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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佛教之印度神教

走进佛教之印度神教

作者: 佛天慈佑 | 来源:发表于2017-12-14 14:47 被阅读51次

人类文明,始于神话;因为畏惧自然之心理,导致万物有灵之信仰。再加上科技能力有限,行政效率低下,统治阶级为了管理过于庞大的社会组织,不得不运用宗教手段,改革以伦理与道德因素。所以古代四大文明古国,几乎都有相关民俗信仰。

古埃及人主张灵魂不灭,认为人的灵魂可以脱离肉体独立存在。人若生前作恶,死后下到冥府,死神用天平秤量人心,以此判断善恶。中国民俗说法与此类似,人死以后,地府阴司会调取生死簿之记录,赏善罚恶。可见原始民间信仰的出发点,无不基础于人性;为了政治服务,有伦理规范与道德建设的作用。宗教的现实性与实用性,这才更符合古代民间信仰的实际情况。

雅利安人进入四大文明古国中的三个,使彼此之间有了交流。由不同地区的贵族再作形上化发展,遂成当今世界流传之宗教。3500年前,雅利安人进入南亚次大陆中部广袤平原,这是一片土地丰饶、物产丰富的大地。得着先进科技的便利,他们驱逐并奴役原民,使得贵族的财富急速积聚。他们的先祖是靠游牧为生的,如今下了战马,开始农耕,但祖辈传承与延续下来的传统信仰却不会轻易改变。

雅利安人崇信拜火教,这是在古埃及人的信仰基础上发展成的。他们认为不仅灵魂不灭,大凡人做过的一切,都不会随行为本身的中止而消失,离“业报不失”只差一步之遥了。这一思想传入印度生根发芽,因应贵族阶级的管理需要,设计出种姓制度,结合意识形态,逐渐形成婆罗门教。

婆罗门是神职阶级,站在金字塔顶端,设计出来的教义必然会为其自身服务。为了让底层奴隶听话,他们将“灵魂不灭、业力不失说”进一步改头换面;与“轮回思想”结合,最终形成《奥义书》中的业报轮回观。

这一精神枷锁,如同中国古代的宗法制设计,使得社会阶级各安天命。那些有感于社会不公的人只能怨天尤己,或者寄希望于将来。在相对落后的古代社会,这一设计无疑有其一定的历史作用。社会安定,雅利安人成为印度这片土地的主人,带有殖民色彩的婆罗门教也逐渐成为印度文化的主干。

华夏文明是幸运的,一种文明持续发展而少被干扰,所以会有“普天之下莫非王臣”的话语。这需要极大气度,包容一切,接纳一切。比那些把异族当作奴隶,不把人当人的蛮族文明得多。走过上古时期部落兼并的阶段,自从有了“天子”的概念,华夏文明已然走到时代前列。虽然之后也有战争,不过都是内部的,对“合法性”的争夺,而不是一种文明对另一种文明的清洗。

种姓制度无疑是带有歧视色彩的,虽然包裹以信仰外衣,但这掩盖不了殖民主义的本质。婆罗门教直接宣扬种姓世袭,用血统决定个人的社会地位。这是一种森严的等级制度,因为后天的任何努力,都无法改变一个人的出生。

婆罗门得到特权,同时也就必要面对质疑;他们掌握了解释经典的话语权,便有面对社会压力的义务。虽然可以用军事力量与社会资源来防堵基层人民的反抗,不过这终究是消极防御。宗教中,利用“梵天四个部位代表四个阶级”的说法毕竟是苍白的。他们迫切需要一种论述以赞助种姓制度的优越性,使得被压迫的人们发自肺腑得接受这种命运,并要将遭受到不平等待遇后的一切怨气有宣泄的出口。他们找到了,那就是因果报应、业力轮回。

雅利安人认为,每一种生命都有灵魂,灵魂是不灭的。生命死后,灵魂会再生,善恶将得到报应,这种轮回周而复始,无始无终。要想解脱,必须达到“梵我如一”的境界,即灵魂与神合一。这里有四个因素:第一、灵魂不灭;第二、善恶报应在轮回之上;第三、这个过程无始无终;第四、要想解脱,唯依靠神。

