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五 ) 那些年的大雨

作者: 红色石头儿 | 来源:发表于2021-09-24 16:33 被阅读0次

        炎炎夏日,毒辣的阳光至开学以来就没有一天不勤奋地炙烤在我们校园这一方小天地里。这天照常在午睡起床歌声中倦怠地顶着烈日奔入教室,可数学课没上多久就乌云蔽日,狂风肆虐,试卷和书纷纷争先恐后热切地提示着将有一场狂风暴雨。

          窗边的同学慌忙关了窗,继而轰隆一声,豆大的雨滴随之铺天盖地而来,噼里啪啦,雨势汹汹,刚要跑去宿舍收衣服的同学踉跄地喘着气折返回来。

          不一会就在窗玻璃上汇成了湍急的水流,坐在窗边的我透过玻璃向外看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教室里热闹一片,学生时代所有始料未及地能中断上课事情的发生总是让人愉快,可今天这场大暴雨后还能找得见衣服吗?

        这场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下午放学后赶忙跑回寝室,晾在窗外杆子上的衣服不见了踪迹,往下看去树上湿哒哒地挂有各色衣服,楼下满地的五颜六色。很多同学都在楼下找衣服,我赶忙跑下楼,寻寻觅觅终于找到了T恤衫,可是裤子不见了,当时开学就不情不愿,所以东西都没带够,包括裤子。只好慌忙给妈妈打电话。

        学校一个星期放一下午的假,每个月放两天的月假。星期二相当于是下午的课不上,晚上上自习,尽管时间不长,但还是让我们很激动。第一个星期二的假期如约而至,最后一节课总有些躁动。

          “叮铃铃…叮铃铃…”紧接着人潮涌动,热闹非凡,大家终于又找回了久违的自由。我们几个老朋友又聚在了一块,姜欢、马文君、马云飞,来学校这一个星期以来我们总腻一处。

          说来人总是如此,在一个新的环境中,老朋友间的关系会变得更加亲密,有种唇齿相依的意味,相互间都会以对方为心灵的依靠,彼此给彼此安全感。我虽与她们几个不在一个班,但每天吃饭、提水等各种生活上的事都约在一处,总能给彼此的生活建立起交集。

          我们几个吃过饭无所事事地在学校走了一圈,也没想出去玩。我也没想过要去逛街买件裤子,虽快没裤子穿了,却还没有自己买衣服的这个意识,只知道等着妈妈买好了爸爸给送过来。终于几天后爸爸送来了衣服,结束了我在学校里窘迫的生活。

          晃悠晃悠实在是毫无兴味,就各自没精打采地回自己寝室了。宿舍里好多同学准备着行囊,准备上街溜达。我洗了洗衣服,整理整理东西,准备就这么在寝室度过这个午后。寝室的人都渐渐出去了,只陆续听得门的关响声,偶尔不知从哪里传来一两个人的喃喃细语,整个寝室楼归于了难得的空与静。

        我坐在床上,无聊地玩起了自己的头发。寝室虽没有人,但并不感空荡,小小的空间四处都是各种衣物盆桶。百无聊赖之中,内心压抑已久的思家情绪又袭来了,这种愁绪让眼前的一切都无味。

        寝室渐渐变得阴暗起来,空气也闷热得很,电扇在楼顶中央“隆隆…隆隆…”地奋力扭动着,不时殷勤地送来徐徐凉风,却没能将我心头的压抑减少万分。室内光线越来越暗,不时从低矮的乌云层中暴发出雷沉闷的巨响。风也来得猛烈,门在猝不及防中被风加以利用,来展现它那强大的威力,“哐当…”“哐当…”门任其摆布地被吹得关或合。“山雨欲来风满楼”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只不过没有那飘飞着的纱帘,蜿蜒的回廊,富有韵味叠次的亭台楼阁,多的是几分迅猛。这势必是要下一场大雨,反正身居深室,狂风暴雨啊来得更猛烈些吧,能否也将我心中的阴郁冲洗冲洗?

