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之旅•探访亲人

兄弟仨

我们这次旅行之所以选择山东，主要是因为齐齐的一句话，她说在某篇文章里看到“淄博”二字，感觉特别，想去看看。我呢，因为关注“根本源”拍打，对泰安感觉亲切，正好老公有个堂叔和堂哥就在泰安生活，所以我们就把山东定为今年的暑假旅行目的地。

老公的堂哥原来是住在泰安附近的宁阳县，而不是在泰安。我们在7月3日上午从珠海飞到了济南，在机场租了车，下午3点多就到了宁阳。在酒店安顿好休息了一会儿，就走路去了老公的堂哥家里看看。

这个堂哥跟我老公是同曾祖父，他们年龄相差三岁，他们开玩笑说是小时候一起放牛长大的。可以看出来这个哥哥很开心见到我们，他在1993年高中毕业以后来山东投奔他的亲叔叔，此后就在山东成家立业，也很少回老家了。

他们在1993年以后就再也没有见面了，平常也没有什么联系。我们在老公堂哥家坐着聊天的时候，堂哥拿出了一张我老公年少时的旧照片，那是毕业前实习时的照片，保存得完好无损。他说他先后搬了五次家，照片却一直带着，这次知道我们要来，特意找出来。

嫂子是山东本地人，全全第一次见到这个伯母就愿意往人家身上蹭，也要这个伯父抱，也是有缘。晚上出去吃饭的时候，全全对电单车特别好奇，坐在伯母的车后面走了一小段，特别开心。吃饭时就说了好几遍要坐伯母的电单车回酒店。

宁阳大概是一个比较小的地方，街道上人车稀少，不时能看到一些老太太聚在马路边的树底下聊天。晚上回酒店时，还看到了好些老人家聚在红绿灯附近的路灯下打牌、聊天。堂哥特意找了一个可能在本地算是比较高档的饭店请我们吃饭。

正好老公堂叔的二儿子也在宁阳县城工作，那天晚上就过来和我们一起吃饭。这个堂哥是在山东出生长大的，我们都不认识。见面以后，看他们兄弟三个在一起聊得还挺热闹的，让我这个“局外人”也感动。

山东之旅•探访亲人

那天晚上哥哥点满满一桌子菜，等我们吃完饭，菜剩下至少有三分之二。他们的热情让我们很感动，同时也感受到了一些和我们习惯的理念很不一样的东西。我们比较随意，不爱讲那么多规矩。幸好本地的那个堂哥是交警，得知我的车技欠佳，就没有特别劝我老公喝酒。

老公的堂哥当年通过他叔叔的关系，进入大型国企工作，让村里很多的人羡慕不已。时隔多年，社会巨变，从他的谈吐里可以感受到他的某种失落，总是免不了比较。他满口山东话，已不太会说家乡话了，饮食和生活习惯也完全本地化了。

第二天一大早堂哥就来了酒店，说带我们去某地吃饺子。因为酒店提供免费早餐，为了让他们兄弟俩有机会多说一会儿话，我给他买了早餐券，让他和我们一起在酒店吃早餐。我和孩子们先吃完早餐回到房间，离开酒店的时候，堂哥已经走了。

7月4日上午我们离开宁阳，去了曲阜参观孔府（宁阳到曲阜只需开车二十多分钟）。下午从曲阜到达了泰安，住在泰山脚下的酒店。下午五点开车去看望老公的堂叔。和老公堂哥见面时，他堂哥说老爷子知道我们要来时，特别地兴奋，非常开心。

我们到达老公的堂叔家时，老人家已经洗好了一些桃子和苹果，又忙着给我们泡茶，还给两个孩子准备了礼物。老公的堂叔夫妇俩都超过八十岁了，老婶子去年做了心脏大手术，她的背佝偻得厉害，不过看他们的气色都不错，脸上的皮肤看起来白白嫩嫩的，大概这就是鹤发童颜的样子吧？

老公堂叔过去在空军部队工作，如今八十多岁了，身板挺直，精神矍铄。老婶子说全靠老爷子照顾她，他们有三个孩子，但是孩子们都有自己的工作和生活，大概也只能偶尔来看看老人。大概五六年前我在江西老家过年时见过这个婶子，这次相见感觉并不陌生。

这个堂叔在1955年中学毕业考入某空军学院，大概是他们家族里最早的吃官粮的人。老家很多贫穷的家人都需要他照顾，想来也是不容易，婶子是山东本地人。几十年前能够接纳老公把侄子带在身边生活，我相信她也是心胸开阔的人。

大概我的公公（我也没有见过）是他们众多兄弟姐妹间年纪最大的，他们那个家族人丁兴旺，很多年纪差不多是我的爷爷辈的人，我都要跟着老公叫叔叔婶婶，那种感觉也是有点奇怪，嫁到他们家近二十年了，我依旧有点不习惯。

山东之旅•探访亲人

听着老公和两个老人聊天，当我听到他们聊到和老人同辈的都去世了，如今只剩谁谁的时候，我心里感觉有点儿凄凉，越发能体会到老人急切的思乡之情。堂叔还有亲兄弟在老家，他很想回去看看，但是老太太腿脚不方便，去年又刚做了大手术，路途遥远，儿女们工作也忙，要回去真不容易。

我们坐着聊了大概一个小时左右，老公堂叔起身去厨房炒菜，他已经提前准备好了六七个菜，卤了牛肉，炸了带鱼、花生米和茄盒。我也去厨房帮忙端菜，老人家竟然弄了十个菜。我也曾在家里接待过客人，知道要弄一桌菜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从准备菜单到买菜，从择菜、切菜和炒菜，真的很麻烦。如果不是特别亲近的人，真的不想费这个心，宁愿花多点钱去饭店吃。想到八十多岁的人费这么大的心为我们准备这么多菜，心里真的很感动。

我去厨房端菜的时候，看到厨房的地板比较脏，东西也有些杂乱。想来老人对做家务也是有点力不从心，那些细节也顾不上那么多。老公的堂叔拿出“山东最好的白酒”，老婶子听到我很少开车，她赶紧劝叔叔不要勉强孩子喝酒。老公不忍让叔叔失望，提出一起喝点啤酒。

我们正在吃饭的时候，有一个从未见过面的堂姐回来了。这个姐姐是老公堂叔的小女儿，就在泰安工作，比我们大两三岁。他们都说着很纯正的山东话，同一个家族的人，却已无法用家乡话交流了，就像齐齐、全全和家里的哥哥姐姐们只能说普通话了，某种距离不可避免地产生了。

或许那种血脉相连的亲情会一直流淌在他们的心里吧。这顿饭吃了很久，后来全全有点呆不住了，吵着要走。我们离开的时候，老公的堂叔和堂姐坚持送我们下楼。婶子腿脚不方便就送我们到门口，我走在后面停下来，主动拥抱了老太太，我感觉她的身上非常地温暖，或许这也是我们的第一次和最后一次拥抱吧。

我开着车离开的时候，叔叔和姐姐站在路边向我们挥手告别。我不知道老公是什么心情，也一直没有问他。他们的家族人太多了，或许对他来说这样的别离很稀松平常吧，不过他说来了山东就一定要去看看叔叔和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