灵魂不灭,死后进行轮转。人一生中所作的业,决定了他下次转生时,究竟是成为更高等的种姓,或更低等的贱民;亦或变成一只走兽,甚或一只昆虫。一个人,为什么今生苦难,那是由于过去生中的罪孽。谁做的?自己。出生不好是“原罪”,便不能埋怨别人。这辈子吃苦不能反抗,反抗就是违背神的意志。甘于不公的命运,争取能够取悦神,以此换得下辈子的好运。这是赤裸裸的利用神明来压迫被统治阶级,难怪宗教会被当作“精神鸦片”了。

转世轮回的设计,其实是有积极作用的,比如众生平等。无论是动物还是高级祭祀,灵魂都是一样的,所唯一不同的是业。而业是有为的,是可以努力的。此外,轮回观念还带来了一个副作用:饮食选择。如果许多动物的躯壳里住着“人”的灵魂,那吃肉的行为就会显得残忍。对印度教来说,特定饮食是“高贵”的象征;除最低等种姓外,所有人都要避免吃牛肉。而一切奶制品,都仅只用于献祭仪式。

人在这样一个看似封闭的轮回世界中,难道就没有出路玛?今生作为婆罗门,难道与平民一样,下辈子都有轮回沉浮的风险吗?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婆罗门就真是“高贵”的,因为制度设计者本身,没有给自己留后路。但是,他们真会这样做吗?

对不起,作为胜利民族的雅利安人,是有机会走后门的。因为上三种姓的人有对神示好的特权。只要严格奉行各种戒律、例行祭祀(行为);通过学习、修行、亲证真理(知识);信奉神而得恩宠(虔信)。如此特殊的虔诚、默想、禁欲和理解永恒真理的人,是可以避免生命轮回的。

心中有神,这一不朽的力量会令人神圣。这样,人不用在轮回中面临向下沉沦的风险,且永久脱离,达到绝对永恒完美的神的“国度”。这样的灵魂被称为达到超脱。而神不会出现在贱民的心中。

婆罗门是神在世间的代言人,换句话说按照神的恩宠程度,划定等级,婆罗门才拥有至上的地位。所以他们专务修行,克制情绪及苦行(受耆那教影响),使人达到梵我如一的境界,摆脱轮回之苦。这是只有婆罗门才能够修炼的方法。

刹帝利是世间的实际管理者,所以他们也能向神献祭。而吠舍们却只能请求婆罗门代祈,他们是光明世界里的底层。虽然今生没有优势,不过通过祭祀,神会庇佑他们。不若黑暗世界里的首陀罗,他们是“被看不见”的阶层,与神无缘。

在代表了最高智慧的“天启”吠陀中,还有在婆罗门的口中,神是如此的“不公”。他的恩慧局限于部族,神是部落的神灵。这种倾向性,必然遭致反抗。后出的沙门主义者就是这样一群人,他们逼迫婆罗门教义继续向精密化发展,即是具有位格神倾向的印度教。

受雅利安传统信仰影响,婆罗门原是信奉多神的。而到了后期,产生虽有多神却以三大主神为本的思想,从而显示出向一神教发展的倾向。

大梵天是宇宙万物的创造者;毗湿奴则更具世间性,能创造和降服魔鬼,也是世间的保护神;而湿婆则是舞蹈与毁灭之神,是世界的破坏者;以男性生殖器为象征,并拥有不断变化的形象。这三个神绝非独立个别,他们都具有化身性质。不过根据印度教经典来看,三位主神的位格是不定的;而且三位神诞生的先后顺序也有分歧,是具有特殊性质的一神教。

大梵天在《往事书》中,被描述为有四个头和四只手,分别持着乐器、贝叶书、念珠和莲花,坐骑是鹅。大梵天创造了娑罗室伐底为妻,她是智慧、文艺和科学的保护神。须要说明的是,大梵天王与“梵”不同,一个是位格神,即在形上学中所扮演的角色;另一个是类人格神,类似盘古与宙斯。不过由于世界观不同,印度教始终认为常人经验的现实世界是不真实的。那么盘古开天地,与大梵造世界的意义便有了天壤之别。

