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催 婚
十岁那年,我哥大婚,娶了正妃。
十一岁那年,我哥又大婚,娶了个侧妃。
十二岁那年,我哥继续大婚,再娶了个侧妃。
十三岁那年,我哥没有大婚又娶,父皇就把目光对准了我,希望我能找个如意郎君,先定亲。
父皇把他能想到的青年才俊,都过了一遍,最后,选出了几个,和我还算脸熟的,让我挑选。
我嘻嘻一笑,问父皇,这些青年才俊,都各有优点,我都想要了,行不行?
就像我哥一样,今年娶一个,明年娶一个,后年再娶一个。
父皇大怒,斥我荒唐。
我哈哈大笑,说什么父皇最宠爱的孩子就是我,我哥可以三妻四妾,我却不可以三夫四夫。
我哥在一旁使劲地瞪我,让我不要祸及池鱼。
他瞪他的,我不理,谁叫他,今年没有再娶,害得我要被父皇催婚。
父皇黑了脸,说,要不就我自己选一个,要不,就他给我选一个。
我誓死不从,如果他要把我嫁出去,我就剪了头发去庙里当尼姑。
父皇嘴上发着狠,要拿棍子打我,最后,却只是朝我扔了个毛笔,而且,还把准头朝向了一旁站着的我哥。
我看着一脸墨水,尴尬又无辜的哥,心里有一点点愧疚。
老太监大黄,赶紧出来和稀泥,让我把我哥带回去给三位嫂子洗洗脸。
走出大殿,我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却被大黄吩咐着宫女们,把还在迷糊中的我,给打包进了外出的车厢里。
我睁眼看看,随后,挨不过困意,又睡了过去。
二 求 学
父皇终究舍不得我去做尼姑,于是,他把我给送到了这里,据说,是大庸前太傅李梓墉开创的新一代学堂。
这个学堂,求学的都是十三岁以上的少年少女。
是的,是少年少女。据说,前李太傅突然顿悟了,觉得天下学堂应该有教无类,不分男女贵贱,于是,就创立了大地上唯一一间男女皆可来求学的学堂。
学堂不分男女,只分课程。
三个人一间宿舍,男女分开。
学生穿统一衣服,不准带饰品。
吃饭去饭堂,学习去课堂,锻炼去操场。
最最可怕的是,不准带仆人,一切事情,都得自己独立完成。
我长到十三岁,从来就没有自己伸手穿过衣服。
我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自己动手,把衣服给穿到身上去。
等我把衣服穿上,洗完脸,穿好鞋子,已经过了早饭时间,最后,我只能饿着肚子,跑去操场,跟着做运动。
我跌跌撞撞地来到操场,发现我不是最迟的,也不是穿着最糟糕的。
我旁边那个少年,看起来挺脸熟的,大约是叫刘雅吧,他竟然也被抓到这里来了,更可笑的是,他居然把外衣穿反了。
我指着他哈哈大笑起来。
刘雅满脸通红,一边手忙脚乱地把外衣脱下来,重新穿上,一边对着我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也好意思笑!”
他和后面几个脸熟的少年少女,应该都和我一样,被打包过来的吧,可是,打包他们的又不是我,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我继续大笑着表达着自己的惬意。
“你这样穿着鞋子,脚舒服么?”在我身前,一个陌生的少年,温和地转头问我。
我的笑声嘎然而止,低头看了很久的鞋子,我才终于发现,我把鞋子穿反了,难怪我刚才走路过来时,老是想摔跤,我还以为是因为饿狠了,没力气走路,才会走路跌跌撞撞。……竞……芳……出品
我立马把鞋子脱了,换了过来。
抬头,陌生少年却张大了嘴巴,愣愣地看着我。
“怎么,没见过美女呀!”我朝他扬扬下巴。
少年脸红了红,立马把头给转了回去。
我在他身后吃吃地笑,想看本小姐笑话,没门!
