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迷上的严歌苓,或许是《小姨多鹤》,或许是《芳华》,或许是《角儿》也或许是《第九个寡妇》。最近在读她的《第九个寡妇》。严歌苓的很多作品已经被搬上银幕,她是一个相当有影响力的女性作家,她笔下的女子都富有顽强的生命力和鲜活的生命张力。
有这样一段描述,她笔下的女性是坚强又善良、美丽而悲苦、凄美又宽容。无论是多鹤还是何小萍,无论是王葡萄还是巧巧,他们这些女性有一些共同的特点,生的美丽,非常能干,里里外外一把好手,生活坎坷却从不会被生活打倒,有自己的是非观有自己的喜乐爱欲。不会因为世俗偏见而向生活屈服,有点一根筋却倔强的为自己而活。
王葡萄,一个老式地主家的童养媳,被老公公用两袋白面解救下来,成了孙家的童养媳,一个能干有本事会干活的老公公,也是这个慈爱不善言语的老公公教会了她如何做事做人,她从心底里把他当爹,敬他爱他。即使家里其他人不给她好脸色,她也能看在老公公的面上在这个家里顽强茁壮生长。
在“老八”时期,因为鬼子扫荡报复,要村子里的媳妇认领自己的丈夫以此来筛选出“老八”,村里的其他八个妇女都选择了“老八”,把生的机会给了“老八”,而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男人去送死,而王葡萄选的却是自己真正的丈夫,然而丈夫由于过于紧张被鬼子怀疑当场杀害了。于是葡萄成了一个不受待见没有一点觉悟的寡妇。
在后来的抗日解放剿匪运动中他们家被挟裹在历史的洪流里浮浮沉沉。在后来的土改大跃进文革等一系列风暴中,王葡萄的老公公被打成恶霸土豪要进监狱要被枪毙,王葡萄一心念着老公公的好,从骨子里拿他当爹,不管别人给老孙扣什么样的帽子,王葡萄只认这是俺爹,即使后来老孙的亲儿子,她心中真正爱恋的人主动申请和地主恶霸划清界限,执意请求给自己老父亲执行死刑,王葡萄也没有改变心中的坚持。她悄悄营救下在枪决中侥幸存活的老公公藏匿在自己的地窖里,照顾他维护他,甚至不惜和自己心中最爱,肚里孩子他爸划清界限不再往来也要保守秘密。以后的人生她一个寡妇独自面对波折动荡的一切,她顽强的生命力在一次次运动饥荒困难中爆发出不一般的力量,使她的生活一直风生水起。一方面几个男人在她的生命里来了去,去了来,有的是她心里惦念的,有的是她身子钟爱的。另一方面她凭借自己的能干像阿甘一样执着于做自己事,养猪也好,藏匿奉养老公公也罢,她凭着自己朴素的世界观价值观顽强的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即使公社主任要给她申请省级劳模,即使有人破口大骂她的觉悟太低她都不为所动。王葡萄之所以是王葡萄,就是她一直在自己的世界观里做自己。就像阿甘一样,我没有想过为名为利,我只是在做我自己喜爱的事情,做着做着就成这样了……
巧巧是《谁家有女初长成》里的主人公,她是一个生活在落后封闭的小山村里的姑娘,狡黠能干又有点生(疯,不畏惧),因为向往从电视看到的外面的繁华世界,就和一个并不熟悉的精明的中年妇女南下深圳去做“流水线”,行到火车站转站的中途她被要求在原地等待,结果等来的是一个人贩子,她的逻辑里:这个人连着阿婶,阿婶连着表舅,表舅连着黄垭坪的乡亲们,怎么可能有诈,于是轻信的他人的她和人贩子子离开了,最终被卖给了一个憨憨大大的铁路工人,无声反抗过一段时间后她接受了这个事实这个男人,本着女人本来就要嫁汉,况且这个男人对她不错也算忠厚老实就欢天喜地的和他拜了天地入了洞房,她用她能干又精明的双手把这个荒凉的小院拾掇的活泛起来,院角种了黄瓜丝瓜,也逮了鸡仔鸭娃,当她打算和他开始新的生活时,她发现自己怀孕了,她知道这是人贩子的孩子,决意不要这个孩子,因为她的新生活要干干净净的。就在她做小月的时候她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原来她是老公和小叔子两个人共同的媳妇,因为当年买媳妇的钱里有小叔子的一部分,因为小叔子天生痴傻她丈夫对这个弟弟有天生的亏欠。能干的巧巧接受不了,终于在某一天她用她能干精明的双手杀了这两个兄弟,成了一名杀人犯……
严歌苓笔下的这两位女性,她们能干精明却被生活百般捉弄,不得不说是一代女性悲剧的史诗,但她们不让人厌恶,她们一直在努力的和命运抗争着、妥协着,也在用自己的生命力去经营自己的人生,悲剧也好,正剧也罢,这些可敬又可怜的女性用自己坚硬的柔软活着,作为读者有唏嘘,有怜悯,更有尊重和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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