在吠陀时代晚期(约公元前600年),婆罗门教已经基本完备。但是民间信仰的力量不可小觑,随着婆罗门教的不断推广,与地区性民间宗教神祇和传统融合,出现了五花八门的神谱体系。据说有超过亿万个神明,主管着各类事情,这就像极了希腊神话。比如:湿婆和雪山神女之子,象征着仁慈的象头神;象征忠心与力量的猴神哈奴曼;毗湿奴之妻,象征财富及世俗功绩的吉祥天女神等。

比较有趣的是对湿婆的信仰,居然成了最为普及的大神。人皆畏死,于是在人心中,不断扩充它的象征性。说他既是毁灭之神,又是创造之神、收获之神、丰饶之神、舞蹈之神以及瑜伽之神(瑜伽及苦修实行者的主神)。因而,这位神祇同时代表着毁灭者和创造者的两面,既制造痛苦,又带来福祉,是真实面目的宇宙的真正代表。

在代表统治阶级的早期婆罗门教盛行的时期,沙门主义运动也在进行着。这是一个脱离了种姓制度的存在。他们对婆罗门教有抗衡,这也促使婆罗门教不断进化。大约在公元2世纪左右,奥义书集大成,六派哲学体系也渐成。印度教继承了婆罗门教的基本教义,并综合了各种宗教之主张。他们虽仍然信仰梵,保留并改进了业报以及轮回的主张,但许多教义已经有了形上化倾向。

在印度教发展的后期,大家更强调宇宙万物的统一性,和超乎类人格神之上的唯一创造本原(第一因)的存在。即使没有宗教信仰之仪式,没有沉思之行为和对永恒真理神秘理解之智慧的各种沟通管道,也有可能找到通向创造和宇宙真理之门。

神的位格性是很重要的问题,因为超位格的存在是无法用形象描绘的。(而且就世间伦理与一般道德的角度来说,那是无用的。)这就是古代三大一神教都有不准描摹“神”形象(偶像)的主张。

和佛教一样,婆罗门教起初并无寺庙,公元1世纪左右才开始有零星庙宇出现。寺庙的设置,无疑是为扩大宗教影响力服务的。寺院里常年举办庆典与祭祀,吸引成千上万的人,形成盛大、热烈的场面,增加了参与性,使得宗教习惯变成了生活习惯。

直到公元8世纪,吠檀多哲学大师商羯罗提出了“不二一元论”学说,认为除“绝对”的“梵”以外,没有任何真实。而梵的另一面则与人的精神是同一的。在哲学上来说,这是一个更完整的唯心主义体系,彻底将人类所感知的世界“虚假化”。

他说,人们要摆脱虚妄,达到真实的道路,必要认知到这一点。不过虚假又并非虚无,物质、灵魂、具有人性的神又都是有作用的。不能说真也不能说无,而一切都是幻觉,是梵以幻力进行了神秘而不可喻解的作用的结果。

他认为人之所以迷失,是因为把幻象当成真有,没有智慧的人是无知无明的。人的本我,就是他的不死的灵魂,他的精神,在本性上是与最高实在——“梵”完全相同;人生的目的,就是摒虚幻不实的物质世界,使人的本我与梵合一。这多少有点西方哲学中经验主义的影子,不过更倾向于唯心的一面。

如果能够通过现象界之表面,看到背后真实情形之存在,那便可以摆脱痛苦的无尽轮回,进入神妙的纯粹极乐之状态。而方法,无非是在心智上进行多方面的修养,逐步做到能够区分真假,(永恒的东西和无常的东西);并能控制自己的感官,放弃对于世间物质的执着;热心向往与梵的结合,通过冥想,达到梵我如一的真理,而获得坚定信仰。

商羯罗是伟大的,因为这种设计使得印度教更具哲学性与吞噬性。他有效收编了当时流行的所有宗教教说,使得印度教茁壮发展。有人说商羯罗是假面的佛教徒,他模仿佛教,在印度建立了四个圣地,并成立了“十名教团”的印度教组织。