前李太傅也太不是人了,我饿得前胸贴后背,却还得站在烈日下,跟着教官跳着难看的猴子舞。
我觉得,这不是锻炼,这是要把我端庄优雅的气质给湮灭吧。
我无聊得犯困,难受得想逃。
前面,陌生少年却一板一眼,练得认真,看起来还挺养眼的。
我看了一会,为了不改变自己讨厌这里的初衷,侧了下头,却瞧见刘雅一会把手甩快了,一会又出脚出慢了,比我还不如。
我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刘雅瞟了我一眼,气得满脸通红,手脚变得更加忙乱起来,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脚,只好狠狠地瞪着我。
我怕他气狠了,会找我秋后算账,只好憋住笑,不料,憋的太狠,把自己给呛到了。
我站在原地,使劲地咳嗽起来。
前面传来一声叹息,陌生少年取了腰间水囊,递了过来。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
他轻声说道:“我没喝过,新取的。”
我这才接过水囊,拧了盖子,仰头接水。
水倒在嘴里,也倒在我脸上,和我的眼泪混合在一起。
透过水帘,我看到陌生少年的脸上,有点肉疼,有点无奈。
一囊水,都被我倒完了,我也终于止住了咳嗽。
陌生少年叹息一声,从我手里接过滴水不剩的水囊。
我撇撇嘴,一囊水而已,“我一会还你。”
“算了,你还不了。”陌生少年低头看了看水囊,才脸色莫名地把水囊挂好。
“朱琳,你要记住了!”我朝陌生少年扬扬下巴。
“啊?哦,我是梁海。”陌生少年温和地说道。
我点点头,表示记住了。
三 量 产
梁海拿起弓,一边做着慢动作,一边示意我看着他的动作,“你看,手要这样抓,高度和肩并齐。”
我看着梁海的动作,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他怎么就可以做得这么赏心悦目呢?
梁海顿了顿,放下手上的弓,看了看我身旁那把灰灰的弓,拿出一条手绢,在弓身上抹了一遍,才把弓递给我,“你试试看。”
我自小跟着父皇去狩猎,从小到大,不知道射过多少动物,拉弓而已,不过是小事一桩。
可是,看在梁海如此耐心教导我的份上,我把心里的得瑟给收了起来,按照他教的方法,拿起弓,朝着箭靶射了过去。
我微微动了动手腕,箭没有射中靶心。
梁海看到射到靶子的箭,很是高兴,“不错,射中了,你多练练,很快就能射中靶心的。”
我对着他弯弯一笑,又装上一支箭,继续射。
一连射了九支,最后一箭,终于射中了靶心。
梁海兴奋得如同一个少儿,对我连连夸奖,“你真厉害!这么快就射中了靶心!比赛绝对没有问题的!”
“承你贵言!比赛获奖了,我请你吃大餐!”我也豪气冲天。
“行!我留着肚子等你请!”梁海脸上的笑,像花儿一样灿烂阳光。
我在这迷人的灿烂中,不知不觉地爱上了学堂的日子。……竞……芳……出品
“嗤,猪一只!”刘雅朝着我,翻了个白眼,“有人呢,真是越学越笨了!”
我气恼,伸出腿,狠狠地踢了他一个无影脚。
刘雅跳着弹开了,还回头朝着我做了个鬼脸,“有本事,你就追过来踢呀!”
我转头,懒得理会他,我才不要在梁海面前失了风度。
比赛结束了,我不负众望,中了第一名。
梁海笑眯眯地看着我,说:“你真棒!”
我笑了笑,似乎对获奖之事,不甚在意,其实,内心为着他的称赞而满是洋洋得意。
隔天上课,我在书桌里发现一束小狗尾巴草。我立即往梁海的座位方向看过去。
梁海正关切地盯着我看呢。
我朝他扬了扬狗尾巴草,梁海笑着点点头,我心里乐开了花。
昨天下午,我因为一棵心仪的狗尾巴草被训练的人踩死了,郁闷了一会,今天,满满的一束精神饱满的狗尾巴草,让我有种被父皇宠上天的满足之感。
为了感谢他的礼物,我用竹叶弄了一枚竹签,偷偷地夹进了他的课本里。
梁海很喜欢,又送了一枚桃花瓣做的书签给我……
每日的每日,学堂里枯燥的课程,因为有梁海的点缀,显得生动有趣起来。
这天,据说,学堂将会迎来一个身份贵重的人。最最重要的是,这个贵人是个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我们排着整齐的队伍,在操场上等待着大人物的检阅。
我使劲地盯着大门口处,很想知道,那个身份贵重的人,是不是旧日熟人,这个美男子,有多美。
我正张望着,站在最前面的梁海突然回头看了看我,他笑着问我:“我有挡住你么?要不要变矮一点方便你看?”
我笑了起来,“你如何变矮呀?”
梁海朝我眨眨眼,然后,微微地弯了弯脚,再弓了下腰,果然,高度就和我平齐了,我可以透过他的头顶,直接看到大门口处。
我笑眯了眼,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会很累的。你微微站边一点儿,就不会挡住我了。”
梁海点点头,恢复端正站姿,往旁边挪了挪,给我留出空档来。
“嗤~人矮腿短,爱作怪。”刘雅突然斜眼瞟了我一下,“看什么美男子,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模样。”
我有点气恼,刘雅的突然发难,实在是让人觉得莫名其妙,我转头去喷他,“我什么模样?”
刘雅看见我举起来的拳头,张了张嘴,最后,气恼地转开头,“比美男子更美!”
