会明白沙漠之中顽强生长的植物怎样夺目,不会明白奔赴远处的人有多自由,人看着自己无法完成的一些事情时会随意的妄想,从而衍生出一种错觉。探险的错觉便是征服,即算是最勇敢的探险家,也不敢夸下如此海口,后来我想了想,所谓的征服,不过是外人对自己的肯定,对自己初心的肯定,而初心这个东西,或者叫本心,它是自我的追求,它大多数时候存在于三观既定之前,当人们开始理智、全面认知这个世界之后,绝大多数人会因为畏惧、诱惑、从众、权衡利弊丢了那份希望。这些人并不少见,他们就隐匿在身边,可以问问镜子里的人,他最有发言权。

    人的身体中,最重要的感觉是痛觉,它能告诫人规避危险,它能清晰的让人知道如何选择舒适的环境生存下去,如果没有它,人将无所畏惧,而无畏总是需要付出代价,有时候沉重到失去生命的分量。

    人的思想中也有痛觉,不是灾难和挫折带给人的痛苦,那些已经出现的事情,那是生命中的一部分,无可避免。思想中的痛觉来自于更早之前,来自于人主观的臆断,他们只存在于你做出决定的那一瞬间,而且完全任由自己来判断它是否会出现,即选择什么付出什么,改变什么享受什么,看起来是个简单的问题,如果继续深究下去就能明白,读一小时的书和玩一小时的游戏在人的理智和惰性之间游离,后者带来的是享受和安逸,前者带来的是挣扎和痛苦,为了规避思维的痛苦,所以选择了最简单最轻松的一种做法,所以未曾见过思维痛觉出现也是正常的事情,因为不到最后一步无路可走,不到自己发自内心的反思,它们这辈子都不会出现了。

    有段时间我很痛苦,因为我觉得我什么都改变不了,有一天我问自己,你与他人有何不同?我自认回答和所有人一样——没有什么不同,平凡普通又切实在经历,这个回答还算准确,既然没有丧失先天的判断能力,那痛苦的本源并不是改变不了,而是自己根本,没有想过要改变。

    我把丢失掉热情之后的冷静称为理智,是想给自己找一个说辞让自己心安理得,这样也不能说不好,人怎么可能全凭别人言语,又怎么可能把自己的想法全附加到别人的身上,只是把所有披着好看华丽的辞藻外衣剥开,留下的只有一副瑟瑟发抖的躯壳,隐藏于世界的某一处,还是有人在和我如此这般。人最可悲的不是穷尽一生碌碌无为,而是安于现状未曾想过改变。

    你我皆凡人,也许说到最后还是一纸空谈,一辈子也没有多少时间,何况过了今天,我们又少了一天,心灵鸡汤安慰我们怎样都要快乐,痛苦也是这样的世界,愉悦也是一样的时间,为什么不选择安稳幸福的活下去呢。

    为什么不呢?

    也许我还有我的幻想没有完成。

    可是谁都保证不了它会不会永远...我说了一半停了下来。

    永远都完成不了?他笑了笑。那至少,让我死在去寻找它们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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