          说时迟,那时快,“哗啦啦…哗啦啦…”豆大的雨连绵不断,敲打着这片世界。雨声,大自然的乐章,“听雨眠”何等恬淡美妙,但此刻的我没有这个心境能品味得到,反而是浇灌滋养了思家之愁,没下眉头,更上心头。

        实在是想找个人倾诉,跑到马文君宿舍去,想找到“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以寻求安慰。谁曾想这姑娘正抱着被子呼呼大睡呢,一副安然自若的样子。

        我推了推她的身子,一屁股坐在她的床边上。她微微睁了睁惺忪的朦胧睡眼,身体瘫软一动不动,娇弱的声音说:“你来了…”。本以“汉子”称之的文君,声音经过睡觉的过滤,去刚存娇,还附带添上了几分弱,这样一种柔弱温柔,竟让我心里燃起了一瞬因闹醒她睡觉的自责。

        “啊…啊…我好想回家啊…”我翘着嘴,低垂着眉,竟对她撒起娇来,好似对她说完就能解决般。“回去干嘛,在家里又无聊。”她闭着眼睛,声音里增添进了刚的元素。“其实也不知道回去干嘛,就是好想家!”我仍旧用撒娇般的语气说着。“呀,要是刚刚回去就好了,感觉时间也不短。”我突然眼睛闪现出一丝亮光,做着美丽的畅想,后一瞬又双目低垂回到现实,不还在寝室呢嘛。

          看向窗外,雨还在淅沥沥地下着,我的思愁也随这雨水越积越多,寝室里光线幽暗柔和,不时凉风袭入,雨下下来后,一扫空气里的闷热。我们的汉子侧躺着的身子平躺开来,一边脸压得红红的,上面还印有被子的褶皱。她睁开眼睛,舒展开身子,无奈地看向我“玲慧啊,你这孩子是何地该额(我们方言的音译,怎么办的意思)!”“I don’t kown啊…”说着我上半身一把歪倒在她的小肚皮上,压得她嗷嗷直叫。

        这时马云飞过来了,她齐肩的直发,留着厚厚的齐刘海,皮肤是深深的小麦色,与我一般高。我们俩竟相谈甚欢,她也如我般思家,同病相怜还真是一味良药,不仅让我们心里痛快了不少,还让我们俩在心里暗暗地视彼此为知心朋友,我们之前并不熟悉,她是马文君的发小,现在也因此与她倍感亲切。

          望向窗外,雨还在绵绵地下,但终究会停的……

          虽在学校有很多的不适应,但身边一些顶有趣的人总也能给生活添彩。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十个女生那又会怎样呢?

          我们女生寝室楼的对面是男生宿舍楼,两楼间相隔约十几米远,两楼相对而望,女生窗外一排树,但树不是啥“参天大树”,只能做一、二楼的屏风,我们五楼窗外一片空阔。

          我们寝室的秦丽身材魁梧,性格也是大大咧咧的。一天中午,午睡铃还没响,她趴在她那正对窗户的上铺,戴着黑边框近视眼镜,表情认真地看着窗外,我们都在做着自己的事,洗衣服、吃东西、聊天。“哈哈哈”只听得一声狂妄的笑,我们都纷纷看过去,只见秦丽卧着的身子笑着仰躺起来,手拍着床,夸张地表现自己内心的兴奋。我们都给她一个鄙夷的眼神,调侃道:“这个小伙子疯了。”

          夏天放下手中的零食,溜下床,惦着脚尖跑到秦丽床下,朝秦丽那白花花的肚皮挠去,伸手抢走她的眼镜说道:“肯定是在偷看吧,从不戴眼镜回寝室的,有预谋哦。”“刚刚对面有个寝室的一个男生准备洗澡,哈哈哈哈哈…在窗外的杆上收内裤,哈哈哈,结果…结果,哈哈哈哈哈…掉下去了,哈哈哈哈…”秦丽揉了揉眼睛似要笑哭了。“哎呀妈呀,笑死我了可怎么好!”后又弯着腰,眯着眼睛,刻意慌忙地在床上摸索着找回眼镜,这猥琐的样子被她表演得淋漓尽致。“眼镜快点给我,我要看后续发展。”戴好眼镜一脸闲散自得状趴回床上……

          寝室还有一气氛调节者,常常在静谧困乏的午睡后,半开门,猫出头,掐着那原本就粗的嗓子拖着长长的音调喊:“起床了…起床了…”空荡的走廊回荡着这雄浑的声音,立马如一小石激起千层浪,听得隔壁传来狐疑:“天啊,竟有男生。”“砰…砰…”近处、远处门关响的声音。夏天捂着嘴偷笑并蹑手蹑脚地关上门,扭着身子得意地仰头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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