我呵呵一笑,看在他知情识趣之下,放下了揍他一顿的念头。
大门口出现一群黑压压的人。
我垫着脚,使劲往前看。
梁海扯了扯我的衣袖,把我拉向前去,然后,他退到了我的身后。
我回头对他甜甜一笑,才继续往门口张望。
人群近了,随着越来越近的身影,我突然没了兴致。原来,这就是所谓的美男子呀。
我失望得只想翻白眼。
刘雅在一旁噗嗤噗嗤地低笑起来。
我转头去瞪他。
刘雅朝人群扬扬下巴,“哎,你的美男子到了呢。”
我兴趣缺缺,“什么美男子,不过一片什么花都沾身的老绿叶而已。没看头~”
刘雅呵呵直笑,“你也好不了多少,不过一朵什么绿叶都想要的鲜花。”……竞……芳……出品
我恨得牙痒痒的,真想扑过去咬刘雅一口,他这是什么比喻,什么意思啊?!
梁海看看我,又看看刘雅,有点不解:“你们说的什么意思?”
我焉巴巴地告诉他,“那个美男子,一年娶一个妻子,简直就是个花心大萝卜!”
“他可真厉害!”梁海两眼放光地看着最前面那个美男子,那个血缘关系上,我应该叫哥的人。
我听了梁海的话,心情更不好了。
四 质变
我哥来学堂,名义上是来视察,看看学堂模式是否值得推广。
实际上,不过假公济私,奉父皇之私令,来看看我这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千金小姐,是否能适应学堂的生活。
我对于父皇这份迟来的关爱,很是不齿。
我来这里,都呆了两年了,他才记得派个人来看看我。
他是不是因为没有我的捣乱,开心快活得不知时日过,所以,他对我的担忧,才会在两年后,被翻找出来。
我哥看到我独立自强的样子,假模假样地发了一阵唏嘘的感叹,感叹他曾经如娇似宝的娇娇小妹,不仅长大成人了,还懂事无比,这期间,是吃了多少苦呀。
可是,转身,我哥就去和前太傅商量起,如何去推广学堂教学模式。
我想,大约我哥因为做了父亲,而孩子正处于神憎鬼厌之际,他不胜烦扰,又无法狠下心来教育,于是,想出把孩子交给别人去教育的方法。
我心里默默地为才两岁的侄子侄女祈祷了一下下。
我哥在学堂沉浸式视察了几天后,认为自己已经掌握了学堂的精髓,也狠狠地表达出了他对我的爱护之心,终于在第二天一早,决定离开了。
他走了,就走吧,干嘛还要把好不容易有个休息日,可以睡个懒觉的我,扯了起来,还问我,“都快两年了,你想好没有,是自己选一个,还是父皇给你选一个?”
我哥说完,就把袖子举了起来,挡在脸前,怕我噼里啪啦地喷他一脸的口水。
我却害羞地低下头,扭捏着不肯说话。
我哥吓了一跳,一边伸手拍着胸膛,一边往后面跳了一大步,整个人几乎跳出门去。
我有点气恼,他这是什么反应,见鬼了么?他如花似玉的小妹是女鬼么!我抬起头就喷他:“你这算什么哥哥!”
我哥却松了一口气,举起袖子擦擦额头,“吓死我了,你刚才女人上身呀!居然那么女人。”
看看,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的人,我就想不懂,他怎么就有本事一年娶一个妃子!
“嗤~她呀!被狐狸精迷住了呗。”刘雅突然出现在门口,探头探脑地朝我撇撇嘴。……竞……芳……出品
“狐狸精?哪个呀?”我哥眼神一亮,“漂亮不?比她漂亮不?”
我瞪着刘雅,一幅他敢乱说,我就跟他没完的架势。
刘雅看看天空,一边看着,一边脚往外挪,“哎呀!今天天气真好!我要去晒晒被子。”
“哎,”我哥动作太慢,仅仅抓住了一缕空气,于是,只能对着刘雅比兔子还溜得快的背影叹气,“你说你,怎么还那么凶,刘雅这么好脾气,以前只对你唯命是从的人,现在都对你闻风丧胆起来。”
我嗤笑一声,他脾气好,每天总要把我气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哎,实话实说,你是不是看上谁了?”我哥难得一本正经的问。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我喜欢那个对我很好的人,可是,我不知道,他对我好,是因为爱还是因为怜,他的好,能不能让我们一起共度余生。
我哥看着我点头又摇头,突然悟了,他呵呵一笑,“你慢慢想吧,父皇说了,等你一年结业后,就给你举办婚礼。”
我气恼,我都两年没回家了,父皇不想着和我好好聚下,享受一下儿女双全的天伦之乐,居然一心想着等我回去,就把我给甩出去?
