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被外婆仓促的一顿大忽悠之后,快乐的诞生了自己的大名,好像就该到了离开母亲怀抱的时候了。
外婆可不管我是不是个还没断奶的婴儿,她一直在操心自己的钱袋。因为多出了五张嘴之后,妈妈的饭量大增。为了不让孩子们挨饿,或者让它们长得更健壮些,妈妈不顾自己的奶头,已经被我们兄妹,吮吸的伤痕累累了。每天不仅狂吃狗粮,还到处搜罗外公外婆偷藏在家里各个角落的零食。有一次,实在是由于身大食少,不足以维持她健硕的体格时,妈妈竟然大胆的用爪子,扒开了冰箱的大门。这里,对于一向视主人的命令,为最高指示的妈妈来说,是绝对不可以侵犯的。因为,谁要敢撬动外婆的藏宝库,无疑是在挑战权威。轻则一顿惩戒之后关厕所。重则直接扫地出门,休想再踏进这个家门。
说起外婆的冰箱里面,是个神奇的魔幻世界,各种各样的鸡腿排骨水果和五颜六色的花式饮料,应有尽有。从冷藏室到冷冻室,无不塞的要多满就有多满。对于标本级吃神来说,库存的多寡,直接决定着她生命值的百分比。所以,外婆每月挣的工资,有一多半都储存在这里。这些,就是她统治我们的弹药库,是吊着我们胃口,逼着狗狗卖萌,外公包揽家务的利器。是让我们在期待中成长,幻想中前进,睡梦中流口水的大猪蹄子。
妈妈看来是真急了,外婆从网上淘来的打折狗粮,只有吃下去的狗,体会最深刻。价格是下来了,可保质期也快到了。所以,食品的口感上,就总觉得有股子哈喇味。其次是营养方面,配料表单一,成分里不是玉米就是糟糠,大豆油都舍不得放,要多干巴就有多口渴,实在是跟不上哺乳期母狗的配给。这一大袋五十斤的主食,还不如一只烧鸡,让妈妈吃得带劲呢。外婆这是要惰母夺子的前奏啊,乘妈妈虚弱的时候,好把我们,从它身边抢走,以达到她不可告人的私利目的。
妈妈是洞悉了外婆的险恶用心,所以也顾不得许多了。你不仁我自然不义,都饿到这份上了,不铤而走险,谁知道后面的富贵,会不会平地轻云呢。一不做二不休,没费什么力气,冰箱里的一切就已经尽收眼底了。果然如大家猜想的那样,肯舍得花本钱营造伊甸园的外婆,想的就是周到。妈妈仿佛到了金库一般,除了瞠目结舌,忘乎所以之外,竟然傻了似的,在那里呆若木鸡。
是啊,谁能在自己的有生之年,一下子就把你认知里外的所有美食,都尽收眼底。谁敢相信,你靠自我洗脑,流了一辈子口水的各色大棒骨,整整齐齐的码在那里,忽闪忽闪的亮瞎眼。火腿鸡蛋香肠烧鸡牛肉麻辣粉,我的姥姥呀,妈妈不由自主的惊呼道,这一顿吃完,让她死了算了,超值。
对的,一次就好,妈妈不可能陪着这些战利品一直到老。外婆的愤怒以及之后的各种酷刑体验,妈妈已经顾不得去衡量了。现在,唯一的冲动,就是赶在外婆进门之前,尽可能的,都把它们塞进肚子里,这样最安全了,也最实在。
说啃就先来点牛肉吧,五香卤煮,不错。那只烧鸡,外婆最爱吃。可惜太鸡贼,不舍得,放的有些旧了,不怎么新鲜。鸡蛋是生的,就将就着吸了吧。火腿太咸了,不利于出奶,暂时搁置。奶油蛋糕,挖上一爪子尝尝。咦,什么嘛,黏糊糊的滑不拉几的也不怎么甜,不好吃。麻辣粉里的料包和酱,还是蛮下饭的。
就这样,一只妈妈,对外婆一月的口粮,实行了毫不留情的吃光政策。洗劫的速度,堪比闪电。打嗝的声音,恰似雷鸣。顺带着,还放了几个响屁,这回妈妈总算觉得,把所有憋屈和亏欠捞回来了。此生碰上外婆这么(谐音折磨)抠搜的主人,实在是妈妈的劫难呐。可有些事情没得选,也选不了,就只能这样了。其实,在妈妈还是姑娘的时候,她就一直对外婆的冰箱,存有浓厚的兴趣。只是摄于外婆一贯霸道威猛的女汉子菠菜样,就时常惦记着,希望哪一天有个足以开启此门的理由,来实现自己多年的梦魇。
一切都归于平静,厨房里却杯盘狼藉,要多脏就有多垃圾。妈妈打着饱嗝,任由我们在她嘴边,舔着剩肉渣。今晚的夜宵,一定是大杂烩的美味佳肴凝聚的极品口粮。我已经嘬着奶头,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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