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的夏天

作者: 昇夫 | 来源:发表于2019-08-10 07:31 被阅读25次

    2019年8月9日,我笑这天的天气好比强弩之末逞最后的英雄。前一日已然立秋,且看炎夏做着谢幕的表演。

    37度,已超过人体承受范围。看上去,大家都被臣服:树上的叶子已经疲软,低垂着头,一动不动,有些叶子烤成了焦黄;傍晚的天际,煅烧成深重的黯红色,像是刚从炉膛拿出来的钢锹;夕阳西下,一只宠物狗停在一家吹着空调的店铺玻璃门前不愿离开,“哈哈…”,吐着腥红长长的舌条,不停地抖动,像在铁锅上煎;暮色很快掩盖大地,大街上车流不息。其间的空气,仿佛可以闻出它烧糊的味道。

    太热了。

    不适感让我很想空调房里的清凉。一下子便想起了故乡的老屋,想起那时老屋的夏天。

    老屋的夏天

    小时候不要说空调,连空调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上小学五年级之前,组里还没有通电。后来通了电,才开始用上电扇。电扇也不是家家都有的,就是有,也不是每个卧室都备的,电扇是稀罕的家用电器呢。

    想起来,着实让我惊奇。那时候的夏天,我们又都是怎样度过的呢?

    在我的印象中,并不曾感到老屋的夏天有多热,反而是凉爽得很。相信并不是小时候的夏天没有如今的夏天热。

    小时候,很多户人家挤挨隔壁相邻杂住在一起,房子有限。而我家那时就有七八间屋,条件算是好的。尤其是后屋靠中间的一间房子,特别凉快。老屋后是竹林,早晨的太阳透过林隙,照进斑斑点点的阳光,屋里映出一面面小小的亮圈。窗户没有现在的大,屋里光线自然不好。相较阴暗潮湿,但它是绝对的凉爽。既使是三伏天,一进屋,也感到一股凉意。或许这样的房子并不适宜人居住。但我记得,这间房子父亲住过,哥嫂住过,我住过,更小些的时候,兄弟姐妹一起住过。

    在我上初中到高中阶段,有一段时间,这间屋子成了我的卧室。我时常在窗前摆一张又小又旧的桌子,在并不明亮的空间里,临帖练毛笔字。练了大概一个暑假,第一次对字的笔画结构形状等有点了解。在自家白墙上、或白纸上写,有同龄人见了,说不错。我也觉得写得有点模样,只是后来没有继续练习,停止在哪里。这有点像我学厨师,炒菜有点心得,感觉有点味道的时候,也将它半途而废了。

    不单是这间屋子凉快,还有过弄也相当凉快。过弄就是开门进去,到其他的房间的过道。那时候,我们兄妹时常在夏天在这个过弄荡秋千。邻居的小伙伴也跑过来玩。用两根绳子接连在一起,甩到过弄的木梁上,再将两头间系一块木板,木板经常是用搓衣板代替,我们坐在上面,一个人在地上一推,“秋千”就荡起来了。我们时常一边荡,一边唱着本土流传的歌谣,记得是这样唱的:“几磨,牵磨,

    磨滴粉, 做滴粑,

    大粑家的吃, 小粑送隔壁。

    隔壁奶奶死好吃。”

    有时绳子断了,或者没坐稳,啪地摔下来。小时候年少无畏,摔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爬起来接好绳子继续玩。

    在这个过弄,父亲经常在这里纳凉午睡。把过弄的木门卸一块下来,放到门槛上,躺在上面,当床休息。过弄又有风,甚是凉快。

    到了晚上,乡村天麻黑时就已经吃过晚饭,洗过澡。跟着大人,拿着蒲扇,到屋外乘凉。或坐在石板上,或拿个小竹椅,扇子轻摇,不时闲聊几句。满天的星星,晶晶闪闪。小时候不知道星星究竟是什么东西?只觉得它神秘,遥不可及。想起来,那时候满天星星的乡村夜晚,至今再也没有出现过。

    萤火虫在小河边一明一灭,闪着桔黄的亮光。大人们教我们唱:

    “亮火虫,夜夜飞,

    爹爹叫我捉乌龟。

    乌龟没长毛,爹爹叫我摘毛桃。

    毛桃没开花,爹爹叫我摘黄瓜。

    黄瓜没打滴,爹爹叫我去看戏。

    唱戏没搭台,爹爹叫我蹦蹦跳跳跑回来!”

    想起这些儿歌,好比顺口溜,觉得好玩。只是现在想起来,也未必懂得其中的涵义。

    老屋的夏天也不都是这样惬意。在收割打晒期间,忙到天黑了,妈妈还在屋外,就着窗前的灯光分扇,一篾箩一篾箩的扇。汗水,灰尘,麦芒,痒皮肤。白天打晒,傍晚收扇,十分辛苦。可是吃到可口的粑馒时,也不曾体会到大人的辛苦。我至今还记得那时的妈妈就着灯光,一个人一下一下分扇的情景。或许那个时候,孩子们肚子早就饿了,等着妈妈早点忙完做饭。可妈妈的辛苦,从来就没有听她说过一个字。

    想起小时候,生活简朴,父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倒也十分祥和快乐。那时候的夏天,也不曾像现在这般炎热。不仅是环境的因素,更是那时人随遇而安,没有太多的欲望,正是:心静自然凉。

    在喧嚣炎热的城市,甚是怀念老屋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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