我伤心,“哥,父皇是不是有了新欢?”
我哥甩甩袖子,“我妹妹还是那么冰雪聪明!”
我抬起袖子,掩脸,“你快走吧!别打扰我甜蜜蜜地活着。”
我哥突然冲过来,使劲地揉一揉我的头发,马上和刘雅一样,溜得比兔子还快。
我恨恨地拿起梳子梳理起头发,在一连梳断几根头发后,心里再没有伤感之意。
五 成 空
最近,梁海看起来很忙,都没有时间和我好好地说说话了。
我心里有点焦急,还有三个月,我们就要结业了,父皇发起狠来,真的会随意给我指一个他认为的良人。
同时,刘雅看起来,也感觉怪怪的,虽然还是时不时跟在我后面,却没有使劲地喷我、损我,还对我温柔了起来。
“琳琳,渴不?要不要喝一碗绿豆糖水?”刘雅看我沉思,突然对着我掐媚一笑。
我瞪他,“无事献殷勤,你是打算做些什么天大的坏事?”
“我有这么糟糕么?你怎么就感受不到我对你的一片深情,一颗真心?”刘雅捧着心口,作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
我拍拍额头,无奈至极,相信刘雅张口就来的情话,不如相信学堂的公猪会上树。
“结业后,你回不回皇城?”刘雅难得正经地说话。
“要你管!”我转头,在操场上寻找起梁海的身影,他下课后,总喜欢来操场锻炼。
“你找人?”刘雅突然挡在我身前。
“你管不着。”我伸手推他。
刘雅却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我带你去找!”
我惊讶地看着他前行的身影,我怎么从他的背影里看出了一分咬牙切齿兼破釜沉舟的味道?
转了个弯,我不用刘雅指引,已经看见了梁海的身影,我心里一喜,反手抓住刘雅的手,急急往前冲了几步,突然又停了下来。
梁海不是一个人,在他旁边,还有一个低着头,含羞带怯的女子,她是学堂里,最端庄优雅的那一个。
我抓着刘雅的手,收紧,再收紧。
梁海脸上,也是一片的羞怯,此时此刻,他们的身影显得如此的完美、登对。
我狠狠地看了一眼,又一眼,抓紧刘雅的手,转身就要离开。
刘雅却没有动。
我瞪着他。
刘雅突然扯着我,往梁海他们走过去。
梁海他们发现了我们,朝我们看了过来。
梁海看见我,依旧用他温润的目光,一边看着我,一边扬起灿烂的笑,“你们也过来看荷花呀。”
我觉得眼前的落日刺眼得很,眼睛都被刺得湿润起来。
刘雅突然挡在我面前,对梁海抱抱拳,“琳琳结业后,就要订亲了。”
梁海温和的目光扫过我的脸,脸上有一份老父亲一样的欣慰呈现了出来,“真的?恭喜你!琳妹妹。”
我看着他毫不作假的笑容,脸上怎么也堆不起一个笑来。
梁海却没有在意我的反应,而是伸手抓起女子的手,对着她甜甜一笑后,才转头看向我,“琳妹妹,她会是你大嫂,以后和我共度一生的人。”
我心里河水翻滚,原来,他的琳妹妹,只会真的仅仅是妹妹……
六 成 亲
我盖着红盖头,坐在椅子上,听着门里门外的热闹,一边等着刘雅前来接我离开,一边却心里恍然若失。
父皇虽然说,要给我选一个,却还是在我目光停留在刘雅身上时,选择了刘雅。
刘雅欣喜若狂……
我只能暗暗叹气,他是该高兴的,一直以来,就只有我这个肚子里能撑船的小女子可以容忍他的毒舌,并且,能够和他互喷不落下风。
他有了我,就等于有了可以互喷一辈子的知音,他真的真的该好好感谢我的手下留情。
“新郎官来了,快!”喜娘一声催促,就把一根红绸,塞进我手里。
刘雅满带欢喜的笑声,就呈现在耳边。
我握着红绸,跟着刘雅的脚步,走去前殿,拜别父皇。
红盖头之下,我看不见,据说父皇老泪纵横的样子,却能从他含着满满欣喜的声音里,听出浓浓的欢快。
父皇是该高兴的,祸害他多年的我,终于可以去祸害别人家了,真真好!
“父皇在上!我刘雅指天发誓,终其一生,只娶朱琳一人,只有朱琳一女人,若有违背,剃度出家,净身做太监!”
我猛地扯下盖头,瞪眼看向刘雅。
刘雅对我温柔一笑,“琳琳,我心仪于你,你可愿,和我一生一世一双人?”
我泪眼朦胧,点点头,把盖头盖上,扯紧了红绸。
我所愿,不过也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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