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转凉了吗?”
又来了,又是这个声音。
最近失眠了,前段时间丢了工作没办法只好搬到了一栋六楼的廉价出租屋。
没有电梯,漏水的卫生间,隔音超差的墙壁,还有照不到光线的阳台,一切都那么不尽人意,最近还多添了件糟心事,楼下不知哪一层的神经病,一到半夜就开始碎碎念。
一开始的前几天我也没听清他在念什么,只是最近几天貌似越来越大声了。
也不是没有租客开窗抗议过,只是抗议后并没有什么改变,那声音依旧我行我素,总会在夜里准时出现,索性也就没人管了。
今晚又失眠了,这次我很清晰的听见,他念叨的是:
“开始转凉了吗?”
我猜测这是个精神有问题的人,否则无法解释这种行为。
令我不解的是这个声音明明听起来像是自言自语,又是如何做到越来越清晰的呢?
这种感觉就像,它在向上移动一般,我苦笑了一下,立即驳回了这个想法,这里每层楼的房间都住满了。
而且,别说住满了人,就算没有住人他也没办法打开那些门。
就这样,声音一直持续到三点半,被楼下的租客打断。
“妈了个X,傻X玩意嗷嗷嗷你妈啊?你他妈冷不会多穿件衣服啊一天天的没完没了了。”
楼下的租客我见过,是一个胖胖的北方男人,手臂纹着一只大白虎,脾气挺暴躁的,本以为他早该发火了,没想到还忍了这么久。
那个声音被东北男人骂过之后沉寂了下来,当我以为那家伙被骂怂了的时候,又听到那个声音悠悠的说了一句:
“开始转凉了吗?”
然后楼下的租客大骂了一声卧槽,窗户便被狠狠的摔上了,显然东北男人气得够呛,我开始好奇那个神经病的下场。
但之后除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并没有下楼的脚步声,更没有打斗声。总之,那个声音没有再响起,耳根总算清静下来了。
真好。
就在我隐约进入梦境的时候,那一声诡异的:
“开始转凉了吗?”
在我脑海炸了开来,我想你们也体验过,似睡非睡的情况下任何突如其来的声响都可能放大数倍从而将人惊醒。
这令我十分恼火。
接连而来的挫折与压力已经令我很久没有睡个好觉了,然而我的一夜好梦,再次毁在这个神经病手里,难不成那位胖胖的北方男人还没收拾够他?
我的脚步已经远远超过我的思维,现在我只想发泄下这郁闷的心情。
我来到窗边将窗户推开,天还没亮,外面一片漆黑,廉价出租屋就是这样,街道上连路灯也没有一盏。
“楼下的,请管好你家病人,否则我将以深夜扰民来报警处理!”
不出所料的又是一片沉寂,我想,这种破地方即使报了警,警察也不会来处理。
不过,发泄后心情确实舒畅许多,我伸手将窗扇拉回来,即将关上的时候,有什么东西卡住了我的窗户。
我正疑惑着,一只黏糊糊的爪子搭在了我的窗户上,紧接着爬上来一个“人”!
我不知道能不能用“人”来形容它,它就像一个没有皮的血人,黏稠的烂肉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整个胸腔大部分都空了,肉眼可见一只又一只的蛆虫正在进食,钻进钻出,随着冷风吹过甚至还有回音,蛆虫时不时地往下掉…
它身上披着,不,应该说黏着一大块暗红色的东西,一层一层的,像是套着许多件“衬衣”。
我的大脑已经停止思考,眼睁睁看着它用那张腐烂的肉脸贴近我,白朦朦的眼珠跟我对视着。
“还是好冷啊…”
一股腥臭无比的气息往我面门呼来,我脑子嗡地一声,随即反应过来,强忍恶臭,慌乱的将它往外推去,它胸前的烂肉瞬间将我的手掌包裹,我甚至能感受到蛆虫的蠕动,顾不及恶心,狠狠的将它推了下去。
在那一瞬间,我看到了它向上伸出的左手,那最外层“衬衣”上隐约现出的白虎纹身…
我控制不住颤抖的手,狠狠甩了几下才勉强将窗户锁好,拉上窗帘,跌跌撞撞的跑到卫生间,疯狂的呕吐。
不管我怎么洗,那黏稠的液体感觉还是依附在我手中,忍不住又是一阵呕吐,我用力的用毛巾擦拭着我的手,掏出即将停机的手机,手指停在拨出110的界面。
我犹豫了,我要报警吗,那是什么东西?警察会相信我说的话吗?会不会认为我是在报假警?
不,还是报吧,我无法保证那只怪物会不会再次爬上来,我得寻求帮助。
我将自己反锁在厕所里,拨通了110,将刚刚发生的告诉了警察,果然,警察并不相信我。
虽然他们不相信我说的,但他们在听到我将怪物推下楼的时候便表示会尽快过来,大概是把我当成一个精神失常的杀人犯了。
随便吧,只要他们能过来就行。
就这样我蜷缩在厕所门后待了一个晚上,直到天亮后警察才破门而入,将完全呆滞的我带回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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