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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到半夜才散，我爸妈还没回家。打电话过去，我妈说在姨妈家打牌，过一会儿才回来，让我们玩得尽兴，罢了又叮嘱说，让绍择别喝酒。
我忿忿地收拾东西，他拿了扫帚簸箕扫地。
“绍择，你为什么不把话说清楚？”
“我说得挺清楚的。”
“你哪里说清楚了？”
“我说得不是事实？”
“你……”我长长地吁了口气，“你应该清楚的告诉大家，我们没有滚床单。”
他放下扫帚看着我，“那你想过吗？”
“没有。”我转过头擦桌子，脸颊莫名发烫。
他走过来在我身侧站定。我紧张得屏住了呼吸，爸妈怎么还不回来，真是的，不知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容易出事嘛。
“胸针，你喜欢吗？”
我绕到另一边擦桌子，“喜欢，谢谢。”
“有没有听过玛格丽特的传说？”
“没听过，说来听听。”
他摆好扫帚簸箕，把垃圾袋口扎紧打结，“玛格丽特有个青梅竹马的恋人，参军离开了家乡，俩人约好等他参军回来就举办婚礼，玛格丽特每天都去小山坡上等，一等六十年，直到她咽气他都没回来，她死后就葬在小山坡上。后来，满山坡都是白色的花，人们就叫这种花玛格丽特。”
我有片刻恍惚，苏总，竟然跟我讲这种没营养的故事。
“他战死了？”我问。
“他病死了。”
“在营地染上了不治之症？”
“他死在家里，参军只是个幌子。”
“过分，让人眼巴巴的等到老死。”
“我觉得不错，他留给玛格丽特的是希望。”
“切，那种望眼欲穿也能叫希望？！”
“不能理解，你为什么会喜欢这种花。”他说。
从小就不容易接近，感觉离得近瞬间就远了，每次我想断了念头就有什么事让我回头。我为什么会喜欢你这种人，还有一个糟心的未婚妻。我心想。
“我和Stella没什么。”他穿上大衣，拎起垃圾袋子。
我抬眼看他，骗我还是骗鬼？赶紧裹上羽绒服跟了上去，“什么意思？”
“就是你听见的意思。”扔了垃圾，他拍了拍手插进口袋，一直往前走。年前居委会的阿姨们在弄堂里挂上了很多红灯笼，一眼望过去红彤彤的很是喜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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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渐渐走远，我加快脚步跟过去，“没什么……为什么会跟她订婚？”
“她说订就订了，不过，你为什么介意？”
我噎住。其实跟我没什么关系，不过一想到Stella张口闭口未婚妻、未婚妻的样子，我真是，嫉妒的要死啊。
“那个项目，她为什么不整我了？”
“我以为你不会问了。”
出了福惠里左转继续往前走，这是要去学校吗？路上时有行人，偶可闻鞭炮声，我双手插在口袋里，假装若无其事地走着，内心却忍不住焦急。说呀。到底为什么。
“她说结婚，我同意了。”
我停下来，多想轻松地跟上去，然后痞赖地笑笑说，恭喜你啊，祝你们百年好合。可我做不到，感觉两条腿像灌了铅一样沉。我看着他，心里五味繁杂，但很快就被难过横扫了一遍。
“你们既然订了婚，结婚是早晚的，这跟整我有什么关系。”
“她觉得你是障碍，是我的问题，现在已经解决了。”他加快了脚步，学校就在前面了。
“为什么送我胸针？”
“林以栋回美国前托我转交的。”他看了我一眼，“抛开工作不谈，他还不错。”
虽然跟上了他，脚步却变得异常沉重，“你说过，他不是什么好人。”
“那时候他想利用你。”
“现在呢？”
“现在，他想照顾你。”
我哼笑道：“你这是，要当月老吗？”
“单身聚会……有没有可能一起办。”他在学校围栏边站定，看向教学楼的方向。我看着他，感觉有点透不过气来，不知道是因为难过，还是因为压抑。难过的是知道他们要结婚了；压抑的是想告诉他喜欢他很多年了却不敢。
“那天，你为什么吻我，不要扯开话题，不要回避。”我看着他的侧脸问道。一边订婚结婚、中国美国忙的不亦乐乎，一边又跟我玩暧昧，都要结婚了还说那么不着边的话。
“过了年Stella可能会找你，她想请你做伴娘。”他转过来看着我说。
我深呼吸，强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你的主意还是她的？”
“没什么差别。”
“你的意见呢？”
“你自己决定吧。”他转过去面向学校，似在回忆。我已经气得没想法了。伴娘，亏她想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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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嘉旭的婚礼在人民广场万豪，很温馨。
抛捧花环节江薇直接点了我的名，把捧花亲手交给我，拥抱的时候小声说，一定要幸福。回到座位我看看同一桌的苏绍择，要怎么幸福？我只能看着别人幸福，然后送上祝福。虽然心情不好，不过酒没喝，我怕在好友的婚礼上胡言乱语的失态，更怕被人平白看了笑话。苏绍择临时有事，提前走了。酒席结束，马晓筠鼓动我们几个一起去闹洞房。
“不去了，我看江薇很累的样子。”我摇了摇头接着说，“你们也别去了，让他俩喘口气吧。”
“莐莐，你这是给自己留后路吗？”马晓筠看着我笑。
“随你怎么想，我看他们两家的亲戚都挺能闹的，我就不去嘎闹猛了，再说明天是节后第一个工作日，假期综合症也需要时间缓一缓。”
“莐莐，我和唯真也走了，正好带你一段。”
“好呀。”
“我们也回去了，谁还真去闹洞房啊，结婚的时候早就闹够了，是吧老公。”马晓筠挽着李彬的手，“我们也回去了，改天再约。”
“好，拜拜。”
“拜拜。”
从万豪出来的路有点堵。“莐莐，要不要找个地方坐一坐再回去，时间还早。”刘艳提议。
我低头看看手表，确实还早，但我今天真的没什么心情，只想早点回到小公寓，洗个澡换上柔软的睡衣躺床上，睡不着也没关系。
静默了一会儿，唯真问，“莐莐姐，我哥……他哪里不好？”
我原本望着窗外发呆，听到她的话认真想了想，回道：“你哥很不错，可惜……我和他不合适。”
“你又没试过，怎么知道不合适。”
我看了后视镜一眼，刘艳也正巧瞥了我一眼，“春节你哥没在上海？”
“嗯，他回美国了，他送你的新年礼物收到了吗？”
“收到了，很精致。”
“那是他找朋友定做的，他给人送过各种各样的礼物，但从没给谁定做过什么，就连我也没有，我相信他是认真的，所以……你要不要给他一个机会。”
我叹气。心里爱着一个人，却跟另一个人逢场作戏，这种事，我做不来。
“唯真，这是莐莐和你哥之间的事，我们不要管了吧，就像当初她什么也没问就尊重我们的选择，我们也什么都别问，尊重她的选择吧。”
“可是……”林唯真扭头看着刘艳，默默叹气，“好吧。”
我感激的冲着后视镜笑笑，她对我摇摇头。刘艳有时说话让人抓瞎，但做人其实特别有分寸，这是经过那次大吵之后我得出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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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生活在江城的三少，技术狗一枚
认真活，认真爱，认真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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