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
清晨,暮雪从梦中醒来,犹如身在异乡,但现在,他却已经回到了故乡,他从柔软的床上起来,看着窗外熟悉且陌生的城市,在一片灰蒙蒙的天空之下,高楼如同牢笼一般,困住了这里的所有的人。
对于暮雪来说,那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天,他离开了家,朝着街道尽头走去,今天是暮雪最重要的一天,他要做一个重要的决定。他走在繁华的街道之上,有了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一切都变得很不真实。
但中途的时候,他决定在那家书店稍作停留,那里的咖啡特别的好喝,他坐在书店的角落里,慵懒地看着清晨的街道。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女人又一次走了进来,暮雪看着那熟悉的身影,她左右徘徊着,很快就注意到了暮雪,虽然,他坐在不引人注意的地方。
她笑着朝着暮雪走来,暮雪站了起来,放下手中的咖啡,像个绅士那样,对着那个女人微笑。虽然,他并不希望在这里遇见什么熟人,他只想安安静静地度过这样的一天,但他却没有发火。
“对不起,昨天我心情不好。”暮雪向那个女人道歉,虽然,那并没有什么好道歉的,那个女人似乎也并不在意。
“没关系,今天好些了吗?”她也笑着,对着暮雪半开玩笑地说着,暮雪也笑了,低下头不再说话,一脸沉静的样子,似乎经历了什么天大的事情,这让那个女人十分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她那样问道。
“你指什么?”暮雪有些犹豫,虽然他知道那个女人在说些什么,但他却什么也不想说,他的眼神更加伤感。
“过去的事情,如果你不想说就算了。”说着,那个女人失落地朝着门口走去,看来暮雪又要让她失望了。
“请坐,我们慢慢说。”暮雪看着她黯然神伤的样子,似乎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这一次,他并没有拒绝。暮雪帮她点了杯咖啡,在那个清晨,两个人像是老朋友那样坐在书店的角落里,享受着那平静的时光。空气中满是咖啡的香气,她坐在暮雪的对面,看着那个奇怪的男人。
当年,暮雪绝望地离开了这座城市,他去了遥远的伦敦,在那时,他几乎伤心欲绝,他打算在用完自己所有的积蓄之后,就离开这个世界,在这遥远的异国他乡。他在这异乡的街道上游荡,看尽了这里的冷漠与热情。
在不久之后的某一天,他站在河边,看着那无边的河水,朝着远方流去,那天,他用尽了自己所有的钱,准备就此放弃自己的生命。在那时,他的心里全部都是慕云,但是那已经不复存在。
但他却没有注意到,在他的身边还有另外一个人,那是一歌流浪汉,暮雪突然听见了他自言自语的声音:朋友,想要喝一杯吗?河水很冷。直到此时,暮雪才注意到,那个在他身边的老人,他穿着破烂的衣衫,且满脸的胡子。
暮雪坐在他的身边,结果他手中的酒瓶,他原本以为,那只是普通的劣质烈酒,或许只是普通的饮料。但只喝了一口,暮雪就察觉,那不是普通的饮料,而是上好的威士忌,和他的外表极不相符。
这让暮雪想起了之前的岁月,就算是经历了那些事情,他也努力的活到了现在,但在他心里更多的是疑惑,这个人是谁,他有经历了什么。但暮雪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现在他已经身无分文,更别说回到自己的家乡。
他把自己身上唯一的面包给了那个男人,随后又一次站在了河边,酒精的温度在他的体内扩散,他闭上了眼睛,准备朝着那冰冷的河水纵身一跃。但那个老人却又一次开口了:不想和我一起分享吗?
这让暮雪难以忍受,他终于对着那个男人大喊大叫起来:没看见我有事要做吗?不要烦我。那个老人微微一笑,对着暮雪说道:我病了,很快就要死了。暮雪没有理会,站在了围栏的边缘。
可他却听见了那让他永生难忘的话,如果我说,是命运让你来这里找我,你还会做这样的选择吗?这句话无疑勾起了暮雪的兴趣,他从河边退了回来,看着那个奇怪的老人,而那个老人则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白纸,在上面写着什么。
他把那张纸交给了暮雪,在上面是他的遗嘱,奇怪的是,他并没有说那份遗嘱的价值。他能有什么财产呢,暮雪那样想着,于是,他并没有理会,而是重新走到了河边。“我愿用我的命,去换回你的命。”
还没等暮雪反应过来,那个男人翻过围栏跳进了河里,暮雪没能挽回他的性命,但这让暮雪觉得不可思议。竟然有人会做出那样的选择,暮雪终于放弃了那样的念头。就在当天下午,暮雪就收到了一条简讯,上面那样写着:尊敬的暮雪先生,根据杰克的遗嘱,你将得到他全部的遗产,价值一千万欧元的支票,请你立即来我处办理手续。
暮雪将信将疑,但他还是来到了那里,按照短信上的地址,找到了那家事务所,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那竟然是真的,今早的那个老人是一位英国公司的总裁,但在不久之前,刚刚被诊断出得了癌症。
得到了这笔巨款,暮雪在这里买下了一间公寓,并成为了英国著名公司的CEO,在那之后,他在伦敦生活了整整十年,直到不久之前。他收到了一条从慕云手机发来的短信,上面是那样写的:当你看见这封短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人世,如果你还活着,我得告诉你,我早就知道会这样,我了解自己的妹妹,别人都说,死亡能让人放下所有仇恨,但那是不可能的,我希望你回来结束一切。暮雪正是因此,才回到了这座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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