有关于通过感观认识的世界是真实还是虚假的问题,有人问过佛陀,佛陀的态度是不予回答。因为无法回答,也没有意义,与佛所追求的解脱无关。任意回答,有可能导致别人的误解,这就种下了日后部派分裂的隐患。

所有一神教都会面临一个难题:人类的苦难到底是神赐予的?还是神未知的?许多宗教选择对世间不足予以忽视,甚至推给魔鬼。与佛教和琐罗亚斯德教一样,印度教接受邪恶的存在,愿意忍受比其他宗教更多的世俗痛苦。不过一切都被打成表面的、虚假的、如幻的、不真实存在的,那么这种善恶的分别,似乎只是普通人的价值取向了,而不再是宗教所关注的核心问题了。

印度教有显密两乘之分,在密教中盛行对性力女神的祭仪。另外,在民间信仰中,还流行着宰杀动物甚至活人等为祭祀的牺牲。而在另一些教派中,又严格实行素食主义,提倡梵行(清净的行为)。特别信奉非暴力或“不害”的理想,被《奥义书》列为再生族(有轮回资格的上层,与此相对是一生族之贱民。)断灭轮回五种修行方法之一。《侏儒往事书》还将其作为一种人格化的女神加以崇拜。甘地继承了这种思想,使“不害”构成他非暴力主义的基本原则之一。

另外在“历史观”方面,印度教对“人类文明发展史”的解释,如拜火教说,分四个周期。在太初,神的力量为众生所感知,人们通过心灵沟通,物质世界与精神世界没有隔阂,世界上没有痛苦也没有悲哀,没有战争,没有宗教,也感受不到时间的流动,可以说这是人类(超人)的黄金时代。这很像道家所说的混沌,但终究是超越理解的强力时代。

到后来的精神时代,人类发现了时间,发明了工具,用自己的心智占据了世界的主导地位。人类的心灵交流受到阻碍,也出现了战争。《罗摩衍那》的故事据说就发生在这个时代。

再到后来,人类开始研究科学,发明了更多工具,在精神与物质之间作出选择。他们意识到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而人与人的交流也要依赖文字。在这个时代,权力掌握在女人手里。《摩诃婆罗多》里就描述了这一时期。

最后人类迎来了“卡利”时代。这是一个物质的时代,男人代替女人掌握世界的权力。人们追求物质胜过追求精神。权力和迷信开始统治人们的精神,神的存在只为少数人所感知,而使得人类了解神的方法只剩下宗教。

综上所述,印度教教义无疑是复杂的。随雅利安人逐渐进入这片土地,不断发展起来。里面不仅有传统宗教与民间信仰,还结合了形而上学、社会习俗;他的宗教观、哲学观、伦理观等复杂多样,粗略看来甚至还相互矛盾。不过在这样的社会结构中,宗教力量是强大的,因为超级发达的形上学,使得政治必要依附于宗教的授权;社会中浓郁的宗教氛围,仿佛神灵才是这个国度的真正统治者。

自吠陀为始,婆罗门教一直都是印度文化的正统,类似汉文化里的儒家正朔。婆罗门教有四大主旨:吠陀天启,婆罗门至上,祭祀万能,种姓制度。婆罗门作为最高种姓的神职阶层,垄断了神在人间的代理权。为了死后待遇好一些,印度人穷竭一生,都在不断奉献自己的财物。从食物、金银、房子到土地,什么都送。所谓上供人吃,在神权统治下,土地与财富兼并现象非常严重。

华夏文明是君权高于神权的,因为高度的社会组织性,可以试着抵抗自然灾害。于是下位神不再是权威,而是皇帝可以册封的了。天子把地上的权夺了来,天上你负责,地下我说了算。不若雅利安民族,他们骨子里是游牧民族,社会组织能力低下,几乎无法面对大范围天灾所导致的打击。所以在他们的心目中,包括天上与地下,一切都是神的领地,这导致了后世君权与神权之间的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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