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和各的组合,浮沉着每一位游子的脚步,构成各自曲折的人生,路是漂泊之人心里坚固的基底。龆龀时踏着泥泞的小路回家,伴着泥土散发的清香,土有独特的味道,连接着每一个离家的游子的心,在岁月里回首,我们是否会记得来时的路。故乡隐于茫茫群山之中,是隶属于婺源县城的一个村庄,位置偏远,若要把县城比作心脏,那么它便是血管或是神经末梢,虽然遥远却有着不可或缺的作用。在大城市高速发展时,它如世外桃源般纵享恬静悠远的时光,想要追赶早已望尘莫及。
前些年回家发现村口在修通往县城的路,基本的山体开发已经完工,中间部分由于落差大且被河流隔断,暂时搁置。此路修通以后,附近村庄到县城的距离便可减半,此前许多年便听闻要开山修路,如今终于亲眼所见,不禁让人惊喜起来。节假日或是过年期间,白天或是吃过晚饭的夜晚,总喜欢和父母一起走在这新开的、散发着泥土清香的黄土路上,将自己置身于大自然中,山间的空气紧随呼吸进入肺腑,沁人心脾,令人耳目一新。
祖母作为路的见证者,负责开路工人的一日三餐与住宿,淳朴的农村人与憨厚的工人有着奇妙的缘分,自然而然的打成一片。祖母向我陈述他们一些有趣的行为以及聊天时所了解到的八卦,她乐意说我也乐意听这样朴实的故事。工人们很晚才能收工,祖母忙的时候送饭的任务便派给放学归来的弟弟,弟弟跟工人也熟悉起来,每天放学后催着祖母把饭做好,奔跑着送到工人们手里。
时间总是给人带来微光又熄灭这微光,桥梁暂时搁置的周期开始延长,长过了好几个四季,长到路基从鲜黄褪色成土黄,长到满山的红杜鹃开过又独自开放,长到村民的希望变成失望。该路的建造工人也许流转于发达的城市建造无数宽阔平坦的柏油马路,再无法想起这无名的小道,外界人士更不会知道在遥远的深山有这样一条路,多少年来,只有从故乡走向全国各地的游子被这样一条无名小道牵动着心,在希望中陷入绝境,在失望中枯木逢春。
近期复归平静的桥梁终于能够动工,工期的确定令人振奋,多年的期盼终于能够成为现实,但桥梁开道的四百米建设不在工程范围,于是村委会做出了募捐的决定,得到消息后仅四天时间筹集的款项便达到十六万之多,其中有坚守乡村的守村人,有从故乡走向全国各地的游子,甚至是与故乡毫无关系的爱心人士。我想这便是群众的力量,便是心系故土的力量,故乡的一土一木日日夜夜存在于人们心里。
长大以后常年居于城市的格子间,暮然回首,来时的路早已陈旧得杂草丛生,年轻时的我们历经千辛万苦从故乡走出来,想必年老时我们历尽沧桑后仍想要迈着蹒跚的步伐走回故乡。曾几何时,总是向遇到的人介绍家乡,直到有一天,一位老者言之:回得去的称之为家乡,而回不去的只能称之为故乡,自此以后,我的言语中只有故乡再无家乡,故乡也好,道路也罢,那时我们人生的起点,往后时光,无论多远只要故乡需要之时,我们便会一直在。
时光清浅,记忆随着岁月逐渐衰退,越久远的往事越容易被遗忘,韶华缱绻,风吹拂过一年又一年,故乡就这样在时间的长河里,或苍老,或寂静沉睡,但它一直活在我们心中。
文/青衫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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